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云为裳轻瞥一旁沉浸在悲痛中的月公子。
低浅的开口道。
“再次,还可以让人查看,姐姐云为衫是否身中‘半月之蝇’!”
闻言,月公子沉步,站出列来。
义不容辞的主动提出。
“执刃,我们月宫有‘蚀心之月’,可引出无锋细作体内的蛊毒!”
他微敛的眼眸下,是沉痛的回忆。
当年,云雀也跟云为衫一样,受了‘半月之蝇’的控制,才会心甘情愿的为无锋卖命。
不过,她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半月之蝇’无需解药。
因它本就不是毒药,而是一种大补的药。
让云为衫服下,倒也无碍。
反而能让她安全的待在宫门。
堵住悠悠众口!
自己亦算是为云雀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在天之灵,定感欣慰。
他清澈的眸子,微闪,霎时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身旁的云为裳,敏感的注意到。
月公子的话,是对宫子羽说的,眸光却飘在了云为衫的身上。
想必,他是看到云为衫,想起了云雀吧?
直到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也才发现,月公子的鬓边已经白了许多头发。
想到他对云雀的歉意愧疚和深深的爱意,云为裳的心里不禁唏嘘不已。
云为衫也在这时郑重表态。
“为表我是真心投靠宫门,我愿意服下‘蚀心之月’!”
颇有微词的几位长老见状,也立马转换成了观望的态度。
宫远徵也在这时走了过去。
他的心里对两位嫂子的身世,很是感兴趣呐!
当即兴致盎然的说道。
“先滴血认亲吧,不然一会儿那毒来了,我不方便操作啊!”
宫远徵冲月公子痞性的笑了笑。
月公子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宫尚角也在这个时候提步走到宫远徵的身旁,低声提醒道。
“轻点,你嫂子怕疼!”
刚抓上云为裳指尖的宫远徵,指节微抖。
嘴角一抽,心道:哥哥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确定是自己的哥哥吗?
云为裳见他没动,不禁催促道。
“徵公子,你磨蹭什么?快啊!”
她心里想的是,长痛不如短痛。
反正要挨一下痛的。
就在这个时候,宫尚角却冷冷的睥睨着她,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来。
“云为裳,你要是敢说谎,我饶不了你!”
云为裳听闻,对上他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心里陡然一惊。
脑海里下意识的在盘算,‘携款逃跑’的事情了。
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指尖上的疼痛。
宫远徵还以为是自己力道和技术了得,不由得傲娇的侧眸,看向了自家哥哥。
那傲气的神情,仿佛在说:看,哥哥,我没弄痛嫂子哦~
滴血认亲很是顺利,血滴相融。
云为衫和云为裳,是亲姐妹!
宫尚角当即招手,吩咐事宜。
金复立即领命,转身离去,赶往梨溪镇做调查。
至于月公子给云为衫服毒的时候,他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
“明日寅时一刻,在后山门口等我!”
云为衫听得清楚,咽下口中之物,刚要应答说好。
身体就像是撕裂了般的疼起来。
她咬牙,却还是禁不住低喊一声。
“啊!”
额头旋即冒出了冷汗,整个人向后软去。
好在,宫子羽及时接住了她,关切的问道。
“云为衫,你怎么样了?”
云为衫脸色惨白,浑身痛得痉挛,说不出任何话来。
月公子却在这时神色不明的说道。
“执刃请放心,这是第一次正常发作……”
以后还会有很多次!
闻言,宫子羽颤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心急如焚的说道。
“云为衫,我相信你是真心投靠宫门的,我信你……”
痛得生无可恋的云为衫,听到宫子羽的这话,痛苦的小脸上,艰难的扯开了一抹笑意。
她抬手,刚抚上宫子羽俊秀的脸庞,就昏迷了过去。
宫子羽一时着急,想要抱着云为衫回去。
他却一个踉跄,连人带自己,都坐到了地上。
宫子羽的脸上,当即闪现出了一丝惊慌和尴尬。
见云为衫没事,他沉声大喝。
“金繁!”
行动不便的金繁,刚想垂首说什么。
一直不肯从他身上下来的宫紫商,触电似的跳了下去。
速度之快,让金繁有一瞬的懵逼。
反应过来之后,他快步走到宫子羽的面前,拱手道。
“公子!”
“抱云为衫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金繁下意识的就回头瞄了一眼宫紫商。
宫紫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急忙挥手道。
“金繁,赶紧的呀!帮帮我弟弟!”
闻言,金繁才弯腰,将轻如蝶骨的云为衫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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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为裳知道宫子羽对云为衫的情意,一定会照顾好姐姐的。
所以,她趁人不注意,急速跑往角宫。
白芷在后面紧追不上,急得大喊。
“小姐……您、您等等我……”
以至于到了后面,她俯身,喘得厉害。
声音都累得发齁,喉咙‘哼哧哼哧’的作响。
她却不忘抬手呼喊。
“小、小……小姐!”
宫尚角见云为衫的事情,已处理妥当。
他转身一看,大厅里早已没了那抹显眼的红色身影。
云为裳跑了?!
他的太阳穴不由得突突直跳,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大袖一挥,墨色织金的衣角连带着往后甩去。
他提步,扬长而去。
宫远徵见了,也忙不迭的跟上去。
并急声大喊道。
“哥哥,你等等我……”
谁知,黑色沉郁的宫尚角,再次‘无情’的抛弃了宫远徵。
只冷凝的扔下了一句话。
“自己玩!”
潜台词是:我有正事要忙!
宫远徵急忙环顾四周,在没看到云为裳后,自动理解成了。
哥哥和嫂子有不可言喻的事情要做……
想了想,宫远徵不仅没有委屈,还兴高采烈的停下了脚步。
心中甚至兴奋的暗道:耶咝!
自己的小侄子和小侄女,很快就要有着落了吧?
哈哈哈……
高兴!
可是,等宫远徵回头之后,才发现,大厅里的人已然全部散尽。
徒留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宫远徵不禁拢眉低喃:“咦,人呢?”
他的头上旋即飞过了一群黑乎乎的乌鸦。
且,叫声孤单凄厉: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