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为裳悠悠醒来,带着几许宿醉感。
她按了按有些发沉的太阳穴。
拢眉。
脑海里忽然就闯入了昨晚的一幕幕。
有些模糊,她却记得一二。
转头,看向床榻一侧。
宫尚角不在!
她的太阳穴随即突突的狂跳。
下意识的出声喊道。
“夫君?”
她的声音刚散在寝房里,床幔轻纱即被人从外掀开。
床榻边,面色沉郁的宫尚角,正坐在地上。
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而后,他紧抿的唇瓣启动。
“夫人这么着急叫我,所为何事?”
如此客气的话,指定有猫腻。
特别是云为裳瞧见他坐在地毯上,单手搭在支起的膝盖上,神态慵懒倦怠。
她顿时疑惑的拧眉道。
“夫君,你、你怎么坐在地上呢?”
话音刚落,宫尚角的脸色又黑沉了几分。
咬了咬齿根,他意味深长的开口道。
“嗯,托夫人的福,让我体验了一下别样的歇息之地……”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
云为裳默默的咽了咽喉咙。
俄顷,吞吞吐吐的问道。
“呵呵……昨晚我喝醉了?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说到这个,宫尚角更是难得的勾唇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莫名的带着凉意。
让云为裳的心里,甚是不安。
她赶紧爬将起来,去扶人。
宫尚角却在这时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来。
“夫人喝醉了很是‘可爱’!仅是一脚,就给我安排了这么好的一个去处!”
云为裳顿时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在地上。
而且,她更是懂了。
宫尚角‘将错就错’,睡在地上的用意。
他就是想让她知道,是她将他踢下去的。
这就是证据。
堂堂宫二,总不能是自己跑到地上去睡,来冤枉自己吧?
真是够……幼稚的!
不过,她却猛然想起,昨天是宫尚角的生日。
自己居然将人赶到了床榻之下。
实在是有些……
咳咳……
云为裳的小脸上,霎时爬满了尴尬。
现在的问题是,她喝醉后,到底干了什么?
还干了哪些出格的事情?
默默的咽了咽口水,她面色发窘的发问。
“那我……还干了些什么呀?”
宫尚角瞧着她这个样子,起了逗弄的心思。
忽而欺近她,很是暧昧的吐着热气。
“夫人还说……”
云为裳心口一跳,下意识的接下了话来。
“我还说了什么?”
她一脸严肃,就像是老师面前的乖乖学生。
看得宫尚角心里直乐。
想起昨晚云为裳疯言疯语的娇俏模样,他喉头一滚。
低沉的出声道。
“夫人还说,喜欢我得紧,夸赞为夫最厉害了……”
这话倒是不假。
她的确喜欢他啊!
宫尚角也确实非常厉害呢!
只是,她这样明目张胆的说出去,实在是有几分害羞呢!
重中之重的是。
她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是怎样的精神状态。
“咳咳……”
就在她红霞满脸飞的时候,宫尚角突然恶劣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声线更是低欲了几分。
“夫人更是说,要将自己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我……”
他刚说完话,就将满脸通红,还未反应过来的云为裳直接扑倒在榻。
滚烫的吻,旋即落了下去。
像是惩罚她一般,吻得又急又凶。
将某人撩拨得不能自已,娇喘微微。
云为裳浑身一软。
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软绵绵的低喃。
“夫君,我……”
不待她说完,就清晰的感觉到了宫尚角的昂扬。
几乎是每日清晨,都要撑起的帐篷。
她的心头,当即羞赧的发颤。
宫尚角热烈的亲吻着云为裳,含糊不清的喃了一句。
“夫人说,还要和我……生人!”
云为裳眼睑颤动。
她,真的说这话了?
羞死人了,捂脸ing……
接下来的一切,便不受她控制了。
两人欢爱至甚。
郁闷一整宿的宫尚角,终于耀武扬威了一盘。
迷迷糊糊间,云为裳忽然想到什么,哑着声音求饶。
“嘤嘤嘤……夫君,那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喝醉了,我……”
听闻至此,宫尚角紧锁的眉头,终是舒展了几分。
他深沉的瞳眸,闪过点点笑意。
戏谑道。
“这么说,都怪那酒了?”
云为裳一听,急忙点头说是。
宫尚角却冷然的笑着。
还意味不明的提醒她。
“可是那酒,是为夫让夫人喝的!”
话音落下,云为裳顿时哑然。
不禁拢眉沉思,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摆手道。
“夫君,不怪你!只怪酒……不是,都怪我自己,我的酒量不好。以后,我还是别喝酒了……”
听到这里,宫尚角的神色终于好了许多。
想起昨晚,她喝醉酒后,那娇俏可爱的样子,还有炙热的表白。
他的内心便一片滚烫。
宫尚角俯首,趴在她的耳际,沙哑的低磁道。
“以后可以喝,只许跟我喝!”
云为裳听着这性感撩欲的话,浑身酥软。
连带指尖都是疲倦的。
杏眸微转,眼尾泛着别样的红。
事罢。
宫尚角细心的帮云为裳清理干净。
而后,才提步起来,去洗漱。
云为裳瞧着他‘高深莫测’的背影,不由得瘪嘴。
“强势、专制,不愧是霸道总裁!以后跟你喝酒,多踢你几脚……”
“嗯,你说什么?”
走到屏风处的男人,忽而侧头,冷然问道。
云为裳讶然,急忙扯开嘴唇,假笑道。
“呵呵……我说,以后我只跟夫君一起喝酒!绝不会和别人喝酒!”
宫尚角视线定定的落在她身上。
须臾,便淡淡的移开了,转身离去。
只是,他在转过屏风后,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意。
下一秒,在瞥见自己流血的伤口时,眸色微沉。
看来,又得重新包扎了。
云为裳却还在原处喘息,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
她……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吧?
比如系统和死了会复活的事……
否则,刚刚宫尚角怎么问都没有问一句?
揉了揉发沉的脑袋。
她愈发觉得,以后不能喝酒了。
误事!
-
白芷进来伺候的时候。
云为裳突然想起什么,侧头问道。
“白芷,你家主子以前过生日吗?”
白芷听后,十分震惊。
手上一抖,还将云为裳的发丝给扯痛了。
她急忙低头认错。
“夫人,对不起,我刚刚没太注意……”
云为裳微微摇头,不甚在意。
白芷这时才面色一难,很是忌讳的说道。
“夫、夫人,主子不过寿辰的!”
什么?
宫尚角不过生日,那她准备的生日礼物……
云为裳不由得反问道。
“为什么?”
白芷犹豫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低声道。
“因为、因为老爷和老夫人,还有小主子,被无锋杀死的那天,恰好是主子的生辰!所以每当主子生辰这一天,就是他心情最糟糕的……”
话音未消,云为裳的周身都凉透了。
怪不得,昨晚她祝他生日快乐时,他的表情很是复杂。
有想要从痛苦中挣脱出来的挣扎。
这么多年,他的内心一定很苦吧?
还有刚刚,宫尚角要她要得那么狠。
敢情是,除了自己踢他下床的缘故,还有这一层原因啊!
可是,她又清楚的感觉到。
宫尚角对她很是温柔怜爱。
不管是亲吻、抚触,还是那啥,都没有将她弄痛。
他对她,至少是包容的。
大抵是因为爱吧?
云为裳摇了摇头。
“哎呀,不想了!”
这种身居高位的人,心思城府,不是她一个小丫头能猜透的。
算了,改天再补偿他!
收拾妥当,她得去看看姐姐和……姐夫!
-
寒鸦肆见云为衫忙活了一整晚,很是心疼。
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能去打扰她的幸福。
云为裳到羽宫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云为衫满心满眼都是宫子羽,寒鸦肆满眼满心的,都是云为衫。
颇有“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的意味。
虽然,云为衫现在不是心情愉悦的在看风景。
云为裳快步走过去。
“姐姐!”
云为衫抬眸,表情微讶。
“妹妹怎么也过来了?”
云为裳注意到了姐姐话里的“也”字。
不太确定的问道。
“执刃他……”
说到宫子羽,云为衫的眼眸,难得的亮了起来。
声音轻快了许多。
“羽公子已经醒了,他也知道了宫唤羽要杀去无锋总营的事情。”
云为裳微微点头,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沉声道。
“姐姐,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宫唤羽的去留问题。”
云为衫看见她那么认真严肃的表情。
大概就猜到了她的打算。
略一思索,便点头应道。
“好,走吧!”
云为裳进去的时候,宫子羽正在喝药。
宫尚角也在。
云为裳终于明白,刚刚姐姐看她的眼神,为何那般奇怪了。
两口子,还一前一后的分别前来。
莫不是,闹矛盾了?
云为衫心中有这想法,却没有直接表露出来。
宫尚角此时正在禀告无名的事情。
“还未找到雾姬夫人,多半是逃入后山荒野,迷路之类!”
宫远徵研制的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雾姬夫人多半是凶多吉少。
无论怎样,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宫子羽的脸色仍旧苍白得不行。
默默的点了点头,声音极其颓然道。
“生死有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宫尚角亦是这个意思。
“嗯,我会继续让人关注她,一有任何消息,都会及时禀告执刃。”
宫子羽淡淡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的精神状态仍是不太好。
一碗药喝下,他的眉头皱得很深。
云为衫赶紧给他塞了一颗黄糖。
也不知道为什么,宫远徵开的药,会那么苦。
她心疼!
甜味在口腔蔓延,逐渐充斥了整个味蕾。
宫子羽感激的看向云为衫,转眸,问道。
“角夫人还有事?”
听闻,云为裳小脸微红,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宫尚角。
他眉目清冷,神色淡然。
对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
云为裳不禁暗叹。
在床笫之间异常疯狂的男人,此刻禁欲得像是高高在上的佛子。
她当即有了将他拉下神坛的冲动。
恰在此时,宫尚角挑眉看了过去。
薄唇启动。
“夫人,执刃问你话呢!”
察觉到他的戏谑,云为裳猛然回神。
然后将自己对于宫唤羽的打算,说与宫子羽听。
在场的人听后,皆叹,“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