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送回来时,身体没有了皮肤,整个人血肉模糊。
天行宗不想为了一个弟子得罪陈家,便宣称此事只是个意外。妇人心知这事绝不是意外,但她四处奔波,求助无门。
为此,妇人哭瞎了双眼。
陈家当时为了维持虚假善念,没有将妇人赶尽杀绝,因为在陈家人眼中,一个残疾妇人成不了什么事。
“娘,我回来了。”屋外传来稚嫩的小男孩声音。
“熤儿回来了。”妇人笑着便要起身。
“娘,你别起来了。”
乔燃出了屋子,看见一个男孩扶着妇人坐下。这是妇人的小儿子,江熤。
男孩扶着母亲坐下,转头看见屋子门口站了个陌生人,吓得身体颤了一下。
“你...”他刚要开口,乔燃就止住了他的话,勾了勾手指,让他跟着出来。
江熤是被术法噤了声,只能被迫跟在她身后出了院子。
一出来,乔燃收了噤声术,“小孩,你今年多大了?”
“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家?你莫不是陈家派来的?”江熤才不回答陌生人的话,反倒几个问题甩出去。
乔燃笑了笑:“我可不是陈家人。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干嘛?”江熤退后几步,警惕地看向乔燃。
“你想修炼吗?我可以收你为徒。”乔燃问。
“你很厉害吗?如果你能厉害到让我替哥哥向陈家报仇,我就拜你为师。”江熤说道。
江熤的哥哥当年被陈家迫害后,他所在的乙级宗门怕惹上陈家,将江熤逐出宗门,江熤便成了一名散修。
平日里,他一边出门做工挣钱养家照顾母亲,一边利用空余时间修炼。
他将家中血仇记在心里,隐忍不发,只待有一天能报仇雪恨。
陈家知道他的存在,像是找乐子一般,留着他一条命,时不时刁难他一下取乐。
“我可以让你娘重新恢复光明。”乔燃说,“怎么样?”
江熤这下毫不迟疑了:“好。我拜你为师。”
“来。”
乔燃领着江熤回到院子里,伸出手指轻轻在妇人眼前划过。
光明慢慢在妇人眼中出现,妇人起初有些不适应,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意识到她突然看得见了。
“娘!”江熤迎上去,“看得见孩儿吗?”
“看见了看见了。我的儿。”妇人热泪盈眶,伸出手小心翼翼触摸儿子的脸庞。
江熤确认母亲眼睛真的好了后,才向母亲解释道:“娘,这是我今天认的新师父。是她治好了您的眼睛。”
江熤牵着母亲看向师父。
妇人便看见一个比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少女笑盈盈站在院子里,长得跟仙女似的。能顷刻间治好她的眼睛,肯定是个高人,年纪大小已经不重要了。
她立马就要牵着儿子跪下来,乔燃施法止住妇人膝盖,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乔燃道:“以后江熤就是我的徒弟。他哥哥的仇,我会带他报。放心把他交给我。”
“好。”妇人再次掉下眼泪,“谢谢高人。谢谢,谢谢...”
江熤对这从天而降的小师父,心里也是忐忑的,但他愿意赌一把。
说实话,靠他自己的力量与陈家对抗,简直以卵击石,如今出现新的机会,他想试一试。
*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啊?”江熤站在乔燃的飞行法器上,东倒西歪,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虽然在乙级宗门修炼过,但不过练气一层就被逐出宗门了,还不会御剑飞行。
乔燃道:“到处转一转。”
她在补偿这些年被陈家迫害过的家庭。
缺钱的便给他们送钱,被毁去修炼资质的,乔燃就悄悄恢复他们的资质。全家被灭干净的,乔燃便画个符烧下去,那些人下辈子会平安顺利。
......
乔燃忙活了好久,才将身上沾染到血债清除干净。其实这些血债对她不会有影响,她也可以施法将这些血债强行去除。
只不过她的良心不安。陈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同样那些受害者也需要弥补。
弥补这事陈家可不会干,头上天道老爷也干不了。不就只有她来跑跑腿。
如今,她给郡林城陈家人都下了禁制,他们只要再有害人之心,就会被反噬到自己身上。
郡林陈家,剩下的时间里只用来承受折磨以及坠下悬崖。
*
乔燃和江熤已经回宗门几天了。江熤选了个茅草屋住了下来,来了后才知道师父的宗门是级别低但修仙界无人不晓的自在门。
戊级宗门多如牛毛,为何偏偏自在门会无人不晓,那是因为只有自在门就两人。
确实和传言相符,除了今年新加入的师父、阿橘师姐以及他,自在门可不就只有两个人吗。
很好,现在一共有五个人了。
掌门老头对乔燃突然在外领回来一个徒弟之事,那是十分高兴。江熤这小子看着是个好的,和阿橘一样,还是个省心的。
阿橘入宗后,都是自己在藏书阁自学。除了引起入体的书是她自己找的,别的修炼功法都是乔燃给的。
这才多久,阿橘已经练气三层了。
除了阿橘,最近连小芽那丫头也喜欢跟在乔燃身后跑,乔燃不在,她就和阿橘并排坐着画画,也莫名其妙练气两层了。
真好啊,掌门老头躺在藤椅上眯着眼睛小憩,嘴角带着笑,梦里都是自在门在他手中,不仅完成了师祖的嘱托,还将宗门发扬光大,弟子遍地。
藏书阁内的自习屋,小芽、阿橘、江熤三人坐在一排,乔燃一一检查他们最近的学习成果。
资质不同,他们每个人的修炼方法也各个相同。
比如心智不全的小芽,她的修炼功法全是画,乔燃将小动物、植物等有趣的玩意画在书册上,吸引小芽模仿去画。
在小芽画画过程中,乔燃设在里面的功法便会顺着小芽的笔势流转,自动催动小芽体内的灵力,无意中提高她的修为。
小芽是个好孩子,乔燃脑海中已经滋生出要将小芽缺失的一魂一魄找回来的念头。
乔燃仰天长叹,师父说的没错,她就是对自己人格外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