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换成了难以置信。
好半晌,宫远徵才自言自语的嗫嚅道。
“怎么可能……”
他回头瞥了一眼云为裳和宫尚角,慌忙跑到了靶子处,确认是9.8环后,表情蓦然颓丧起来。
云为裳耸了耸肩,似是撒娇的语气道。
“怎么办?我好像赢了!”
见状,宫尚角看向她的眼神渐深。
心中一动,他顷身,在云为裳的唇角处轻咬了一下,声音低哑的笑道。
“无碍,他自找的!”
刚走回来的宫远徵,乍一听到自家哥哥的话,蓦然懵在了原地。
他:“……”
云为裳红着小脸,低声嗔怨道。
“宫尚角……”
宫尚角眸色一深,将人捞进怀里。
充满笑意的嗓音,从他的喉头处震了出来。
“在!”
云为裳一听,面颊更红了。
她难为情的埋头在了宫尚角的胸前。
再次被动接收狗粮的宫远徵:“……”
-
就在宫尚角去吩咐事情,即将回程的时候。
不远处,突然传来云为裳痛苦的惊呼声。
“啊——!”
紧接着,她就倒在了地上。
手捂在小腹处。
五官完全皱巴在了一起,小脸一片惨白。
一旁的宫远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
他手足无措的愣在原地,心里又急又怕。
心头一慌,忙不迭大声喊道。
“哥哥哥哥……”
刚叫出口,宫尚角就大步跑了过去。
一把抱起表情痛苦的云为裳,他罕见的慌乱问道。
“云为裳,你怎么了?”
云为裳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抽搐痉挛,好似要将她的生命抽走。
身下忽然剧烈抽痛,她顿时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宫尚角猛的抬头看向宫远徵。
宫远徵本能的左右摆手道。
“哥哥,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说完,他就觉得自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不禁懊恼的咬唇。
宫尚角却在这时坚定的点头道。
“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
宫远徵听闻,陡然松下一口气。
他就知道,哥哥是疼爱信任自己的。
就在这时,宫尚角却看到,从云为裳的身上,不断往下滴落着圆滚滚的血珠。
红得鲜艳,却夹杂了些许墨黑。
他的眼眸不禁晃了晃。
立即给她点穴止血,沉下声音道。
“我先带你嫂子回宫门!”
宫远徵急忙上前一步,下意识的问道。
“哥哥,那我呢?”
宫尚角已然翻身上马,单手扶好云为裳,另一只手握着缰绳。
眸光微动的看了过去,极快的扔下一句。
“愿赌服输,让小厮按要求给你画乌龟……”
“驾!”
下一刻,宫尚角已经带着云为裳急匆匆离去。
留下宫远徵一人在春风中凌乱。
他双目失焦,脑海里不断的盘旋着射箭输了后的惩罚。
当时,云为裳眨着漂亮的眼眸,笑道。
“远徵弟弟,要不这样吧。要是你输了呢,就在你的脸上画满乌龟。然后你骑马回宫门的路上,顶着乌龟脸,学猫叫,并大喊……怎么样?”
现在,只要一想到,自己冲动的发起了这场射箭比赛。
还主动提起打赌,他就……
啊啊啊!!!
这让他怎么有脸回宫门嘛?!
不过,他旋即想到云为裳刚刚猝不及防的变故。
心中暗道:就当是给嫂嫂祈福吧!
很快,宫远徵原本稚气可爱的脸上,就被小厮憋笑着画满了五颜六色的乌龟。
宫远徵嘴角不停的抽了抽。
瘪了瘪嘴,没好气的开口道。
“想笑就笑!”
他刚说完,小厮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不再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但小厮剧烈抖动的肩膀,却还是出卖了他正在狂笑不止。
见状,宫远徵的脸色很是不愉。
但也只能怪自己。
谁让自己今天突然想逗一下嫂子呢?
唉,嫂子还得是嫂子,真厉害!
直到此刻,他都未想通,嫂子是怎么赢了自己的!
实在是费解啊!
上马之前,他想试试嗓子,极其小声的叫了出来。
“喵~”
声音太小,就连尽在咫尺的小厮,都未听见。
否则,还不知道小厮会笑成什么样子呢!
宫远徵的心里别扭极了,张了好几下嘴,都说不出来话。
以至于到了后面,他都忘了到底是学狗叫,还是学猫叫了……
他拉着缰绳,烦躁的张嘴。
“喵喵喵喵喵……”
叫完,他又觉得不对,学猫叫,太温柔了。
黯然心道:算了,两种都叫吧!
于是,他又仰头大叫起来。
“汪汪汪汪汪……”
刚稳住情绪的小厮,一看宫远徵正仰头长啸,大喊旺旺。
状态极其疯癫痴狂。
不禁目瞪口呆,又怕自己爆笑出声,让徵公子没了面子。
小厮急忙将手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咬住,特别痛苦的忍笑,以防发出不合时宜的不和谐声音。
就在这时,宫远徵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心里想的是,只要马儿跑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他。
见此,小厮这才酣畅淋漓的大笑出声。
惊得射击场边缘的鸟雀和野兔子,一哄而逃!
-
万花楼上。
身形曼妙,流媚生资的紫衣,目光如刀的俯瞰着街道。
但,谁都没想到。
她妖娆万分的外表下,有一颗狠绝的心。
状似轻声开口,语气却异常冰冷。
“你说,街道上的这些人,要是都死了,血水会不会淹没万花楼啊?”
她身后的黑色身影,霎时眉头一拧。
眸光微闪道。
“不知道!”
闻言,紫衣白皙的脸上,几不可察的勾起了一抹讥诮。
“如果再加上宫门内的那些人呢?”
黑色身影猛然抬头,眼底全是惊愕,却极快的掩饰过去。
依旧颔首道。
“寒鸦柒和上官浅之死……”
话音未落,紫衣双眸微眯,旋即迸射出了寒冷的杀意。
拢了拢大袖,她没好气的轻启红唇。
“死了就死了。叛变的那个,才更该死!”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黑影将头低的更下去了。
幽暗的眼眸里,闪过几许不明情绪,心里却在为云为衫默默的祈祷。
他斟酌着,想要说什么的时候。
外面忽然传来了疾驰的马蹄声。
两人都抬眸向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