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交易是代表世界树集团提出的，而这一份交易是我以私人的立场提出的。”
男人盛气凌人的姿态一下子放缓了不少，像是一个正在交心的老朋友：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奥巴代亚先生，抛开集团的立场，对于你的选择我个人虽然认为不够理智，却也能够理解。”
奥巴代亚·斯坦尼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
对于这份怀疑，男人一笑置之：
“我能够理解你的选择是因为我多少也面对着和你一样的问题——一个我行我素，但又无比天才的上司。”
“总是一脸自然地提出一些任性的要求，丝毫不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又或是做出一些自认为彰显个性实则不合时宜且毫无礼貌的举措，丝毫不考虑这件事对企业和他人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从来不考虑我！从不考虑我需要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满足他好奇宝宝一样层出不穷的奇怪要求，不考虑我要花多少精力去弥补他的任性对公司形象的打击和合作伙伴心中的不满……”
“公司能够做大做强靠的是他的奇思妙想？哈！或许如此吧，但要是没有老子兢兢业业起早贪黑地给他擦屁股，公司早tm垮了！”
奥巴代亚·斯坦尼脸上的警惕不断消退，最终只剩下满脸的动容。
男人这一番话，真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这份包含着打工人怨气的话绝对做不得半分虚假，他是真的理解我！
似乎是借此发泄了一番，男人拉扯了下领带把领口放松了些：
“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托住了公司的下限不至于崩盘，但能让公司达到如今的高度，我的老板居功至伟，不可或缺。”
奥巴代亚·斯坦尼沉默，没有了之前的抵触心理，他现在也能看得更清楚了，他在斯塔克工业扮演的角色和面前的男人简直一模一样。
或许没有了托尼·斯塔克，斯塔克工业会少很多麻烦，但却也会一天天衰落下去，最终泯然众人甚至倒闭，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是一样。
公司里那些科学家，说白了最大的工作就是分担那些对托尼·斯塔克而言无意义的工作。
比如把托尼·斯塔克扔出实验室的一张风格随意的图纸，细化成能落实到生产车间的工人也能看懂的一堆图纸。
按照托尼的话来说，有这个时间都足够他把原来的这版设计更新换代三四次了。
斯塔克工业真正离不开的人如果只有一个的话，那么必然是托尼·斯塔克，第二名才轮得到他。
公司没了他，哪怕再怎么被针对、被清算，只要托尼·斯塔克的脑子还在，总有人会愿意给他注资助他东山再起。
“所以，你的这份交易是想要做什么？”
叹了口气，奥巴代亚·斯坦尼翻开了面前的文件，扫过几眼之后瞪大了眼睛看向男人：
“那个残骸是被你们拿走的？！”
那个让托尼·斯塔克这个战五渣都能孤身一人从恐怖组织的基地杀出来，一路逃出生天的单兵机械外壳，早就被各方势力所注意。
按理说知道基地位置的奥巴代亚·斯坦尼应该是动作最快的那个人，但他的人到那边却也只发现了满地的痕迹，原本他还以为被当地人扒成铁皮卖了呢。
结果居然是被世界树的人抢了先？
难怪对方连佩帕·波兹调查他的视频都能搞到并第一时间送来，对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他的行动的？
奥巴代亚·斯坦尼一时间只感到细思极恐。
“准确地来说，是被我拿走的，毕竟我们公司可没有这方面的业务。”
男人的话让奥巴代亚·斯坦尼将信将疑，主要是那个机器人的价值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世界树集团确实是专注于文娱产业，实体方面的产业基本也都是文娱相关的重工业，和军工八竿子打不着。
哪怕那个机器人的价值很大，以对方一己之力也不可能让整个世界树集团改变发展方向。
他们这个位置确实可以称得上集团的掌舵人，但越大的船转道变向就越不容易，如果掌舵就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船，泰坦尼克号也就不会沉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
奥巴代亚·斯坦尼目光闪烁，联想到对方刚才说的，这份交易是以私人的立场提出……
他又仔细地看起了后面的内容。
这是一份对赌协议。
在对赌进行的过程中，奥巴代亚·斯坦尼能暂时保留他交易给世界树的斯塔克工业股份的代理权，不仅如此，还能得到那个机器人残骸。
对赌的内容，就是奥巴代亚·斯坦尼能否借此在董事会上面对托尼·斯塔克的发难，稳住自己的地位甚至更进一步。
如果成了，奥巴代亚·斯坦尼就只需要按市场价，用对应的斯塔克工业的股份支付那世界树集团百分之一的股份。
而如果失败了，奥巴代亚·斯坦尼的一切资产都会被输给面前的男人。
“怎么样？这是一个证明你自己的机会，如果你赢了，那你就还能风风光光地回到斯塔克工业，当你的掌舵人。”
男人的话好似恶魔的低语：
“凭空造你没那个本事，拿着那个机器人残骸改装你难道还不会？只要能向董事会的其他成员证明你的价值，证明托尼·斯塔克的才华并非绝对不可或缺……”
“但那是假的！”
奥巴代亚·斯坦尼的声音多少有些色厉内荏，颤抖的语气已经充分表现了他内心的动摇。
“谁会知道呢？谁又在乎呢？改变事实很困难，让别人相信一个假象却很简单，董事会只关心你能不能拿出来真东西。只要是真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他们才不会在意！”
男人上身微微前倾，将桌面上的文件朝奥巴代亚·斯坦尼的方向推了推：
“这些年你和托尼·斯塔克的表现，相信他们都看在眼里，证明你的价值，他们会保下你的，而到时候你的安全也得到了更大的保障。”
“就算世界树为你提供庇护，要是你真的‘自杀’了，世界树也不可能为你报仇，但他们会。因为你还没有被他们放弃，托尼·斯塔克这么做是坏规矩的……对吗？”
奥巴代亚·斯坦尼咽了口口水，抓起了刚刚被他放下的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