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筝目光扫过谢绚看似老实的面庞,勾了勾唇:“大哥如有事,我会及时转告你。”
谢绚咬唇:“二姐姐,我想见大哥。”
姜云筝眉梢微挑:“大哥现在是翰林院编修,每日公务繁忙,我等会要进皇城找人递消息,他如果要见你我会告诉你。”
谢绚脸上这才笑了下:“好呀。”
谢绚的房间是念云筑最后一个空房间。
红玉带谢绚走了进去。
房门一关,谢绚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她问红玉:“二姐姐平日性格怎么样?我怕我说话不注意……”
红玉扯了扯唇。
都是千年的老乌龟,在这装什么绿茶呢。
红玉铺着床,回应道:“少夫人性格很好,谢姑娘安心住着就行。”
谢绚:“那二姐姐平日里都是与哪些人接触呀?”
红玉:“府里的人。”
谢绚:“……”
“那二姐姐要交好的男子么?”
红玉:“谢姑娘如果好奇,可以亲自去问问少夫人。”
谢绚在红玉这问不出一句有用的。
等红玉出去后,她自己坐在床上生闷气。
李叔已经死了,现在她只能用怀柔政策,不能与姜云筝硬碰硬!
姜云筝回到房里,叫来了几个丫鬟和暗卫,说了她即将远赴夏州一事。
乌釉、红玉都红了眼,墨枝、墨冼则是面无表情看着姜云筝。
府里宋宛芸这还需要有人照顾着。
红玉也想跟着姜云筝一起去,但京城还需要有人,更何论,红玉家人还在这里。
乌绿也是留在京城守着茶馆,探查消息。
乌釉一脸坚定:“少夫人,你去哪我去哪。”
侯月抱剑:“我没家人朋友,当然要和你一起去。”
墨枝墨冼已是姜云筝的人,姜云筝去到哪跟到哪。
姜云筝点了点头,她拍了拍红玉脑袋:“守好府里,我很快就会回来。”
红玉重重点头。
姜云筝让墨冼、乌釉看好谢绚,不准谢绚出府。
她拿着药箱带着墨枝与侯月去了东宫。
姜云筝进皇城是为了去东宫,在离开京城这几个月里,她还要给太子写接下来的疗程药方。
师父虽然在京城,但知道的人并不多,姜云筝并不打算引荐给太子。
师父虽爱财,但相比之下更爱江湖自由。
至于给谢擎递消息什么的,都是假话。
太子在含英宫处理政事,萧翎在窗下念书,容院正还有几个太医一同侯在殿内。
“殿下左手现在感觉如何了?”
太子:“左手基本使不上力,连手指都不能弯曲。”
侯月始终盯着太子不能动的左手。
太子似笑非笑看了眼侯月,侯月轻哼一声转过头。
太子并不忧虑,那日情况险急,能保下一条命已十分庆幸。
姜云筝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示意太子解开衣服。
容院正一脸认真,看着姜云筝的针法。
有姜云筝在这,他基本也就能放下心了。
施针后要等到一刻钟的时间才能取下来,姜云筝正好对容院正说了接下来的药程。
容院正让太监收下来几张药方,不禁问:“姜大夫可是要离京?”
姜云筝:“或有这个打算,将前往江南一带游历。”
太子瞥了眼容院正。
容院正带着几个太医出去。
太子:“姜大夫心思缜密,无人知道姜大夫接下来的去路,就是不知夏州有什么吸引姜大夫的?”
姜云筝扬眉:“不过漠北风光而已。”
太子并不戳穿。
太子看了眼侯月,姜云筝把地方留给二人,她去了外间看萧翎写字。
萧翎还记得姜云筝,上次他被蛇咬了,爹爹就说是姜姨姨救好他的。
萧翎很懂知恩图报,让小太监去给姜云筝上茶水点心。
姜云筝扫了眼萧翎的桌面和小书架,笑问:“皇长孙殿下在看什么书?”
萧翎:“是谢状元写的资治通鉴注解,爹爹让我看的。”
姜云筝哦了一声,她拿起一旁摆着的另一本书,“这是什么?”
萧翎回答道:“这本我已经看过了,是谢状元写的《古文渊鉴》讲义。”
姜云筝状若好奇地翻了翻:“谢状元果然文采匪浅,见解犀利。”
萧翎一脸天真:“姜姨姨,你想看吗?这本书我送给你,这是谢状元写好了送我的。”
姜云筝蹙眉:“这多不好意思。”
萧翎:“没事儿,我送给你了。”
姜云筝只好道:“那民妇就先借回去,今晚请人临摹,等临摹好后再差人给殿下送过来。”
萧翎看姜云筝坚持,也只好如此了,心中更加肯定姜姨姨的品行。
姜云筝笑眯眯将书揣进了怀里。
等到侯月那结束。
侯月眼眶微红,姜云筝看了她一眼,侯月移开脸。
姜云筝带着侯月离开,门口一直等着的墨枝跟了上去。
殿内只剩了父子二人。
太子上前去看萧翎的功课,不经意问:“方才姜大夫说什么了。”
萧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眼里都是兴奋,“姜姨姨想看一本书,我原想送给她,可姜姨姨不要。”
太子:“哦?何书?”
姜云筝看起来不像是个会看治国政治一类古书的。
萧翎:“就是谢状元为我写的《古文渊鉴》讲义。”
太子把玩着手里的佛串,眉间微蹙,姜云筝想做什么?
姜云筝出了含英宫,没想到容院正等在外面。
姜云筝脚步微顿,“容院正这是在等我?”
容院正突然向姜云筝行了个大礼。
姜云筝吓了一跳,连忙让侯月把人扶起来。
侯月拍了拍容院正肩膀:“哎呀,说话就说话。”
姜云筝盯了眼侯月,侯月摸了摸鼻子不开腔。
姜云筝:“容院正可是有事找我?”
容府近几日又忐忑又庆幸,好在容玥赶在徐府贪污案曝光前和离。
否则,现在下大狱的人里还有容府的宝贝女儿。
容院正面露感激:“玥儿那事,多谢姜大夫了。”
姜云筝还以为是什么突发的大事。
容院正布满沟壑的面庞激动:“这话虽然以前说过,但老夫还是得再提一次,姜大夫是容府的大恩人,日后若是有什么容家能帮忙的,姜大夫但说无妨。”
她笑了下,只好点头道:“是容姐姐当机立断,决定与徐宿源和离。”
若是容玥性子软绵拖沓,和离一事还当真没这么快。
告别容院正,姜云筝三人准备出京。
路上,姜云筝买了好菜好酒,顺便还买了一些洒扫的工具。
最后马车一路停到了常与丘,这里是一处坟山,今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坟山上来祭拜的人并不多。
侯月和墨枝守在不远处。
姜云筝按照原主从前的记忆,找到了姜父的坟。
上一次来扫坟是在四个月前,那时是姜父的忌日。
姜云筝清理了坟边的杂草,又用扫把仔细除扫了一遍。
然后她才坐在墓碑前,神色不明。
徐璟秧是个早死之人,她游魂有幸进入姜云筝的身体,替姜云筝报了仇,赡养婆母,可姜云筝到底是谁?
你养她长大,又是否怀疑过她的身份?
姜云筝想起了从前在姜父书房里看到过的那些古籍。
有些是谷神医一直在寻找,却未找到过的。
一个籍籍无名的京城大夫,又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