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生等人,很是利落的就将喜堂收拾干净。
继而,对着云为裳垂首下去。
恭敬的行礼道。
“云锦公主,下官告退!”
云为裳心里微讶,面上却是不显。
沉吟片刻,她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便挥了挥手。
见此情形,宫远徵看向还挡着的铁质围栏,不禁开口问道。
“嫂子,这……可以打开了吧?”
问完,他就习惯性的摸了下鼻尖。
心道:再不打开,紫商姐姐怕是要在里面憋坏了呢!
被那般忽视的其他人,要是知道了宫远徵此刻的想法。
应该会疯狂吐槽:“……”
大有一种“我们就不重要了吗”的既视感。
云为裳听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宫尚角,微微敛眸。
“好!”
心中却是暗道:远徵弟弟不是该问阿角吗?
怎么会问自己呢?
她终是明白了些许,古代身居高位或是要位者的一些处境。
有利有弊。
就如同现在的自己。
而宫远徵一得到自家嫂子的首肯,便乐呵呵的上前了好几步。
大手一挥道。
“松开合围!”
言落,立刻有宫人走上前去,松解开合围上的铁质围栏。
恰在此时,一脸着急的金繁,急匆匆的跑来。
他甚是气喘吁吁的问道。
“商……”
刚说出一个字,他就蓦然顿住。
觉得自己失礼了,旋即拱手致意道。
“老国公、国公大人、国公夫人、执刃、徵公子、徵夫人……”
南栀听着他一声“徵夫人”,眉眼顿时一弯。
悄然抬手唤来一个宫人。
侧唇低语了一声。
而金繁一一见过礼之后,这才看向宫子羽。
小声问道。
“执刃,商……”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宫紫商为商商时。
他身侧的围栏处,忽而传出了一道拔高的女声。
“繁繁,我在这里……”
宫紫商很是亢奋的高声喊道。
话音刚落,她就一个大跨步,跑到了金繁的身边。
立即就是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依偎在金繁的臂膀旁,娇笑着问他。
“繁繁,你去哪里了?我一直都找不到你……”
撒娇的口吻。
金繁满脸享受的同时,又生出几许羞赧。
尤其是看到宫紫商走出来的地方,一众宾客,齐刷刷的起身。
视线像是一束巨大的光束一般,投射向自己。
他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咬着唇齿,堪堪挤出一句话来。
“商商,收敛着点……”
他说得实在是含糊不清。
宫紫商听得一头雾水。
甚至,还听劈叉了。
她不明所以的仰头发问。
“嗯?什么瘦脸?你不是说,最喜欢我这个大饼脸吗?还说什么有福气,是福相呢……”
宫紫商像是连串珠似的,接连不断的念叨着。
听得金繁更是一阵头疼。
讪然勾笑。
他看向神色不明的宫子羽,旋即硬着头皮道。
“执刃,我的工作已做完。就先下去歇息了!”
听闻“歇息”二字,宫子羽神情蓦然一怔。
抬眸。
却见外面天色发沉,愈发的昏暗下来。
时候,确实不早了。
遂,他没好气的自喉咙里溢出一个字。
“嗯!”
听闻此言,金繁像是得到大赦一般。
赶紧拉着疑惑不解的宫紫商,匆匆离去。
见状,宫门里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
金繁今宿,又要惨咯!
-
小插曲之后。
宫远徵作为今日的主角,直接上前一步,发言道。
“诸位来宾和亲朋好友,先前发生了一点小变故。为了大家的安危,所以出此下策。为表歉意,宫门为诸位略备薄礼,以示敬意!”
说罢,宫远徵便拱手。
朝着喜堂下的各个方位都行了行礼。
也是直到此时,大家这才发现。
先前的聘礼都已经收了起来。
地上红色的毯子,却没有一丝褶皱。
好似还更新了。
这……
大家的心里虽有疑虑,但都自动忽略了。
因为……
一群宫人,陆陆续续鱼贯而入。
他们的手上,都端着精致的雕花金丝楠木托盘。
里面摆放着上等的祖母绿玉石和镶金莲枝碗。
“哇——!”
人群中,爆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
要不是有良好的礼仪和行为规范,有些人估计都要呐喊出声了。
毕竟,在古代,就算是勋贵士族。
尤其注重环佩玉石和宴请餐具。
宫远徵所说的这个‘薄礼’,不仅没有丝毫的‘薄’,反而是相当的贵重。
所以,众人的眼睛,都不禁发亮起来。
忍不住惊叹。
“不薄、不薄,甚好,多谢、多谢……”
都不禁暗道:宫门这次与国公府的成婚典礼,真是下了血本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宫远徵在瞧见他们那般惊奇的表情后。
本能的看了一眼自家哥哥的方向。
眉眼处,带着温暖的弧度。
宫尚角也微微掀眸,瞥了过去。
鬼斧刀工的脸上,晕开了耐人寻味的笑意。
云为裳也有些纳闷。
不由得顷身,压低了嗓音问道。
“阿角,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闻,宫尚角俊颜上的笑容,蓦然僵住。
仅是一瞬,他便又咬牙切齿般的吐出一句。
“回云锦公主的话,是你那好皇兄的手笔!”
酸!
酸死人了!
真特么的酸!
云为裳听得嘴角直抽。
甚是意味不明的笑道。
“哦?是吗?”
真是大方,有钱真好!
她在心中如是补充着。
宫尚角听着她那轻快的笑声,心里当即酸得快要冒泡泡了。
眸色一沉。
他堪堪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云为裳眼角的余光见了,心里直乐。
暗自心惊:怪不得腹黑的宫尚角,以前喜欢逗她。
原来,这般有趣呢!
她可算是掰回了一局。
也不枉费自己穿越过来后,‘千辛万苦’的那些经历了。
这么一想,她心中暗暗偷笑着。
宫尚角却不知云为裳此时心里的想法,心情仍是有些郁结。
-
遣散完了宾客。
宫远徵又安排着老国公、南子遇和赵瑾栀在宫门里住下。
“祖父、岳父和岳母,委屈您三位,在徵宫客舍屈居!”
听闻,老国公嘴角蓦然一抽。
浑浊的眼球,当即滴溜溜转悠了两圈。
意味深长的看了过去。
心中不免有些冷哼:哼,混小子,看你还挺会装的嘛~
他刚这么一想完,就听得南子遇和赵瑾栀温和的话语。
“远徵这说得是哪里的话,不委屈!”
听闻,老国公的嘴角,再次抽搐了几下。
抿唇。
移开了视线。
先前还接收到老国公傲娇眸光的宫远徵,见状,眉梢一抬。
旋即翘起了唇角。
声音甚是轻快。
“好,那我和栀栀就放心多了!”
话语间,他还意图明显的朝南栀眨巴了一下眼眸。
霎时感觉自己有被电到的南栀,满心欢喜的也上前一步说道。
“徵徵说得对!祖父和父亲母亲,就暂且住下!”
南子遇和赵瑾栀默契的对视一眼。
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任务,他们很快便稍稍点了点头。
倒是老国公见到自己是单独的那一个,花白的胡须,群龙乱舞般的胡乱翘了翘。
“哼!”
很是轻声的冷呵,快得一秒即过。
小到几乎听不见。
不知到底是要他们听见,还是不想让他们听闻。
只是,南栀和其他的人一见他那小孩子般的脾性,皆忍俊不禁。
“……”
惹得老国公嘴唇嗫嚅了几番,嘟囔道。
“我、我、我……我找宫尚角那臭小子去!”
言毕,云为裳眉眼一弯。
巧言笑兮。
“老国公,就借您一会儿会儿哦~等我处理了另一个事情后,就去‘取人’!”
说完,她就径直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老国公一听,别提多高兴了。
抬手抚摸着自己胡子。
嘴唇咧得老高。
“哈哈哈……好好好!”
他就只差说那句:您是公主殿下,您说了算!就是他亲自双手奉上,都成啊!
突然被自家夫人扔下,还推向了别人的宫尚角:“……”
浓眉顿时拧成了天京大麻花。
内心还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