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若宝也不多话,与他们玩起游击之战,寻到了城外几处缺口,领着士兵往外围游走。叛军头子慌了,也追着她去。
发现目标后,黎若宝便发箭,箭上淬了剧毒,才第二箭便贯穿了那头子脖颈,哀嚎过后便应声倒下。
叛军不曾料到她与手下皆骑射了得,头子就这般殒命。
作为军师的那人也出现了,是一个看着五十左右的男子,一身常服,竟然还有些慈眉善目。
他自以为能拿住黎若宝,殊不知是调虎离山,黎麦已经在前头破城门,新蓝家军也堵死了后路。
黎若宝在城门破那一刻,弃马一跃,便弯弓发出,等人落在男子跟前,冷箭也将他定在原地。
她往男子口中送去一粒解药,等控制住他,黎若宝才发现,害了整支蓝家军的奸人,竟没有一丝武功。
“大人是怕我死了,回去不好交差吧?”他觉得方才的药有用,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死了更好,不必祸害人。只是有人要亲自动手,我自当成全。”黎若宝低头看他,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大人何必清高呢,你不也是京上派来的走狗吗?你与皇族那郡主、武帝身边的殿下们,又有何不同?不过是受令于武帝罢了。”他冷哼一声,不知因何而笑。
“才三万的兵便如此嚣张,给你五十万,你不得翻天了?”黎若宝被他气笑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怎么就躲了这么多年不被找到呢?
“你呢,若你有五十万,会反吗?”
“那要看情势,若无胡令,也未必,不知。我只知,有人在等你。”
新蓝家军的人随之而来,上百双怒目盯着他。
“告诉此人,你们的至亲都是谁。”黎若宝说罢,众人纷纷向他走去。
“家父蓝望天。”
“家父蓝阚。”
“我爹是蓝十六。”
“舍弟蓝望儒。”
“兄长蓝景。”
“我哥是蓝寮,你个老混蛋!”随着越来越多人上前,那人也逐渐怯懦,没有了方才的临危不惧之势。
那人就这么被她们活活打死了,此前恩怨,也算一笔勾销,如今她们该为自己而活,去留皆由己,黎若宝也不在乎能带回多少人。
她走出那片土地,便与进城的士兵说道“鬼军将士,不得惊扰百姓!”
“是!”众将士席地而坐,只敢靠在过路的街道上休息,直至夜晚,才轮换着入睡,周遭百姓不忍保护他们的将士受饿,便将馒头放在门口。
可直到鬼军走了,那馒头也原封不动在门口放着。
黎麦安置好城内,便留了一部分的兵力在城中等接替的将士来,黎若宝独自回了京上,临行前让黎麦把没有回凝州的兄弟姐妹名字划走。
黎麦也想随黎若宝到京上看看宁余意母子,那孩子好像叫黎忆,回忆的忆,告诉老当时,老当还笑他是武夫,问他为何不能是忆苦思甜的忆。
黎麦当时笑了,这不是同一个字吗。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自己只是名义上的爹,不能打搅到她们母子,那是个好姑娘。以至于黎若宝问他何时要和离书,他也只是笑着说还未寻到合适的女子,不着急。
等黎若宝回到京上,宁子顺已经在去往涵凉洲的路上了。二人这一次,始终无缘。也许世上还有很多遗憾之事,终不能圆满。
何方回来后,黎若宝要宁余意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出来练武,他会易好容到宁府等她,为了公平起见,宁余意也要求黎若宝要到祖母处习文,黎若宝欣然答应。
一日晌午过后,同样累倒的二人便各自趴在宁老夫人腿上睡去。宁老夫人发现何方,便让他不要吵醒两个宝贝孙女。来接二人的代黛,见了也随她们去,还让下人拿来小毯子给二人盖好,一家四口在院中度过了和美的下昼。
到了夜里,正准备歇下丘堰便来了。
黎若宝知道有大事发生,便利索穿上外衣。丘堰也简要禀告“郡主,九方黵被劫走了。将离带着东南卫去追,沿路给我们留下记号了。”
黎若宝套上靴子便问“去过吴府了吗?”
丘堰给她盖上披风,顺道吹灭烛火“樗里雎雎母女已被带走了,应是吴默言的人。”
“跑路还不忘妻女,算他是个男子汉。宁妈妈呢,可在府中?”黎若宝轻手轻脚关好门,带着丘堰去了马房那边。
“在,不知此次夫人可有参与其中。”
“那便回来就查。你随我去追,要赶在阿宸他们之前。务必保住樗里母女与九方黵那小鬼。”
“是。”丘堰上了马,随黎若宝一同出府。
二人按着记号来到城外的一处树林中,前方密密麻麻围起一堵人墙。
“糟了,迟了一步。”黎若宝不曾想黎若宸如此之快赶到,见了他便冲上前喊道“阿宸,别放箭!”
可惜还是晚了,箭雨一波接着一波,把吴默言的三辆马车包围,几轮箭雨过后吴默言被鬼卫擒获。跟随吴默言的细作无一活口,皆葬身在黎若宸的人刀下。有的便殒命在箭雨里。
一切来得如此之快,黎若宝担心马车内的人是否存活,也恨黎若宸的自作主张,一时心急便说了狠话。
“车上还有婴孩与九方黵,若是九方黵死了,你我也别想好过,当初告诉你这事时我就说过,要留樗里母女活口。”黎若宝怒了,对黎若宸道“你先把吴默言带走,樗里母女交给我。”
那一刻,她好似在黎若宸身上看到武帝的影子。那次也是这般,武帝毁了许诺她的事,要取黎回乾性命。
她径直朝着九方黵的方向走去,拉起爬出马车的九方黵,只见他左臂中箭,满身泥泞。
“叫你逃跑,疼吧?”说罢一把拉起他,还替他拍拍身上污泥“跟三殿下回去,不要乱说话。”
九方黵拨开面上湿漉漉的头发,问她道“不骂我?”
黎若宝说道“没工夫理你。”
九方黵知道她不怪自己,胆子便肥了,提起麻木的手臂,还贱兮兮地去触碰露出的箭矢“伤口总要包扎一下吧?”
黎若宝心系着另一辆马车上一对母女的安危,便对她说道“宫中自有太医,你快走。若陛下怪罪,我可保不住你。”
等黎若宸带走吴默言与九方黵后,黎若宝让将离与一部分鬼卫们跟上黎若宸,余下鬼卫收拾残局,丘堰就地盯梢,黎若宝才缓缓向马车那头走去。
拨开车帘,里头的大人已经没了气息。
樗里雎雎身中数箭,命中要害的一箭贯穿心脉,还差半寸就碰到怀中肉馍,而肉馍此刻正睡得甘甜,难怪方才那般声响也不啼哭。
她忍痛给樗里雎雎合上眼,便抱起孩子给了丘堰安置。随后一把火点燃了现场,等燃烧殆尽后,才回宫中复命。
所有人都以为樗里雎雎母女被射杀,黎若宸碍于黎若宝的缘故也没有仔细检查,反正这对母女无关此案,重要人物没出城便算完成了任务。
三日后黎若宝去接了樗里荇荇,由于牵涉到敌国细作,樗里荇荇被严加审讯,还是黎若宝去求情武帝才准了放人。
碍于清衡军的缘故,樗里荇荇与黎若骞的婚事依旧作数,武帝没有因九方黵一事怪罪于樗里荇荇,只让黎若宝今后多留心她。
宁余意也在第一时间收到樗里雎雎死讯,由于身份敏感,樗里雎雎不得办丧,认识的人也只得在家中为其默哀。
樗里荇荇一见黎若宝便冷嘲热讽“郡主又立功了吧,此次抓获胡令奸细,陛下许你什么呢?你是何时发现那人身份的?既然你早知又部署了一切,为何不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