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吓得双膝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她看到自家小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花容尽失。
她忙不迭颤着双腿,上前扶住了云为裳。
云为裳已经下意识的扔掉了瓷碗,摇着宫尚角,大声问道。
“宫尚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话音未消,宫尚角就气息不畅的咳嗽了几下。
旋即,他两眼一翻,奄奄一息的往后倒了下去。
云为裳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头也不回的冲白芷吩咐道。
“白芷,快、让金复去把徵公子叫来。一定要快!”
白芷也吓得不轻,胡乱的点头。
她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终于到了门外,她哭着大喊道。
“金、金侍卫,快!叫徵公子马不停蹄的到角宫来!”
金复从未见过白芷如此惊慌,他一刻也不敢耽搁,即刻启程。
而躲在不远处阴暗中的顾芃芃,听见白芷的呼救声后。
她黑纱笼罩下的脸上,乍然绽放出了诡异的笑容。
“哈哈哈,云为裳,你终于死了!”
她身后的黄莺,被顾芃芃魔鬼般的笑声,吓得手脚冰凉,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黄莺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太奶奶……
浑身寒凉刺骨!
-
茫茫夜色中,金复驾马疾驰。
到了徵宫门口,他顾不得任何礼仪,直接策马扬鞭闯了进去。
这可不得了。
直接吓坏了门口的侍卫。
“什么人?”
“快停下!”
“站住!”
侍卫们想要上前问清楚情况,却怎么都追不上金复。
正在“实验室”里研究毒方的宫远徵,忽觉心脏剧痛。
他抬手捂住了胸口。
强烈的痉挛,带来撕心裂肺的拉扯感。
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
他一把拂开面前的药物,双手紧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黑色长桌上。
桌上的瓷碗、黑曜石、琉璃瓶等,被晃得细密颤动。
就在这个时候,他霍然听见了门外“嘶嘶”的马鸣声。
声音拔高而拖得很长,像是短时间里,马儿被勒紧缰绳的反应。
宫远徵的眸色冷凝,快步走到了门口,烦躁的开口骂道。
“谁特么的这么大胆,要拆了我的徵宫吗……”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门外站着神色仓惶的金复。
金复一见宫远徵从内开了门,立刻放下正欲推门的手。
他单膝跪在地上,拱手焦急道。
“徵公子,请立即前往角宫……”
宫远徵一听是角宫出了事情,当即明白刚刚自己心痛的缘由。
想来是骨肉亲情,血脉相连,所以有所心灵感应。
“好!”
他沉声答应。
然后迅速转身,在药架上拿起自己刚研制出来的‘九转还魂丹’。
在门外,他看着气喘吁吁赶过来的侍卫们,快速交代道。
“我同金侍卫去一趟角宫,你们守护好徵宫!”
侍卫们整齐的拱手作揖,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是,徵公子!”
宫远徵不再耽搁时间,跟着金复翻身上马。
两人同骑一匹马,在浩渺夜雾中,绝尘而去。
-
角宫。
白芷正急得在门口跺脚。
她一瞧见宫远徵来了,立刻眼泪汪汪的哭道。
“徵公子,你终于来了……”
宫远徵的步子迈得很大,急声问道。
“我哥哥怎么样了?是怎么中毒的?”
白芷心里惊讶。
徵公子怎么知道是主子出事了?
而且还是中毒!
白芷脸上挂着泪珠,哆哆嗦嗦的说道。
“是、我……”也不知道!
金复也诧异,脸上挂满了疑惑。
公子不是只受了点伤吗?
况且,那点伤对公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公子什么时候又中毒了?
白芷刚刚叫他去请宫远徵的状态,很明显是出了大事!
说话间,他们三个人已经走到了寝房里。
一直守护在侧的云为裳,看着毫无生气的宫尚角,心里担心死了。
宫尚角可千万不能死!
见到宫远徵进来,她压下心中的恐惧,故作镇定的说道。
“徵公子,那毒……是我亲手喂进去的!”
她的话,像是平地炸开的一声响雷,震惊四座!
宫远徵怒目而视,气愤的瞪向了云为裳。
他第一次用恶狠狠的语气,狠戾的吼道。
“云为裳,我哥哥要是出事了,我要你陪葬!”
白芷听后却急了。
她张开手臂,护在了云为裳的前面。
白芷明显比云为裳矮小得多,却那样坚定的站在那里。
云为裳的心里一阵感动。
只有金复,左右为难,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两边都是主子,他一个也得罪不起啊!
宫远徵已然大步走了过去,查看起宫尚角的情况。
此时,躺在侧榻上的宫尚角,脸色发沉发黑,连带指甲也变得黑沉了下去。
宫远徵快速出手,点了宫尚角的几个穴位。
然后,他仔细的检查了一番。
还未检查完,他就惊讶得抬眸,问向云为裳。
“你提前预处理了?”
云为裳点了点头,斟酌着开口。
“是!我原本想着催吐的。但是,角公子已经昏迷,我怕他窒息。就灌了不少的水进去……”
宫远徵瞥了一眼云为裳发黑的唇瓣,很快移开视线。
他的脸上,几不可察的闪过了几分赞赏。
不过,却傲娇的没有表现出来。
他别扭的轻笑道。
“是鸩毒,你的胆子可真大!”
白芷和金复没听懂他的话,云为裳却懂了。
她默默的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嘴唇。
想到自己有9998次无条件复活机会,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正在这个时候,许久没现身的系统,机械的播报。
“恭喜宿主遭遇一次劫难,功力再次+1。”
好吧,这样也能增加功力,她可真是不想要!
就是不知道,宫尚角怎么样了!
云为裳歪头看了过去。
宫远徵正拧着眉头,将带来的‘九转还魂丹’抖出来几颗,按进了宫尚角的嘴里。
宫尚角似乎并没有将药吞咽下去,宫远徵的神色一下变得很不好。
正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陡然看到了云为裳递过来的温水。
他神色淡漠,嘴角微微抿了抿。
最后,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有了水的润泽,再加上口渴和穴道的原因,宫尚角“听话”的咽下了药丸。
做完这些,宫远徵脸上的神色才好转了几分。
“放心 ,我哥哥没事了!”
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整个寝房里紧张沉郁的气氛,却顿时一扫而光。
宫远徵又瞧见了宫尚角手臂上的伤口。
转头,神情淡漠的看着云为裳,沉声问道。
“我哥这伤,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金复和白芷都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云为裳。
云为裳上前一步,有条不紊的说起了她处理的经过。
“角公子受了创伤,我用茶水消毒后,洒了金疮药和上次在徵宫拿的止痛药!”
宫远徵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的点头。
云为裳的处理方式是对的。
心里对云为裳更加赞赏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云为裳上次从他那里拿走的其中一样,居然是止痛药。
她就那么怕痛吗?
可惜,这药阴差阳错的用在了自家哥哥的身上。
一向英勇坚韧的哥哥,要是知道,他的夫人给他用了止痛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想想就有趣!
宫远徵的脸上,霎时闪现了兴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