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为裳醒来后,骤然发现宫尚角还在沉睡状态。
她一时有些发懵。
平素宫尚角早早的就起床练剑,或是去书房处理宫门事务。
偶尔还会出外谈生意和江湖斡旋。
如今却……
尤其是他下巴处,还冒出了青茬,跟眼睑下的青黑,不相上下。
这人熬夜了?
下一刻,她便摇头否定了自己。
脑海里闪现出了模糊的记忆:他们好似是同时歇息的。
突然想到某种可能,云为裳唇角一弯。
旋即便酸溜溜的吃味道。
“难道,我是托了宝宝的福?”
说这话的时候,她顽劣的捏住了宫尚角高挺的脖子。
然,睡着的某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似,他根本就不会缺乏氧气,不会呼吸困难似的。
云为裳当即撅嘴。
“无趣!”
话落,她便要松开手。
出人意料的是,她细软的小手,还未来得及撤离,就被热乎乎的大掌握住了。
堪堪只攥住了她一点点的指尖。
却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她嗔怨的杏眸,当即瞪了过去。
宫尚角刚好睁开双眸,见她如此,不禁挑眉。
清晨的声音,像是被粗砂打磨过一般。
“阿裳,早啊!”
他沙哑的声音里,有几分轻快。
却带着晨间特有的情欲。
云为裳听得心尖一颤。
又在下一秒,陡然发觉,自己的手指还被他捏得紧紧的。
她立刻佯装没好气的低吼。
“就知道逗人,快放开我……”
闻言,宫尚角疏懒倦怠的掀了掀眸,勾唇反问道。
“是谁先扰人清梦的啊?!”
话里语间,都透着一股子茶茶的怨怼。
却又让人生不了气的那种。
因为,云为裳蓦然想起,正是自己先动手的。
她不免有些讪讪然。
眸光也胡乱的飘荡起来。
在触及到宫尚角瞳眸里玩味的笑意后,她本能的反驳道。
“我家夫君好看,怎么了?”
没想到的是,她的一句无心之语,却误打误撞的取悦到了某人。
宫尚角浓眉轻挑,弯着唇角笑言。
“知道你家夫君好看,下次就悠着点……”
说话间,他赫然松开了云为裳的手指。
却顺势握住她的四指,抬起白皙的手背,轻啄了一下。
“还有,不管有没有宝宝,我都最在意阿裳!”
他的话语实在太过认真,眉眼也足够虔诚。
云为裳的大脑里,轰然过电发热。
大清早的,就听到男神的深情表白,这谁顶得住啊?
根本就顶不住的好吧!
幸而,她现在对宫尚角的美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会轻易再流鼻血了。
可是手背上的热辣触感,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烫了一下。
灼人得很。
而云为裳这时也才明白。
原来,她先前自言自语的话,都被这人给听了去。
小拳头当即恨恨的捶了过去。
“又偷听我说话!”
宫尚角顿时哑然失笑。
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他的掌心,极快的包裹住了云为裳的粉拳。
一本正经的勾唇浅笑。
“阿裳,我是正大光明听的,哪来的偷……”
奈何,宫尚角的话音未落,云为裳的小腹便突然袭来了一股胀意。
亟待疏解。
她的小手立刻撑在宫尚角的身上,想要借力越到外侧去。
见人忽然要下榻。
宫尚角的大掌旋即扶住她纤细的腰身,急忙问道。
“阿裳,你怎么了?”
闻言,云为裳好想说自己尿急,又觉得不雅。
慌忙间,猛然想起厕所一词,便急急吐出了一句话。
“我要去宫厕!”
小嘴嗫嚅完,她就开始行动。
然,宫尚角却在这时,跟着她起来。
“我陪你一起去!”
此话一出,整个寝房好像都安静了许多。
云为裳难以置信的扯唇。
“那个……我是去……”
讪然的想了一阵,她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语。
旋即补充道。
“放空!”
对,就是这样。
让人意外的是,宫尚角仍是坚持要跟着她一起去。
云为裳甚是难为情。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
她等一下只得随机应变了。
心内却在暗自腹诽:宫尚角怕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吧?
他居然要陪着自己去如厕。
当真就不怕自己当着他的面,尿不出来吗?
就够……变态的!
然而,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
刚下了床榻,云为裳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地面上,铺着比冬天还要厚实柔软的地毯。
抬眸。
入目所及的各种桌角、柜台、几边、架子上,全都包上了厚厚的棉布……
她极为震惊。
眉宇间染上了疑惑。
云为裳甚是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阿角,什么时候弄的?”
问完,她的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一定是昨夜!
只有那个时间差啊!
而且,看宫尚角的黑眼圈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宫尚角神色如常的轻声道。
“昨晚!这样你就不容易磕碰到了!”
他的唇角却是浅显的勾了起来。
见状,云为裳秀眉微拧的嗫嚅道。
“其实,也不用这般小心……”
就怀个孕而已,又不是变成了泥娃娃!
她主要是怕,宫尚角会做的越来越夸张。
太过了的话,就很麻烦啊!
恰在此时,某人却甚是正经八百的提醒她。
“阿裳不是着急吗?”
听闻,云为裳一秒回神。
玉足之所触,宛若踩在了棉花,或是云朵上。
软糯糯的,舒服!
就是有丢丢的热,毕竟是夏日啊!
她重又坐回床榻,想要穿鞋。
岂料,宫尚角像是一秒读懂了她的心思一般。
低磁的启唇。
“我帮你!”
言罢,曲腿,便蹲了下去。
他修长的手指,拿起粉荷绣花鞋,轻柔的给她穿上。
期间,云为裳感觉,他潮热的掌心,握着自己微凉的足跟。
似是有意无意的在把玩。
让她有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错觉。
心尖,蓦然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