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可姜云筝体内越来越热。
她不禁又骂了石惊涛一句。
姜云筝的解毒丸,能应对市面上大半部分毒药,即使是春药,也没问题。
可她体内的,不知道石惊涛是从哪搞来的偏方。
马车车厢是个累赘,姜云筝找出车厢里的火石,将车厢烧了,独留一匹马。
等到烧成一堆灰烬,姜云筝这才离开。
现在这个点儿回城,盘查得紧,姜云筝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只得准备先找个客栈住下,可没走两步路,姜云筝腹间的火热便传到了心口,烧的她满脸通红。
姜云筝深吸口气,按了右手手掌中的一个穴道,许久后,她才松开手启程。
可走了一刻钟不到,姜云筝便翻身掉下马,昏迷不醒。
祁昀慎从镇国公府离开后,先去了陈家京外的庄子,这才驾马去西山大营。
副将下午传来消息,在营地周围发现了陈家探子的踪迹,副将将人悄悄扣下,并未声张。
西山大营在京城西边三十里远,驾马过去接近一个时辰左右。
夜里,祁昀慎的绝影蓦地传来一声嘶叫,前蹄蹬地老高。
祁昀慎夜里可目视,他盯着前方不远处地上的人。
月光下,那人的脸白的发光。
一人一马缓慢走近。
地上不男不女的人影露出一张完整的脸。
黑夜里,祁昀慎眸色不明,他垂眼望着地上的人。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从众多刺客手里逃出,这段时间的种种,都提醒着祁昀慎,面前的人绝非寻常女大夫。
姜云筝所图目的,到底是什么?
姜云筝的马儿正在舔她的脸,绝影不停地哼叫着。
祁昀慎翻身下马,在触及到姜云筝身体时,他面色一顿,将人绑在姜云筝的马儿上。
那匹马又和绝影连着。
昏黑的山道间,马蹄声异常明显,二马二人的身影,踏着夜色,同往西山大营而去
半个时辰后,西山大营。
西山大营驻扎二十万军队,负责护卫皇城安全,若是京城周遭突发动乱,西山大营是调军最快捷的营地。
此时,还有精兵正在场上练习夜间骑射,在看到祁将军来了后,背脊又挺直几分,动作做的越发标准,眼睛却都好奇瞄着马背上的人。
副将覃钪一双虎目瞪了众人一眼,军士们老老实实练箭的练箭,跑圈的跑圈。
祁安见状,“这不是姜大夫??姜大夫怎么这身打扮?”
另一边,罗大夫正在给营地里的几个军医讲课,听到祁安的声音,连忙暂停跑出来,在看到马背上一脸通红地姜云筝后,立即道:“姜大夫这是怎么了?发烧了?”
祁昀慎淡声,“去找个担架来,老罗,你给她瞧瞧。”
姜云筝被抬到罗大夫旁边的空帐房里,这处本来是给伤兵养伤的,近一年来没打仗,这附近几个帐子也都空置了。
祁昀慎把人丢给老罗后,就去了主帐。
外面两个看守士兵连忙叫:“祁将军。”
祁昀慎嗯声。
京中常称祁昀慎为祁世子,而到军营里,大多称呼祁将军,祁昀慎不过二十七,景明帝亲封云麾将军。
覃钪正等在里面,“将军。”
祁昀慎大刀阔斧入座,将佩剑置于桌上,他冷沉的凤眸盯着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名唤陈康,是陈尚书陈家族中的一个子侄。
宁州的卖国暗道被一窝端了后,里面的陈家人死了大半,还有几个活口,被祁昀慎的人全部扣押,消息传回京城的陈家本家,陈尚书又惊又怒,码不准是禹王的人,还是祁昀慎,亦或是景明帝派去的。
只能先让人来西山大营这边打听。
没成想,这刚一来,就被抓了。
陈康抖着声音,“祁将军,祁世子,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覃钪冷笑,“大梁都被你们卖了,你还跟老子这装无辜。”
说完,覃钪一脚就将人踢倒。
祁昀慎抬手,覃钪停住动作。
祁昀慎转着指间白玉扳指,冷声开口:“交出陈家别院地底地图。”
陈康猛地从地上抬起头,他一脸惊恐盯着上位的人。
“你你你……怎么知道?”
覃钪呸了他一声,“怎么知道的,你别管,先将地图交出来,我们饶你不死。”
陈康死的心都有了,他他他就是个外围的,根本地底都没去过啊!
祁昀慎缓步上前:“周王必败,你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数在你手上。”
陈康一脸灰白,老老实实将一切都招供了。
陈家别院表面上是个乡下庄子,实际里面机关重重,别院底下相当于一个小地宫,里面装了不少金银财宝,但大数都是装的兵器,只为周湾临时逼宫一用。
陈家别院里有地宫入口,但那些人都不走那处,而是从京城运河一个支流的水下暗道进入,约莫走个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地宫入口。
而出口,则是在陈家别院所背靠的后山里。
这些就是陈康知道的所有。
陈家别院分工明确,地下的人不准上来,而地上的人无法下去。
祁昀慎迈步出了营帐,而身后,陈康被覃钪拎了出来。
一刀下去,一个脏兮兮的脑袋滚落到一边,面上的眼睛都还没闭上。
血喷溅了一地。
营帐里的军士对此都毫无波澜,这些人忠的是祁昀慎,忠的是大梁。
别人如何,与他们无关。
就在这时,罗大夫苦着一张脸过来。
覃钪正好收起刀,叫他:“罗大夫,找你有事。”
罗大夫看了眼祁昀慎,又看着覃钪,最后对着祁昀慎说道:“世子爷,您先同我来。”
祁昀慎眉梢微挑。
罗大夫简直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上一次接触春药一类的,还是几十年前做太医的时候。
等到人少了一点,罗大夫才开口:“世子爷,这姜大夫中了春药,老夫解不了啊!!!”
祁安从帐子里出来,他这几日都在军营里混,说出来的话不过脑子。
“要不属下去挑几个长得还行的,让姜大夫见着选一个?”
祁昀慎扫了他一眼,面色不悦。
祁安又道:“营地后面有条河,要不送姜大夫过去?”
罗大夫皱着眉头,无论何种,对姜云筝来说,都不是最好的办法。
这时,罗大夫掀开帐子。
祁昀慎目光往里落,正好对上姜云筝爆红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