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高阳王的信送到了祁昀慎手中。
“将军,这信是西夏人送到咱们巡逻兵手里的,说是一定要转交给您,属下等人已经检查过信了,没有问题。”
信上写着,如果祁昀慎交出萧秦瑜,高阳王会带兵撤离常弋城。
将常弋城拱手让给祁昀慎。
祁昀慎看完信,直接烧了。
祁昀慎没答应高阳王的请求。
这时,营帐外又有小兵进来:“将军,这是夏州送来的信。”
祁安接过来,瞥了眼信封上飘逸又不失娟秀的字迹:“主子,应该是姜大夫的信。”
话落,祁安闭嘴。
主子又不是不知道,还需要他提醒??
祁昀慎拆开信,眼里有淡淡笑意,他朝祁安看了一眼。
祁安:“主子,我先出去了。”
帐内响起噼里啪啦的炭火声。
男人身影被昏黄的光线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纸上只写了四个字。
万事小心。
祁昀慎看了许久。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将信纸折好放入心口位置。
天色很快亮了,罗大夫带着食盒进了祁昀慎营帐。
等祁昀慎用完早饭后,呈上汤药。
罗大夫忍不住唠叨:“世子爷,今日一定小心。”
祁昀慎是武将,是镇国公独子,是带领万千将士所向披靡的祁将军,哪个将士身后没有父母子女,罗大夫说不出让祁昀慎不上战场的话。
能说出口的话,与姜云筝一样。
万事小心。
高阳王一夜没睡,他等着祁昀慎的回信。
终于这日下午,零零碎碎的细雪里,浩浩荡荡看不见尾的大梁骑兵们驭马而来。
祁昀慎这招拖延战术用的极好,如今常弋城守兵几日没吃过饱饭,个个饿的面黄肌瘦,见此阵仗不由一惧,还未战便生了败心。
大梁兵马停驻在城外不远处,战争一触即发,底下的大梁士兵往城楼之上投射火弹,城楼之上的弓箭手见缝插针地射箭。
高下立现,火焰四起。
一群大梁士兵开始攀上云梯,尖叫痛喊声不绝于耳。
祁昀慎一身铠甲,手握银枪,高大背影极具威慑感,身下的绝影扬蹄嘶鸣,男人一声令下:“所有将士,一齐上。”
高阳王强撑稳着心神,在城楼上指挥。
心腹不停劝他:“王爷,咱们先撤吧,再不济咱们回崖头关之后,咱们去平城。”
“是啊,王爷,活着总比死了强。”
周围的将士们闻言盯着高阳王。
高阳王老脸一红:“谁都不准撤!太子是一国储君,先将太子送走!”
太子慕容彻不愿意离开,他已经舍弃了水潭城,难道还要再抛下常弋城吗!
可就在大梁军队进入常弋城后,西夏王都来人,对慕容彻道:“太子殿下,陛下在宫中被人刺杀,如今王庭还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
慕容彻浑身一颤:“你再说一遍。”
“陛下昨夜在宫中被人刺杀了!”
现下,慕容彻不得不离开常弋城。
回首望着战火纷飞的城池,慕容彻眼眶一红。
如有一日,他必向祁昀慎报此一仇!
这场混战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翌日早上。
街上尸横遍野,血肉横飞,没来得及逃出城的老百姓瑟瑟发抖躲在家中,镇国公和祁昀慎带兵打仗有条规矩,不可伤敌军的百姓和妇孺。
祁昀慎命副将留下搜查是否还有余党,而他率军驾马出城追击高阳王等人。
施成林早就听从祁昀慎的吩咐,带人埋伏在了从常弋城返回平城的路上。
等到慕容彻的人经过时,施成林按兵不动。
“施副将,难道就让慕容彻跑了?”
施成林啧声,“将军自有安排,你我只需埋伏那老贼便可!”
临到天亮时,在高阳王等人驾马而过,无数箭矢从山林里射出。
……
等祁昀慎来时,高阳王和他几个心腹已被施成林捆成了粽子。
祁昀慎居高临下,冷声:“带走。”
高阳王冷嗤:“祁昀慎,你现在模样真是与你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与当年镇国公追击他时,一模一样。
祁昀慎:“给了你这么多年喘息的时间,最后都避不过一死。”
高阳王大怒:“无耻小儿!”
施成林直接朝高阳王大腿捅了一刀:“给老子闭嘴!”
战后的常弋城还需安置整顿,此战大梁士兵伤亡六千人左右,全歼常弋城四万守军,确定好伤亡人数名单,死去的西夏兵被拖到一个空地焚烧尸体。
城内的老百姓被汇聚到一处。
如愿更换户籍成为大梁人的,平安无事。
如若胆敢反抗的,当场击杀。
常弋城的老百姓早就被西夏朝廷压榨地痛苦不堪,前两日高阳王还来向他们借过面米,说是借,其实就是抢!城内有本事的人要不就去了元安城,要不就投奔住在新濠四城的亲戚们,剩下来的老百姓本来就锅都揭不开,经此一战,更加活不下去了。
“你们不会抓我们做奴隶?”
“听新濠城的人说,你们还会给老百姓发战后安抚的银子?”
祁昀慎让施成林留下解释善后,他直接去了常弋城府衙,安排好暂代管理城中事务的人员后,祁昀慎又带人驾马去了元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