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你把手拿开，再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沈染出口警告道。
“好了，我知道娘子害羞了。”
顾北辞笑着不甘心的拿了回来。
晚上，几人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歇了下来，简单的吃了一些晚饭后，芸娘就将沈染悄悄的叫在了一边。
她犹豫半天用仅有两人听见的话小声问道：“弟妹，你医术这么好，一定能晓得我肚中的是男娃女娃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有些好奇。”
沈染看了眼坐在一起聊天的兄弟俩，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
至于芸娘肚子里的是男娃女娃，她给她号脉的时候就知晓了，可她却不知怎么说。
半晌她摇了摇头：“芸娘嫂子，我没看出来，再说你这月份大了，用不了多久就生了，男娃女娃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不用这么着急的，想的多了对身子不好。”
“话是这样说，可早知道我这心里有底不是吗。”
芸娘说着又凑近了她几分，将右手腕给她伸了过来。
“你们懂医的不是一号脉就知道男娃女娃吗？要不你在认真看看，准一下就知道了。”
沈染没有抬手，而是笑着问道：“芸娘嫂子，你希望是男娃女娃？”
“这还用说吗，我这是第一胎，当然希望是男娃，男娃聪明又能干，以后可是家里顶梁柱，女娃就不一样了，养到及笄就嫁人了，没多大用处。”
沈染……
好吧，这古代不提倡男女平等，可谁说女孩就不如男孩呢？
“弟妹，你帮嫂子好好看看，我这准备的衣服也都是男娃的，而且我一害喜就喜欢吃酸的，越酸越香，反应还特别大，连着吐了好几个月呢。”
沈染有些头大，她不想和芸娘聊下去了，别看她是一个没出过大山的村妇，可心眼子真不少。
她手中拿出一颗小石子，快速从顾北辞身后弹了过去，夜色昏暗，她的动作芸娘自是没有发觉。
顾北辞隐隐约约觉得后背一痛，回头警惕的看了眼四周，眼神猛然间就和沈染对上了，距离隔的不远，他能看出沈染眼神里的烦躁。
她这是在向自己求救？顾北辞和顾景舟简单说了一句，起身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芸娘看着顾北辞过来，赶忙收回了手，没再多问。
顾北辞上来直接勾住了沈染的腰，笑道：“时间不早了，芸娘嫂子，你和我二哥今晚歇在马车上吧，我们留在外面守着。”
“这不好吧，要不让弟妹和我们在马车里挤一挤吧，马车地方我不算小，够用！”
芸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也想和夫君独处，可沈染一女子，怎么也要让一让的，再说她还想和这个弟妹打好关系，以后深宅大院，她也有个说话的，有个依靠。
“不用了，她不习惯的，留在外面我照顾她就好了。”
顾北辞说完看了一下沈染，让她变态，沈染赶忙点了点头。
“对，我还是在外面吧，芸娘嫂子，你现在是双生子，需要足够的空间，我们三人确实太拥挤了。”
“那好吧！”
芸娘说完没在强求，走在马车附近和顾景舟说了几句，两人就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
看着人都进了马车，沈染将腰侧顾北辞的手丢了下去。
顾北辞不怒反笑道：“娘子，我帮了你的忙，你怎么还这么不领情？我倒是好奇刚你们说什么了，整的你这么无奈？”
“还能说什么你猜啊？”
顾北辞停顿了片刻后，开口：“猜不到，她找你干什么，不是随便聊聊吗？”
沈染叹气：“随便聊聊就好了，你这小嫂子，想逼问我她肚子里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有何难，实话实说呗，男孩女孩，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想的太简单了！”
“那你看出来没？到底男孩女孩？“顾北辞继续追问道。
“你觉得呢？”
顾北辞嘿嘿一笑，伸手抱住了她。
“我娘子这么厉害，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究竟是男是女？”
沈染这次并没有着急推开他，而是沉默片刻后说道：“是一个她不想的结果。”
“那我知道了，其实女孩没什么不好，我就喜欢女孩！”
顾北辞得寸进尺的抱紧她小声开口：“要是娘子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而且求之不得。”
沈染一把推开了他，冷哼一声：“顾北辞，你做什么梦呢，你要想要孩子找别人生去，我才不会给你生。”
“别人我不稀罕，我只稀罕你！可你呀，就是这么无情，完全不把我当回事。”
顾北辞说着眼神落寞的走向马车，空留沈染现在了原地，他们是要和离的，所以不能让孩子牵绊，也就不会有孩子。
入夜，时修这边派出去的暗卫也有两人回来了，顾家这边顾凝雪和余氏也挤了进来，远远的站着，听着暗卫的汇报。
一个暗卫掏出一块带血的衣襟递给了时修，开口说道：
“头儿，这是我们在断崖底下发现的，应该是顾家小公子的，他们应该没有死。
而且我顺着断崖底寻找，发现有一个村子，他们在村子里待了一夜后就离开了，听说……听说还带走了两人。
是一男一女，男的叫二狗，是个瘸子，女的大着肚子，听村里人说，是亲戚。”
“亲戚？你们没找错人吧？他们怎么会有亲戚？”
时修将带血的衣襟递给了顾凝雪。
“没找错，我形容他们的样貌了，都对的上。”暗卫语气坚定的开口。
顾凝雪和余氏仔细辨别了一下，激动的开口：“没错，这就是我五哥的衣襟，那他们呢？他们去哪里了？”
“听说买了一辆骡子车走了，具体方位没打听出来，不过据村民说，有一条路直通惠城，他们可能去了惠城。”
时修点头：“有方向就好，这样你们路已经熟悉了，争取早些截住他们，我们在这里等着，千万不能有差错。”
“是！”
暗卫点头，正要离开，只听时修开口吩咐：“将时川也带走，这里暂时安全，用不了这么多人。”
“好。”
暗卫正要退出去，被余氏一把拽住了，她浑身有些颤抖，说不出话来。
半天，她比划着问道：“那……那瘸子大概多高？长什么样子？”
“这……我形容不出来，反正看着长的还不错，浓眉大眼的。”
暗卫为难的形容着，他也没见，都听村里人说的，况且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瘸子身上。
“你等一等……大哥你等一等，我……我有画想，我找找……”
余氏说着顾不得什么，跑去了隔壁，开始翻腾她的包裹，终于在层层的衣服里，翻出一张陈旧的画像。
她拿起来赶忙跑了过来，放在暗卫手中，激动的问道：“大哥，你好好看看，是他不？他是我夫君，消失好多年了，他……他和北辞是亲兄弟。”
顾凝雪伸手拽住了她：“二嫂，你会不会想多了，怎么可能是二哥？二哥都失踪多久了？”
余氏浑身颤抖的抓住了她，着急的开口：“是他…肯定是他，只有他才会自称是北辞的亲戚的，而且他们都走了，以北辞的性格，不想干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带着的。”
“可……可你没听吗？还有一个妇人，都快生了，怎么可能是二哥？”
顾凝雪反正是打死都不相信的，她是亲眼见证过二哥和二嫂的感情的，怎么可能插的进去别人。
顾母看着余氏激动的翻东西，也不放心的跟了过来，一听余氏一口咬定是老二，她也紧张的不行了。
“官爷，您认真看看，是不是我家老二啊？是不是啊？”
话说着，顾母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此刻站都站不稳了，全靠元氏和顾凝雪搀扶着。
暗卫顿时感觉压力山大，不挠了挠头看着时修，时修将烛台递了过去，说道：
“这样亮堂，你好好回想一下，看这些村名怎么形容的。”
暗卫看了半天，忐忑的开口：“是有些像，但又有些不像，反正听当时的村民说叫那妇人嫂子，至于是不是，我就不太清楚了。”
“嫂子？”
余氏哆嗦着开口：“那就是了，他……他成亲了，你们是要找他们去吗？带我一起走吧，我会骑马，我保证不耽误你们事的。”
“二嫂……”
“凝雪你别劝我，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他的消息，这我怎么能坐的住，不管是生是死，还是他已经另娶，总的给我一个交代。”
余氏说着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时修的面前，开口祈求道：“大人，我这一辈子没求过谁，今天我求求你了，你让我也跟着去吧，就算死在外面，我也安心了。”
“老二媳妇……”
顾母哆嗦着想去拽她，可被余氏躲过了。
“娘，今天谁劝我也没用，要是你们都不同意，我一头撞死在这房柱上。”
顾凝雪犹豫片刻后看着时修开口：“时大哥，你就答应我二嫂吧，她这些年很不容易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