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刚从娘家回许府的许夫人听小厮说完后,马不停蹄又坐马车来了石家。
许夫人早年间与宋宛芸有过一面之缘,她心中鄙夷石田与秦氏两个狗男女时,又不免感慨机缘巧合,原来是丈夫寻找多年的亲生胞姐。
石府管家根本拦不住许夫人,许夫人带着人赶来,一见到宋宛芸就没忍住红了眼眶:“好姐姐。”
宋宛芸看着弟弟与弟妹,眼眶再次红了。
许夫人抹了抹眼角,对丈夫说道:“咱们府邸旁还有处空宅子,那宅子主人是……那主人离京前,托我将宅子转让出去,姐姐若是不嫌弃我们平日叨扰你,就住在咱们隔壁。”
许夫人都这么说了,宋宛芸哪有拒绝的道理,她也想要离亲人近些,而且那处宅子地理位置好,无论是云筝打算做什么,都非常方便。
宋宛芸思忖一瞬,“那行。”
许青松目含感激地看了眼妻子,许夫人笑了下,“眠眠可喜欢云筝了,整日在府里念叨着要来找姜姐姐玩,这下住得近,咱们天天都能见面了。”
等到姜云筝从前院回来,宋宛芸告诉了她新住处。
姜云筝面色一僵。
她记得,许府与国公府距离挨得很近,那日去公主寿宴时,她记得许府东侧宅子是有人的,莫非说的是西侧那套?
若是西侧那套,旁边挨得就是国公府!
宋宛芸:“云筝,可是有什么不妥?”
许青松与许夫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云筝恐怕是高兴地说不出话来了,这样,东西先搬过去,姐姐与云筝在许府住段日子,等到那宅子收拾好后,你们再搬过去。”
话已至此,姜云筝也没法再拒绝。
乌绿是快马去的寒山寺,带和尚回石府时,堪堪过了一个半时辰。
管家暗道不好,连忙去摇醒了石田,匆匆跑来琪华居。
许家夫妻,宋宛芸,姜云筝留在琪华居里,看着师傅给石朝清的衣冠冢念经祈福,然后将衣冠冢打开……
里面是一些石朝清的旧衣和笔墨纸砚。
宋宛芸喃声:“朝清,娘带你离开这。”
石朝清从小体弱,但文采斐然,清俊疏朗,当年还在麓山书院时,是当代大儒的得意弟子,后来他临近科考时,与几位同窗登山望远,不小心跌落山崖,等找到人时,已是三天之后。
石家讲究落地归根,在辞灵后,石府护卫护送石朝清回了安阳老家下葬。
“不行!”身后传来石田的暴怒:“朝清是我儿子,谁都不许带他走!”
“你现在说他是你儿子了,你真让我恶心。”
姜云筝眉头一跳,隐隐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石田目眦欲裂就要冲上来:“宋宛芸,你这个毒妇!”
姜云筝看了眼乌釉,乌釉挡在宋宛芸身前。
宋宛芸声音很淡:“朝清在时,你视他如无物,我们要走了,你又猫哭耗子假慈悲。”
宋宛芸命人将衣冠冢里的东西拿出来装好,小心翼翼抱在怀里。
石田对着空荡荡的衣冠冢无力跪了下去。
许青松护着宋宛芸出院子,许夫人没忍住呸了石田。
一行人往门口而去。
石田回过神来去追他们,还是没赶得上,看着远走的一辆辆马车,头发散乱面若癫狂。
宋宛芸与姜云筝这一搬走,几乎将石府搬了个空。
石府丑闻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石田与秦氏那点子破事又被人抬出来津津乐道,石筱歌是今天傍晚听到传闻的,顾不得身子不适,立即回了石府。
石筱歌是石田的第二个孩子,在秦氏还没有被抬成平妻前,石筱歌还小,与石朝清一起被宋宛芸教养,后来秦氏水涨船高,石筱歌就回了亲娘身边长大。
早在宋宛芸他们离开前,秦氏就醒了过来。
她不敢出去,怕被打。
石筱歌从小就知道秦氏不喜欢宋宛芸,可谁能想到秦氏还有胆子下毒!
秦氏哭的要死不活,“筱歌,你去跟王爷求求情,让王爷帮帮娘吧,你忍心你弟弟刚出生就没娘么,娘不想死啊!”
秦氏对外声称自己有孕两月,可实际是三个月的肚子了。
顶多六个月,腹中胎儿便会落地。
届时,就是秦氏被送去官府的日子。
石筱歌蹙着眉:“父亲应该会想办法吧。”
秦氏眉头一竖,男人是最不可靠的!看石田对宋宛芸的态度就知道了,再喜欢的女子只要腻了,都会弃之敝履。
石筱歌心软,看秦氏这番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娘,你以后别做傻事了,王爷那我也说不上话,我只有尽量提两句。”
石筱歌还给秦氏带来了五千两银票。
秦氏抓着石筱歌的手,“歌儿,娘总算没白疼你 。”
石筱雅如一个游魂在府里绕了一圈,最后来到秦氏院子里,听到秦氏这句话后,石筱雅心中紧绷的弦断了。
娘,最疼爱的果然是姐姐。
所以才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要将她嫁给周王。
石筱雅眼中愤恨一闪而过,又如游魂飘回了自己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