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筝三人走近,容玥与陈映愉过来搭话。
许眠眠不禁往四周看了看,容玥淡笑,一脸过来人的表情。
“锦衣卫这会还有事,嘉树还要过会才来。”
许眠眠哦了一声,向容玥道了声谢。
容玥见许眠眠表情不对,于是看向姜云筝,姜云筝朝她摇了摇头。
陈映愉则是一脸失落,镇国公府只来了祁嫣钰么?
几人各怀心思。
里面陈元姗正在招待大家入座,诗会流程基本上是曲水流觞,飞花令……玩腻了的就在花园里闲逛,林液湖的风景极美,还有不少为赚盘缠银钱的书生在里面支摊画画。
姜云筝文采只算中等偏上,对了几首诗后,许眠眠叫她一同去更衣,祁嫣钰向来不耐烦这种文绉绉的场合,先一步去花园里赏景了。
姜云筝与许眠眠一同离开,来到了人少的运河边。
河里商船、花船都有,只见一辆船朝这边驶来,大花园西侧有处可以停靠的码头。
船只越来越近,竟有一道身影出了船舱。
祁嫣钰走到二人身旁,身边还站了祁昀舟,祁昀舟是刚刚才到的,被祁嫣钰叫来撑场子的。
祁嫣钰眉头一蹙:“那是……”
姜云筝眼眸微眯,而许眠眠则是浑身僵硬住,只见在徐嘉树身后还跟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覆了面纱,身姿窈窕曼妙,二人关系匪浅。
姜云筝一脸嘲讽,徐嘉树还真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让人瞧不起。
许眠眠红了眼眶,迈着步子就要冲过去,可被祁昀舟拉住手腕:“要退婚吗?”
许眠眠抿了抿唇,然后坚定开口:“要!”
祁嫣钰感觉到三哥松了口气。
祁昀舟目光紧紧盯着许眠眠侧脸,语气轻松道:“那简单,退婚前还不得让渣男先名声扫地。”
许眠眠啊了一声。
祁昀舟轻笑,对自己小厮吩咐几句话。
几人站的位置上在岸边树影后,地理位置偏高,因此徐嘉树视线盲区没见到人。
徐嘉树揽着佟黎上岸,佟黎一脸为难:“万一等下被你未婚妻瞧见就不好了。”
徐嘉树轻声道:“黎黎,往年每次诗会你都会拔得头筹,这次即使不能参加,我也希望你能来看看。”
佟黎拉住他:“看了又能怎样呢?不过是徒增忧愁罢了,嘉树,这几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你即将成婚,我不能再耽误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说完,两行清泪沿着佟黎面庞滑下。
徐嘉树一脸坚定,“黎黎,我去找爹娘退婚,我……我要娶你,我和眠眠的订婚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只将眠眠当做妹妹的,并无儿女之情。”
徐嘉树话音刚落,佟黎只见身后一道影子划过,下一秒徐嘉树就被一脚踢中后背倒在地上,一身狼狈。
祁昀舟虽供职礼部,却是实打实的祁家儿郎,与大伯、兄长在军营里实操练过,并不比徐嘉树武力差,甚至高出一截。
徐嘉树仰望着祁昀舟,这才发现有不少人站在了岸边,许眠眠一脸陌生防备地盯着他,后面还有祁嫣钰、陈元姗不少世家公子小姐们。
所有人有震惊,有嘲讽,还有八卦……
长嫂容玥一脸复杂地看着徐嘉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就连陈映愉也皱着眉头,装作不认识徐嘉树。
徐嘉树面色惨白,似乎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被抽空。
佟黎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覆着面,看不清脸,再说与她曾经交好的闺中手帕交们皆已成家,没参加此次诗会。
是以,无人认出佟黎。
许眠眠朝徐嘉树走来,面容并无改变,周身再也没了从前见到徐嘉树的喜悦,她一字一句,声音很冷:“徐嘉树,订婚一年,我从未做出过逾矩之事,你这人真矛盾,既然只将我当做妹妹,为何要与我订婚?”
“现在我通知你,是我许眠眠、许家要与你退婚,是你先做出鸡鸣狗盗的龌龊事,是你将我的脸面、许府的脸面踩在地下,徐嘉树你真让人恶心,我从前竟然会瞎了眼喜欢你。”
周遭窃窃私语,徐嘉树看着决然转身的许眠眠,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流逝,他抓不住……
佟黎想将徐嘉树扶起来,徐嘉树摇了摇头,打算自己起身,可还没站稳,又被祁昀舟一脚踢中心口。
徐嘉树骤然吐出一口血。
佟黎惊叫出声:“你住手!”
祁昀舟拎起徐嘉树领口,咬牙切齿道:“你们徐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先是我大嫂,再是眠眠,她那么好一姑娘,你就这么对待她??”
祁昀舟一拳一拳打在徐嘉树身上。
徐嘉树有心反抗也使不上力,他嘴里吐着鲜血:“你再生气又如何,喜欢她啊?不过是我徐嘉树不要的东西罢了……”
祁昀舟冷笑一声,拳拳致命。
容玥一介女流不敢上去拦,一时半会护卫也没赶得过来,于是不停喊着祁昀舟住手。
就这么打死徐嘉树也太草率了,姜云筝站的距离祁昀舟最近,自然将祁昀舟刚才的话收入耳中,她拉了拉祁昀舟的衣裳。
“三公子,够了,等下出人命了不好交差。”
祁嫣钰也拽着祁昀舟的手腕,“三哥,先住手!我们先去看看眠眠。”
祁昀舟这才收手,目光鄙夷地瞥了眼地上的人。
祁昀舟几人离开后,围观的人群也都散开了。
徐嘉树蜷缩着躺在地上,身体四肢深处都是痛意。
佟黎蹲下身,眼泪不停,“嘉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徐嘉树伸出手想摸佟黎的脸,佟黎连忙伸出手握住,徐嘉树说:“不怪你,世事无常,我们分开四年……罪魁祸首是徐璟秧,要不是她,我们哪会变成这样。”
佟黎眼中微光一闪。
“我们先找个地方治伤。”
容玥简直没眼看,只得先差人去叫马车,打算先将徐嘉树弄走。
姜云筝随祁昀舟几人离开,直至身影快消失时,她往后看了眼。
二人狼狈相拥,像极了一对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