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顾芃芃听了黄莺的话后,惊讶得站了起来。
旋即,她再次确认问向了黄莺。
“你说的可是真的?角公子最近都不在宫门里面?”
唾沫飞溅在头上,黄莺也不敢抬手去擦。
她瑟缩着肩膀,唯唯诺诺的颔首。
“是的,小姐!我亲耳听见的,听得真真的……”
听闻至此,顾芃芃得意的冷笑了起来。
“哼,角公子不在,那不正好就是我报仇的好机会了吗?”
她狭长的狐狸眼眼尾,高高挑起,眼神里的煞气波涛汹涌。
她的颧骨也耸得很高,充满了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黄莺的身体本能的抖了抖。
自从上次顾芃芃挨了云为裳和白芷的打,顾芃芃就总是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上次,顾芃芃假意上门拉近关系,实则是试探宫尚角有没有在云为裳的房里。
她却看到让自己怒火攻心的一幕,还被宫尚角给无情吼了出来。
顾芃芃气急,却是把账全部算在了云为裳的身上。
因此,她对云为裳的恨更甚。
这段时间,黄莺的日子很不好过,受尽了顾芃芃的谩骂踢打和变态的刑具惩罚。
除了脸,自己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想到那些伤痛,她就不由自主的倒吸几口凉气。
而白芷却过得轻松惬意。
她想不通,同是奴婢,为何差距这么大?
黄莺的心里很不甘心,又很害怕顾芃芃。
所以,她这次去做偷鸡摸狗的窃听之事,完全是为了讨好顾芃芃。
正这么想着,顾芃芃的怒吼声再次响了起来。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拿东西!”
黄莺顿时吓得全身颤抖,汗毛、头发都竖起来了。
她惊恐的低着头,生怕又被打,哆哆嗦嗦的开口问道。
“小姐,拿……拿什么?”
顾芃芃直接白了黄莺一眼,怒目圆瞪。
不用看,黄莺都知道自己头顶有凶神恶煞的视线。
她的头低得更下去了,不敢晃动半分。
顾芃芃看见黄莺这副模样,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不过,她似是看不顺眼黄莺,还是没好气的勾手说道。
“过来,我给你说!”
黄莺这才敢挪了挪脚,缓慢走过去。
顾芃芃一看她那个怂样,直接没了耐心,伸手拧在黄莺的胳臂上,铆足劲去掐她的皮肉。
“贱婢,你踩蚂蚁呢?还不快过来!”
黄莺疼的眼泪一下噙满了双目,却不敢流出来,更不敢哭出声来。
她强忍着痛意,带着哭腔颔首。
“小姐,我错了!请小姐原谅……”
顾芃芃扭曲的心理得到了满足。
她嘲讽的笑看着黄莺,凑过去,低声吩咐了一句。
听到顾芃芃的话后,黄莺的身子再次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诡异的是,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她的眼眸中又多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
徵宫。
云为裳站在宫远徵的“实验室”,惊得三魂五魄都分别飞了俩。
半昏半暗的室内,两张朱红色长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实验操作台”。
“怎么这么黑?”
云为裳皱了皱眉,小嘴嘟囔。
宫远徵高傲的挑眉道。
“你懂吗?这叫气氛!”
不知为何,云为裳突然想起了这两次,她和宫尚角相处的气氛。
嗯,有点旖旎和甜美……
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唇瓣。
宫远徵看到云为裳的举动,就知道她又想到了自家哥哥。
脸色一刹那,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哼,你不许抢走我的哥哥!”
云为裳抬起绯红的小脸,志在必得的说道。
“你且等着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叫我嫂子!”
宫远徵的眉心微微跳了跳,转身去找瓷盘了。
云为裳继续逛,发现其中一个墙面的前方,摆放着一整排高大的药架。
“这么高?”
她好奇的抬手,在自己的头上比了比。
似乎感觉自己还不够高,她还特意蹦跶了几下,不确定的低喃。
“得有三个我那么高吧……”
刚从仓库走出来的宫远徵,嘴角直抽。
他看到云为裳幼稚的举动,差点没分清,到底谁是更小的那个人。
为什么自己这么成熟、有成就?
他十分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那是自然!”
明明说的是药架有三个云为裳那么高。
偏偏,他傲娇的语气,好像是在说,他的成就也有三个云为裳那么多。
说完,他就开始捣鼓手中的新宠了。
云为裳不以为意,继续踮脚仰望药架。
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排的瓷瓶,颜色各异,奇形怪状。
她感觉自己的餐具控属性,又要发作了,想要伸手去摸。
正在往荷花瓷盘里倒玉琼泉水的宫远徵,突然一声冷呵。
“别动!”
他急忙忙抬起了另一只手,阻止云为裳。
“那些都是成品,很是宝贝。万一,你被毒死了怎么办?”
云为裳举在半空的手,无比尴尬。
她讪讪的扯唇道。
“我的运气就这么好?医毒不分家,一半的医药概率,在我这里就成了百分百的毒药几率了?”
话是这么说,云为裳还是乖乖听话的离开了药架。
她走到了宫远徵的旁边。
此时,长桌上,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先前还是干草的旱岩卷柏,像是刚睡醒,伸了伸懒腰,慢悠悠舒展开来……
逐渐焕发出生机。
泉水漫过的地方缓缓发绿,一棵枯草再次露出了原来的样子。
鲜绿脆嫩!
宫远徵的眼眸一动不动,眼底却闪过了不可思议。
他目瞪口呆的俯视卷柏的变化,连连赞叹道。
“遇水复活,果然名不虚传!”
“神奇,简直是太神奇了!”
云为裳神色淡淡的摸了摸鼻子。
说实在的,她知道农村的山上到处都是这玩意。
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它是一味珍贵的药材而已。
清了清嗓子,云为裳轻声说道。
“松弛干燥的沙土和岩石上,都有……”
宫远徵不悦的打断了她。
“哼,我知道!”
宫门所在地,实在太潮湿阴郁了,所以不适合卷柏生长。
但是,宫远徵有着自己的骄傲,他得到的宝贝,必须是独一无二的!
就这么“护短”!
云为裳无奈的扶额。
“我说的意思是,以后你需要,我还给你采!”
听闻此言,刚刚还一脸傲娇的宫远徵,稚嫩的脸颊立即笑开了花。
他甚至还微微垂首,显得很是狗腿。
“嘿嘿……那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忘了!”
云为裳不禁扬唇轻笑了起来。
“好!不过,我也需要你的一点点东西,当做交换吧,很公平哦!”
宫远徵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里。
他看也不看云为裳,随意的摆了摆手。
“嗯,贴了名字的,都可以拿!其余的不要动!”
云为裳的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放心,一两样就够了,我不贪心!”
说完,她的眼眸微动。
随手拿起一个绿釉瓷瓶和浅褐色的琉璃瓶。
云为裳离开前,回眸看了一眼“实验室”里面,嘴角荡起了弯弯的弧度。
此时,宫远徵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衣袂完全消失。
刚刚还“认真工作”的宫远徵,忽而抬头望向了门口的位置。
想到自己先前瞥见的鬼祟身形。
他的眼眸危险的眯了眯,语气甚是邪魅。
“等一下,嫂子可要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