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特凭借一己之力杀出了一条血路。
他的所作所为都尽收所有人的眼底。
“叔叔,我们要不要跟阿南特冲进去?”,丰颐已经跃跃欲试了。若不是巫族,丰息的腿不会瘸,他也不会落下严重的内伤。他们屠戮残害百姓,把大周和北陆弄得乌烟瘴气。
“大云山既然是巫族的老巢,你认为他能进去?”,巫族,一个神秘的邪教。两百年前,煽动大周和北陆,把天下搅乱,逼得君焰血屠十万。被女帝屠戮得几乎殆尽的巫族卷土重来,比任何一次都更猛烈。
“叔叔,阿南特怎么了?”,丰颐终于发现了阿南特的不对劲。阿南特在大云山脚下停了下来,他的眼神逐渐变化,脸色狰狞。
“他中了幻境”
丰颐充满自信的脸上顿时垮了下来。深处幻境之中的人,不,应该说幻境是超品高手的绝招,一个天字高手又怎与超品高手抵抗,天字和超品之间的实力可是存在天壤之别。
“阿南特,必死无疑了”,缭绕的白雾中,九门楼的人慢慢走出来。他们持着岸上观火的愉快神情盯着陷入困境中的阿南特。
阿南特陷入了巫族制造的幻境中。天狼骑的人在幻境里变成了黑衣人。这是针对他制造出来的幻境,唯独他中了幻境。其他天狼骑不明所以,愣在原地,直到阿南特的刀向他们挥过来时,向川云才反应过来。
在阿南特眼中,天狼骑就是阻止他进入大云山救人的可恶黑衣人。
向川云架起刀,死死的顶着住阿南特的刀。阿南特暴血过后的力量几乎无法让人阻挡。向川云在阿南特施加的巨大的压力下,耳朵、鼻子、嘴巴都流出了血。
“还愣着干什么?老大中邪了,快把弄走……”
围着的天狼骑立刻冲上来,试图去扒开阿南特。陷入幻境的阿南特,力量所向无敌。几个天狼骑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愣是没有扒开阿南特。
阿南特施展狮吼呼啸,反而他们震出来。个个如同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咳血。
“大哥,你快醒醒吧。是我们……你要把我们都杀了?”
“大哥……”
向川云双眼冒血,他的视觉和听觉仿佛消失了一般。他只能靠自己嘶哑的声音一步一步唤醒陷入幻境中的阿南特。
幻境中的阿南特杀不死黑衣人,让他恼火不已。他加大了力量,持续施压。向川云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身上,他的五脏六腑几乎快支撑不住准备爆体了。
阿南特一直沉浸在幻境中,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了。
“你中幻境了,你的兄弟快要被你杀死了”,低沉的男性声音像警钟一样忽然在阿南特的脑海里响起来,瞬间涤荡了他内心的浊恶。
“阿南特,你中了巫族的幻境了,你把天狼骑当成黑衣人了”
男鬼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时,阿南特已经苏醒了。幻境被另一层幻境覆盖,他在男鬼提醒下,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阿南特一卸掉力量,向川云倏然倒地,再也起不来。他长长松了一口气,差点就死在阿南特的刀下。他跟随阿南特多年,自然是知道他的刀法有多残忍。
“向川云,我……”,阿南特后悔自责不已。他恨不得要砍断自己的双手。
“大哥,我们不怪你,因为你中了幻境……”
“我……”,阿南特盯着流血的兄弟们,眉头紧蹙,愧疚充斥眼底。
“大哥,小心……”,一条去鞭子一样的东西突然从阿南特的背后蹿出来。那是风鞭,上面沾满了坚硬的叶子,如毒蛇一样向阿南特背后袭来。
鞭子就像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倒映在向川云的眼中。他已经疲乏的身体里突然生出一股力量把阿南特推开。风鞭狠狠的砸在向川山身上,把他打得皮开肉绽,森然的白骨从里头冒出来。
“老子跟你们拼了”,阿南特起身对上风鞭。
另一根风鞭从他的背后冒出来,像闪电扑击,瞬间绞杀阿南特的手腕,刀“咣当”的从阿南特的手中掉落下来。他来不及防备,风鞭仿佛九头蛇一样从云雾中蹿了出来,迅速缠住他的身体,绞杀他的腹部,把他抛起来,又砸向地面。周围的碎石被砸得七零八碎的时候,阿南特已经有奄奄一息。如熊一样的身体支零破碎,护体的铠甲从身上掉落,露出鲜血淋淋的皮肉。
浓郁的血从额头里流下来,慢慢覆盖他的眼睛。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模糊的光影里,对方已经开始收割他的生命了。
“大哥……”
“大哥”
天狼骑咆哮的呼唤声此起彼伏。他们像冲过去,一次又一次被风鞭打回原地,身上全是鲜血和泥土的混合物。
他们绝望惊恐的看着风鞭如毒蛇收割阿南特。阿南特已经退无可退,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对抗风鞭了。他的四肢被绞杀只剩下骨头连着,他的内脏严重受损,鲜血不断从喉咙里涌上来,鲜血把他洁白的牙齿染得通红得像一只嗜血的鬼魅。
九条风鞭全部蓄势待发,它们像围猎的毒蛇一样,盯着瑟瑟发抖的猎物。冷酷无情的看着猎物做最后的挣扎,等待猎物准备流干身上的血时,它们立刻冲上去大快朵颐。
“大哥”
濒死时,阿南特好像听到了向川云的绝望咆哮。
他顶着背后的石头站起来,慢慢擎起阔刀。他阿南特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风鞭犹如厉鬼在风中发出了狞笑。
“来,老子不怕你们”
阿南特已经预见自己的身体四分五裂。风鞭的风刃已经切割到了他的脸上。
是错觉?他以为风刃已经切割了自己的身体,他已经痛得麻木了,难道他已经死了。死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他的听觉又恢复过来了。他听到了耳边的呼呼声,痛觉逐渐恢复,神经好像被灼烧一样,他忍不住发出疼痛的呻吟声。
他还活着,痛真真实实的存在,折磨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