“诸位留步,诸位非书院学子,前来所为何事?”
书院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护卫,身材魁梧,说话却文绉绉的,伸手拦住了他们三人。
“本公子乃宁阳首富!
前来书院求学,还请兄台行个方便!”
徐云飞作揖回答道,倒也像模像样的。
“求学需有拜帖,公子你有吗?”
没有。
“没有,但是宁阳书院不是说过,只要学子前来参观,均可入内吗?
况且我不仅是来参观,还是来求学的劳烦你通报吧。”
徐云飞上前塞了银子,护卫没要,觉得银子烫手似的给推了回去,转身去书院里通报。
片刻之后,“公子,这是书院的赵夫子,请你去跟他登记吧。”
留着长须的夫子微微点头,带着三人进入书院,书院里除了时不时传出的琅琅书声,再无别的杂音。
“姓名,住址。”
“徐云飞,家住宁阳城城北。”
“徐云飞?城北?”赵夫子愣了愣。
抬起头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徐云飞,“你是徐云朗的什么人?”
徐云飞扇子一摇,“那是我大哥!”
对于说起他的大哥,他十分自豪。
宁阳徐家,一门两兄弟,名声整个城里都知道,长子声名远扬,前途无量,次子名声恶臭,流连花丛,耽于享乐。
赵夫子摇了摇头,“你也要求学?
有如玉公子在你身边做榜样,希望你能一改从前,好好上进。”
说着收起了家伙事儿,看来这赵夫子并不知道徐云朗已经死了,徐云朗的死,知道的人不多。
那他的尸体,又是怎么回到徐家的呢。
“需要老朽为你们带路吗?”
徐云飞摇摇头,“不用,书院我听我大哥说起过,熟悉的很呢!”
三人朝里头走去,从窗户中可以看到书院的学子,全都穿着整齐划一的衣裳,可那衣裳细看又有些不同。
“这么多人,哪个才是贺萧斐?”
三人正逛着,忽然听见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响声,原本安静的书院瞬间躁动起来,那些坐在屋子里的学子们,拔腿就冲了出来。
一刻也不停留,在宽阔的坝子里疯跑,有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作诗,有的拿着书本。
若是能将自家的白葱兄弟俩放进这书院里读书,那该多好。
“敢问,贺萧斐在哪?”
叶清清拦住一位看起来很书呆子的学子问道,对方捧着书,差点撞到树上都没发觉。
“贺萧斐是甲班的,甲班在那前头呢,就在那棵大桂花树下那里。”
桂花树下,氛围与此处不同,有人吹笛子,有人作诗,有人喝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什么文人的聚会。
几乎只用了一眼,叶清清就确定了谁是贺萧斐,只因他是人群中最鹤立鸡群的那个。
在甲班的学子,无一不是会读书的,个个都文质彬彬,看着光明磊落的样子。
只有贺萧斐,他不似旁人那般坐的端正,而是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叉开大腿,嘴里叼着根草,吊儿郎当的。
这样子,比徐云飞还要浪荡。
“哪个才是?”
徐云飞问了句,眼神像猫抓老鼠似的,在每一个学子脸上来回看。
“这还不简单?
贺萧斐!!出来一下!!”
叶清清扯着嗓子吼道,他们离的近,不用内力就能让这些学子都听到。
果然,她没有猜错,那眉宇之间放浪不羁的男子,就是贺萧斐,只见他摘掉嘴里的草扔进一旁的桶里。
“谁找我?”
他长相英气,剑眉上挑,眼里端的是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气势。
一对比起来,徐云飞就像个街头混混。
怪不得呢,徐云朗温润如玉,贺萧斐就是邪魅狂狷,两人的气场天生不合,相冲。
“你们不是书院的?
找我干嘛?”
徐云飞手上青筋暴起,捏着拳头就要打出去,被燕何强力按住。
他太冲动了,可已经有一个死掉的徐云朗,徐家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没什么,就是听说你的长相俊美,前来观瞻。”
“有病,赵夫子真是,什么人都敢放进来,也不怕坏了风气。”
贺萧斐不喜自己的容貌被拿出来说道,狠狠的瞪了三人一眼,转身就走没有停留。
“别冲动,记住他的样子就好。”
叶清清说道,三人在书院里逛来逛去,东边,打听一下西边打听一下,总算是弄清楚了书院的格局,找到了贺萧斐所住的院子。
正如徐云朗所说,贺萧斐来路不凡,竟然住在山长所居的那片区域。
“你们是谁?”
三人来到贺萧斐的院子前,被书童给拦住。
“我们是贺公子的朋友,贺公子今日约我们讲书,可是你们书院还没下学,他便让我们先来这里等着他。
你看。这是他给的信物。”
叶清清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是贺萧斐挂在腰间的小牌子,上面有宁阳书院的标志,每一个书院学子都有此物。
和书院的服饰一样,不同的班级所用的颜色不同。
书童看了看,便让开路来。
贺萧斐的院子和寻常读书人差不多,高雅清静,三人直奔室内。
等书童前来上茶,“听闻贺公子有个婢女,名叫笔洗的,文采不凡,可否请来一见?”
书童犹豫片刻,“诸位贵人等着,小的这就去将笔洗叫来。”
“这是我大哥的东西!这是他的玉佩!”
徐云飞从架子上拿出一枚玉佩来,上面赫然刻着个朗字,玉质温润,很符合徐云朗的性子。
“收好吧,你大哥的东西,你带回去是应该的。”
她们才不怕打草惊蛇,反正迟早都是要打蛇的,这时候不拿走,还等什么时候呢?
片刻,身着粉衣的少女走了过来,少女看着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正是美丽的时候。
瞧着也是读过书的,举止有礼,婷婷袅袅的走过来行礼。
只是,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看着胆子似乎也很小。
“笔洗姑娘不必多礼,坐吧。”
再三劝说,笔洗才坐下,坐下时,双腿颤了颤,看着就是不对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