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打断青影的话,客气道:“青影说话不过脑,还请石少夫人不要介意。你有所不知,世子爷对于祁家和祁家军来说十分重要,一旦事情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恐有大难,再者,世子是国公府下任掌权人,不能有事。”
顿了顿,祁安接着补充:“如果石少夫人能将世子爷治好,将是整个祁家的大恩人。”
姜云筝怒极反笑:“首先,我是无辜被牵扯进青莲教绑架案的,倘若那日祁世子救的是一平头百姓,敢问二位还会这么道德绑架么?第二,医者仁心,无论是谁,我也会尽心医治。”
祁安抿了抿唇:“是我们鲁莽了,石少夫人切莫怪罪。”
祁昀慎的毒潜伏四年,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没诊断出,姜云筝如今非但能诊断出中的何毒,还能说出解药。
单是这点,姜云筝就不简单。
祁安不敢拿世子爷的身体冒险。
夜色里,祁昀慎闭着眼,眉头紧皱,两侧太阳穴青筋鼓起,脖颈皮肤底下,隐隐约约看到有东西在鼓动。
毒发一次,身体损耗一大半。
如若找不到解药,以祁昀慎如今的身体状况,撑不过两年。
如果有第二次毒发,祁昀慎根本撑不到两年就会当场死亡。
姜云筝目光盯着男人如刀削的侧脸。
既如此,她自然没必要再费心制作毒药。
‘尽心’是‘尽心’,能不能治好就另说了。
好在祁昀慎现在没有攻击力。
青影与祁安合力将祁昀慎放到地面上,姜云筝从腰间取出银针,封住四肢穴道,那毒已经深入骨髓,少了黄泉辟灵根这味药,姜云筝再怎么做也只是杯水车薪。
姜云筝通过施针,将毒血一一引置。
只见祁昀慎蓦地睁开眼,吐出一口黑血,目光直直盯着姜云筝,又晕了过去。
姜云筝收起银针,被青影抓着送回别院。
原地,祁安处理完一切痕迹,祁昀慎睁开眼睛。
祁安连忙问:“主子,您感觉怎么样了?”
祁昀慎站起身,他摊开手掌,里面有条黑线若隐若现。
祁昀慎面色发白,声音很淡:“方才是谁来了?”
祁安:“石少夫人。”
祁安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祁昀慎,只见祁昀慎一言不发。
祁安心里着急:“主子,无论如何,属下等人定会找到黄泉辟灵根。”
祁昀慎压下体内乱窜的内力,开口:“先回去。”
回到院子里,秦氏与石筱雅没有回来的迹象,姜云筝这夜彻底没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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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
大家都避而不谈,各自收拾回府。
周王没见着人影,周王妃脸色不好还强撑着得体的笑容,等到秦氏母女上车后,周王妃彻底黑了脸。
想起昨夜周王离席时的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周王妃心中只觉恶心。
好好的生辰宴搞成这样,祁嫣钰也心情不好,长公主拍了拍祁嫣钰的头,示意女儿注意下表情管理。
长公主见姜云筝脸色实在不好,提议道:“云筝,我让大夫来给你瞧瞧?”
姜云筝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云筝谢过殿下,只是昨晚没睡好,等会车上休息会便好了。”
祁嫣钰还是不放心,但转念一想,云筝姐自己就是大夫,想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秦氏母女的马车就在姜云筝前面,一路上石筱雅的哭声就没停过。
马车很快抵达京城,长公主将昨晚的事压下,只秘密差人告知了石田。
等到马车一驶进巷子,石田见到了如丧考妣的秦氏母女俩,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石田心中大事不好,周王是要逼他做选择,选他,还是选禹王。
石筱雅哭了一路,等回到石府,秦氏才正色问:“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筱雅只是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石田气急,一巴掌直接甩在了小女儿脸上,“稍有不慎,石府就要遭大难,你还不快说!”
秦氏瞪了石田一眼。
石筱雅被亲爹吓了一大跳,抽抽噎噎说出事情全貌。
昨夜石筱雅的贴身丫鬟买通别院的小丫鬟,顶替了去宴席送酒的差事,趁着祁昀舟要添酒的时候,往酒里下药,可最后竟然搞混了,下了药的那壶酒被送给了周王。
后来祁昀舟与周王一前一后前去更衣,石筱雅没在寻渔楼等到祁昀舟人影,连忙问了个路过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给她指了个方向,可谁知里面的人竟是周王。
周王被下了药,身体亢奋,力大无比,石筱雅根本无力挣脱,等她再有意识时,就是二人被当众抓奸的时候了。
石筱雅悔的肠子都青了。
石田明白石筱雅是被人摆了一遭,沉着脸问:“你还记得那丫鬟长得什么样子?声音可记得?”
那晚天黑,石筱雅什么都记不住。
虽然是在温泉别院出的事,可石田根本没脸去找长公主查探,要是查出来是石筱雅自作孽,偷鸡不成蚀把米,石田的老脸都要被人在地下踩。
哑巴亏只有自己咽下。
姜云筝对宋氏说了别院里的事情,宋氏一惊,“筱歌嫁给了禹王,若是石筱雅与周王再有牵扯,石府日后恐怕不得安宁,咱们要加快时间了。”
姜云筝点头,没想到娘这么快想到这一层面上来。
而石府很快也等到了圣旨,封石府四小姐为周王侧妃,择日成婚,这旨意是周王跪了一天养心殿求来的,说必须要对石筱雅负责,否则他此生寝食难安。
等到传旨太监一走,石筱雅几乎是哭晕了过去。
石筱雅是真知道自己错了,“爹,我不要嫁给周王那个胖子,不要……”
石田冷笑,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
“如今,你不嫁也得嫁!”
这两日,姜云筝托牙行找的铺子也有消息了,最终选来选去,敲定了宋氏嫁妆酒楼一旁的空铺子。
铺子上一个行当是卖饺子的,基本可以沿用里面的装修。
姜云筝极为豪爽地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