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像是没看到宫尚角的冷然表情。
她一向都是直肠子,当即明知故问的一脸坏笑道。
“宫尚角,你来云为裳的寝房干嘛呀?”
宫尚角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
须臾,他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发出了阴冷的光芒。
“我受伤了!”
宫紫商一见宫尚角的冰山脸,就知道他心情沉郁。
她笑得灿烂的脸上,露出了原本的担心。
立即抬手捂在了胸口处,展现出浮夸的关心。
“还不是听说你差点被毒死了,我好心来看看你呗……”
宫尚角的眸光,这才缓和了几分。
他自喉头溢出一个字。
“嗯!”
那双琉璃般的褐色眼眸,却看向了云为裳。
云为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给宫尚角清理伤口。
她旋即走了过去,微微俯身。
“角公子,我给你清理伤口。”
宫尚角颔首。
整个人端坐着,浑身散发出难以言说的威严。
云为裳红着小脸,指了指他的衣袂。
“角公子,你把这只胳臂的锦袍脱一下。”
宫尚角沉默的俯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臂,反问道。
“不是你帮我吗?”
这话说得!
云为裳真是佩服宫尚角啊!
她帮他处理伤口,没说帮他脱衣服呀!
况且,人宫紫商还在这里呢!
果然,她刚这么一想,宫紫商就大咧咧笑着说道。
“呵呵呵……云为裳,这是你和宫尚角之间的欢愉游戏吗?真是有趣……”
语落,云为裳忍不住捂脸。
这宫家大小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再呆一会儿,她就该羞卒了算了。
闺房秘事,还是自己偷着乐比较好。
她抬眸再看过去的时候,宫尚角刚好神色淡淡的望了过来。
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许。
她不着痕迹的深吸几口气。
白净的手指勾在宫尚角的束腰上,轻轻一挑,黑金束腰便松开了。
她没注意到,宫尚角的呼吸,骤然重了几分。
等到中衣快要露出来的时候,云为裳的眼底瞬时闪过了一丝狡黠。
蓦然回头问道。
“大小姐,你……”
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宫紫商,连忙嬉笑着摆手说道。
“懂,我懂!宫尚角没死就成,我立马回避!”
话还没说完,宫紫商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速度之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参加半马比赛呢!
云为裳松下一口气,宫紫商终于走了。
只是,安静的寝房里,再次只剩下了她和宫尚角二人。
她莫名的就想到了先前宫尚角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面颊霎时发烫。
声音陡成了大波浪。
“疼就叫出来~”
言罢,她就恨不得堵住宫尚角的耳朵。
不让他听到,刚刚自己所说的极具歧义的话。
她没发现,宫尚角一向深邃冷然的眼眸里,染上了似笑非笑的意味。
云为裳红着脸,快速处理好了伤口。
直起身来,刚要跑,就被宫尚角一把扣住了手腕。
“你跑什么?”
云为裳手上挣不脱。
脚步蓦然一顿,头也不回的脱口而出。
“尿急……”
说完之后,她猛然反应过来。
怎么能当着自己男神的面,说这些呢?
真是丢脸!
云为裳当即跳着jiojio大喊。
“啊啊啊!!!”
宫尚角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笑意。
等她小脸绯红的冷静一些,他才漫不经心的说道。
“庆新岁的宴席由你操持!”
云为裳不解的回眸问道。
“什么?!”
宫尚角的大拇指,无意的摩砂着云为裳凸出的腕骨处。
有一下没一下的,很轻柔,让人几乎察觉不到。
他一双深邃的眼眸,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是执刃的意思!”
平素,都是角宫在安排,他和金复在处理这些事情。
现在他受伤了,在议事厅的时候宫子羽提起此议。
他倒也想趁机试试云为裳的能力。
虽然,她看起来憨了一些……
云为裳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庆新岁就是过大年的意思。
她震惊了!
宫子羽怎么会要自己去主持宴席呢?
实在是匪夷所思。
就在这个时候,云为裳才感受到手腕上,某人热烫的掌心温度。
她今天不知道红过多少次脸,都快成红公鸡了。
手腕轻轻动了动,没想到,宫尚角轻易就松开了她。
云为裳强忍着心中的羞意,试探性的问道。
“需、需要准备些什么?”
宫尚角的手上失了那温软的触感,心里略略有些异样。
他蜷曲着手指,不紧不慢的捻磨,好似要将那细嫩的手留在自己的五指之间。
“看着准备就好。”他们不敢说不妥!
云为裳为难了,什么叫看着准备啊?
这不跟现代的“随便”,一个意思吗?
自她可没有“随便”这道菜!
自己倒是想吃八大碗,十大碗的……
然,宫门的厨师会做吗?
嘴角一撅。
“可不可以拒绝?”
意料之中!
宫尚角头也没抬,想都没想的说道。
“不可以!”
得,霸道总裁说话就是这么强势。
她就知道,没得商量。
云为裳心内腹诽:真不怕我在膳食里下毒?
毒死你们这些宫门的骨干!
哼!
见云为裳久久不吱声,似是拧眉在想什么。
宫尚角沉声说道。
“你不是答应了要请紫商大小姐聚膳?”
云为裳讶异。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在宫紫商那里拿的暗器。
暗器虽然未来得及使用。
不过这膳……还是得请!
庆新岁的宴席也算,到时给宫紫商整点与众不同的膳食吧!
咬了咬牙,云为裳装作沉重的颔首。
“好吧……”
宫尚角看着她祭祀一样庄重的表情,听出她语气里的勉强和委屈。
剑一般的浓眉,微挑。
嘴角漾起了极不明显的弧度。
云为裳垂首深思,想到什么,她蓦然抬起明亮的眸子。
眉眼娇俏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角公子,可以让金复给我弄一头牛吗?”
宫尚角瞳孔微震。
-
宫远徵从角宫回到了徵宫。
半昏半暗的“实验室”里,还是走之前的样子。
黑色的长桌和地上,全是凌乱的药瓶、瓷片、药材……
一片狼藉!
他命人将“实验室”打扫干净。
不多时,就把上次没做好的最新药物,给研制出来了。
宫远徵握着青竹瓶,眉眼带着顽劣的笑意。
拂袖离去。
他昂首阔步,走进了阴暗冰冷的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