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繁吞吞吐吐的话还未说完,便有宫人急匆匆的前来禀告。
“执刃、执刃、执刃……”
宫子羽听闻,望向大厅门口。
“何人有何事,如此大声喧哗?”
话音刚落,白芷紧追着那位宫人,跑进了大厅。
立即跪下,伏地请罪道。
“执刃、主子们,都怪奴婢没有拦住他!奴婢请求责罚!”
此话一出,金复第一个做出反应。
想也没想的身子往前倾去,猛然意识到什么以后,才霍然顿住。
人精如宫尚角,敏锐的察觉到了金复无意识的行为。
他唇角微勾,当即拂了拂衣袂。
“先下去吧!”
这话自然是对着白芷说的。
某个娇小的身子,赶紧起身,向外退去。
看到这一幕,金复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宫尚角斜眉微挑。
心中却在暗道:金复啊,你让本公子着急!
正这么想着,宫子羽抬了抬下巴,询问那人。
“何事惊慌?”
半躬着身子的宫人,头垂得更下去了。
立即拱手禀告道。
“回执刃,有朝廷的人来了,说是、说是……”
这般磕磕巴巴的犹豫出声。
让宫子羽黑眉紧锁。
他饱满的唇瓣再次启动。
“说!”
声音不耐了几分。
那宫人一听,这才低头哈腰的说道。
“是说来找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当即跟厅内众人先前倾听的事情交集在了一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探究的目光,分成了两拨。
分别落在了那宫人和金繁的身上。
也许是众人的视线压力太大,金繁先行将自己还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寒鸦肆信中说道:公主名叫云雀!”
听闻,那宫人明显惊讶的抬起了头。
也跟金繁说的如出一辙。
“执刃,朝廷来人,也是那般说。说……公主是云雀!”
“云雀”二字,飘荡在大厅里。
像是一个魔咒一般,撞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尤其是云为衫,眼眸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云雀居然会是朝廷流落民间的公主!
可是、可是云雀已死……
她再也抑制不住,抬手捂住了口鼻。
旋即,便有轻微的呜咽声,隐藏在了手掌之下。
宫子羽立时心疼坏了。
将她轻轻拥入自己的怀里,低声安慰道。
“阿云不哭!”
然,他紧锁的眉头,也显示出了此刻不甚欢愉的心情。
好在,整治无锋的途中,云为裳和宫尚角对这件事,已然知晓。
此刻,也有了心理准备。
但,朝廷那边究竟是何用意?
云为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宫尚角,再次问向那宫人。
“然后呢?”
那宫人明显的吞咽了一下喉头。
声音染着几分哆嗦。
“他、他们说,要带云雀回朝廷,否则……”
听他如是说道。
宫尚角的眼眸,霎时危险的眯缝了起来。
朝廷在皇位争夺那般激烈的情况下,突然来找寻公主的下落?
怎么都觉得有一股子的阴谋论!
尤其是这件事,可能还会涉及到他的阿裳。
宫尚角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
而云为裳听后,也知这件事情有猫腻。
首先,云雀已死,怎么带回?
其次,云雀死在无锋总营,怎么会来宫门要人?
最后嘛,便是来人者的身份……
思及此,她状似随意的发问。
“来者是朝廷的什么人?”
那宫人听到云为裳这般询问,凝眉不已。
当真仔细的回想起来。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扯唇回复道。
“那人说自己是太守家的公子!对了,他身旁的侍卫,右额角上有一块这么大的胎记……”
说话间,他便将两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成了一个圆。
足有一个杏子般大小。
说完,他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那帮人还在宫门口大吵大闹,想要闯进来。说我们要是不配合,他们就要踏平了宫门!”
如此重要和紧急。
所以,他快速的前来禀告。
不知为何,云为裳总觉得宫人描述的侍卫长相,有些熟悉。
她却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
一个太守家的公子,前来‘请’朝廷公主,还大放厥词。
这就不符合常理啊!
遂,她转头看向了宫尚角,对方恰好也眼眸深邃的对视过来。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蹊跷。
云为裳立即扭头转向云为衫。
俯首低语了几句。
云为衫听着听着,眼眸就亮了起来。
她捏着绢帕,轻轻擦拭了眼角。
将自家妹妹刚刚的对策,一一说给了宫子羽听。
宫子羽听后,神色微怔。
心道:朝廷惹不得,但……
拧了拧眉,他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你没跟他们说,云雀不是我们宫门之人,不在我们宫门里?”
最主要的是,提起这茬。
他的阿云,又会伤心。
还可能会想起那个叫寒鸦肆的男人。
就……很是不爽!
想到这里,宫子羽的心里就莫名的添堵。
逸朗非凡的俊脸上,旋即染上了层层阴霾。
恰在此时,那宫人也疯狂的点头道。
“说了!可是他们说,明明调查到公主是进了我们宫门的,还……”
说着说着,那宫人躲闪的眼神,却畏缩的瞟向了云为裳。
仅是一瞬,便又快速撤离。
遂,云为裳只注意到了他投向自己身上的目光。
却没发觉到,那宫人收回视线的同时。
甚是快速的扫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金属手镯。
她不由得拧眉问道。
“还如何?”
听到如此问话,那宫人也不再犹豫。
立即垂首说道。
“说那公主,还是角宫夫人您!”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什么?
公主是角夫人?
不是云雀吗?
众人一时有些搞不明白了。
云为裳亦是。
只有宫尚角最先反应了过来,便是想也没想的怒斥道。
“不可能!阿裳又不是云雀!”
愤怒的声音,当即否定了云为裳是公主的事情。
深邃的墨黑瞳眸里,却隐藏着点点惧意。
他呼吸微重的握住了云为裳的小手。
柔软的糯糯手感,让他心里莫名的安定了几分。
云为裳只道是宫尚角把玩习惯了她的手指。
便任由他轻抹慢捻。
云为衫坐直了身子,也如是说道。
“对,我妹妹与我乃是一母同胞。她跟云雀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说到云雀,云为衫的心,再次痛了起来。
没想到,云雀死了三年多了,还会起这般的波折。
思及此,她便沉声说道。
“金繁,你去宫门口探探情况。如若是对方调查有误,请走便是。倘若恶意为之,那便……”
后面的话,即使她不说,金繁自知该如何做。
何况,宫子羽也恰在此时,开口附和了一句。
“金繁,照做吧!”
谁人敢来宫门找茬,他们绝不惯着。
金繁听后,立即领命。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