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府。
吴将军披着衣服出去,东郭副将气势汹汹驾马立在吴府大门口。
身后还跟了不少士兵,看不见尾。
吴将军大怒:“东郭,你什么意思?!”
东郭副将先是看了眼吴将军的耳朵,他没多问,怒声道:“方才更夫来军营里报,说矿场那边安静地异常,还在草堆里发现了血,卑职猜测矿场里混进了大梁人,如今城里已经宵禁,卑职先带四千人去矿场看看,军营里还剩的一千人已经派去守着府衙了。”
说完,吴将军面色极黑。
东郭副将又道:“将军,现在城里有多少大梁人还不清楚,如今太子殿下最要紧!”
东郭副将最后一句话意味深长。
如今吴家刚平反翻身,要是太子在水潭城没了,那吴家岂不永无出头之日!
吴将军沉声:“现在军营里没人了?”
东郭副将骂道:“高阳王才调走了一万人,水潭城就混进了大梁人,我看是高阳王故意逮这机会想除了——”太子。
吴将军瞪了他一眼,“住口!”
吴将军当即翻身上马,“给了你四千人,务必将所有大梁人给我抓住,胆敢漏一个,你给老子提头来见!”
东郭副将:“卑职领命!”
东郭副将带着四千人往矿场而去。
一到矿场,东郭副将冷着脸,他指着一个兵:“你去最近的板房看看。”
那西夏兵快速跑去又跌跌撞撞跑回来:“副将,咱们的人全部晕了!”
东郭副将直接抽了那小兵一鞭子:“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西夏兵颤颤巍巍重复一次。
东郭副将面色大变,身后离的近的西夏将士们愤怒异常。
东郭副将命四个校尉各领一千人,三个矿场各自一千人,另外一千人去山上找。
有个校尉疑声:“副将,这黑灯瞎火的,山上不好找,要不咱们等天亮……”
话还没说完,就被东郭副将抽了一鞭子:“就是有你们这种想法,才让大梁人有可乘之机,现在所有人都给老子去找!”
四千人齐声:“是!”
四千人快速离去,东郭副将扫了眼不远处黑乎乎的山,又往三个矿场方向看了眼。
几个身影在夜里快速闪过。
祁昀慎此次带来的三千精兵,每人都能以一敌十。
没多时,三个矿场里陆续传来喊叫声,西夏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无数箭矢从高处射下,东郭副将除了负责军营操练外,还有军备库的钥匙。
在两刻钟之后,山上传来一声巨响。
无数石头从山顶滚落,矿场里本还寄希望于山上的一千西夏兵,如今希望彻底破灭……
很快有一小队大梁兵从矿场过来:“全部歼灭。”
-
府衙。
慕容彻书房还亮着,书房门嘭的被推开。
吴将军顾不得慕容彻黑沉的脸,立即说:“殿下,矿场内混进了大梁人,大量狗贼人数还不确定。”
慕容彻眯眼:“什么?”
“东郭已经带四千兵去矿场了,东郭虽没有王霸谨慎,但他是斥候出身,追踪侦查不在话下……”
“你耳朵怎么了?”
吴将军来不及多说,他走到桌前,低头就看到桌上铺着的画……
吴将军眼眸一沉:“殿下,这是谁?”
“从前故人。”慕容彻紧盯着吴将军,反问:“你认识她?”
吴将军脸色有丝不自在,他拧眉:“不认得。”
慕容彻声音很淡,又不乏警告:“表兄,日后见了她,如同见我。”
吴将军是慕容彻舅舅的长子。
吴将军面色大震,他瞬间反应过来,手里都是汗,那女的竟然是殿下在大梁的妻子!!
左耳再次传来嗡嗡的疼。
而此时房顶处,祁昀慎盯着画上的人,指骨发白,浑身散发着意欲杀人的架势。
底下吴将军没再纠结那女人的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吴将军浑身一僵:“殿下,糟了。”
这声音是从矿场那边传来的。
慕容彻迅速起身:“现在过去。”
吴将军:“殿下不可,看来大梁人来势汹汹,卑职摸不准具体人数,您现在就离开水潭城!”
慕容彻瞪他一眼:“不行,你们在这守城,我倒成了逃跑的缩头乌龟!”
吴将军很快反应过来,“殿下,怪不得高阳王如今要调离一万兵马,估计是早就授意王霸与大梁人里应外合,高阳王再坐收渔利。”
最终目的就是除了慕容彻。
吴将军单膝跪地,“殿下,卑职在,水潭城就在!”
话落,吴将军便挎刀出去。
慕容彻瘫坐在椅子上,原守在府外的兵马赶进府里,“殿下,我们即刻前往平城!”
平城在崖头关之后,如今只有平城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吴将军离开慕容彻的院子,还未走到府衙门口时,不远处就立着一道黑影。
吴将军脚步一顿,“你是谁?”
“大梁人?”
祁昀慎从黑暗里走出。
光下,吴将军看清了男人的面貌。
吴将军四年前是见过祁昀慎的,当年城池被破后,吴将军头一次当了逃兵,他此生都认得祁昀慎的脸。
“祁昀慎,原来是你!”
吴将军目光警惕,他握着刀,正要叫人时,就见祁昀慎如一道影子般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句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右脚小腿便被祁昀慎一刀砍下。
锃亮的刀片映照出祁昀慎凌厉漠然的面庞。
吴将军挥刀就要朝祁昀慎袭来。
祁昀慎右手一顶,他刀背反着顶上吴将军腋窝,他手臂传来剧痛,肩关节彻底废了……
吴将军抖着牙,被祁昀慎掐着脖子拖到府衙门口。
门口还守着的几百护卫,一动不敢动,握着刀的手瑟瑟发抖。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吴将军,到了祁昀慎手里就如同死人一般。
吴将军朝他们喊声:“救我……”
那群西夏兵颤颤巍巍提刀走来,三步还未走到,便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箭矢刺穿了脑袋。
府衙里的人很快察觉到外面的动静,府内只有两三百护卫,根本不能硬拼,心腹跪着对慕容彻道:“殿下,咱们快走吧,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慕容彻最终被拉上了侧门的马车。
而外面,祁昀慎脚踩上吴将军的脖子,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极了地狱里的鬼魅。
“画里的女人,你见过?”
吴将军摇头:“没有没有……”
祁昀慎又从大腿根处砍下吴将军左腿,“再说一遍?”
空气里全是血腥味,那群西夏兵有的直接吓尿了裤子。
吴将军浑身剧痛,没力气惨叫,他声音颤颤巍巍:“见过,在我府上……”
祁昀慎刀尖抵着吴将军喉咙,“府上何处?”
“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