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皇帝陪着秦艳下了两局围棋,见窗外似乎是要下雨了,皇帝想起建章宫还有折子没有批完,便起身回了建章宫,而三皇子早就在吃饱喝足之后梦周公去了,因此当他醒来的时候皇帝早就走了,他气鼓鼓的抱怨皇帝走的太早了,没有过问他的功课就走了,对此秦艳只是冷眼旁观着,并未说什么。
抱怨完了皇帝后,三皇子趴在自家母妃膝盖上,软趴趴的说道:“母妃,你是不是有弟弟妹妹了?”
秦艳笑着回答道:“又是胡扯,谁告诉你的?母妃最近不过是脾胃不适罢了,所以太医来的勤了一些,你怎么突然往这里想了?”
三皇子摇了摇头,说道:“昨日我回宫的时候遇到了四弟的奶娘,四弟的奶娘无意间提起母妃这两日没有食欲,说像是有孕了。母妃,我是不是要有弟弟妹妹了?”
秦艳同云梦对视一眼,她按捺下心中的惊讶,对着三皇子说道:“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母妃身子好着呢,今天的功课做了吗?回头你父皇要是问起来,你若是答不上来,丢人的可是母妃啊。”
一提起功课,三皇子就挎着一张脸,慢慢的走出了殿内,去自己屋子里温习功课去了,他如今还在学三字经,如今大皇子已经快要上学堂了,贤妃这些日子明里暗里的给大皇子灌输要读书给母妃长脸的言论,对此三皇子虽然不懂这些,但是多少也听说过。
不过索性秦艳对这个倒是不上心的,除非是三皇子自己高兴了,愿意读书上进,否则平日里秦艳也不会逼他读书。今日纯属是因为三皇子自己嘴欠的,被自家母妃赶回去读书的三皇子明显有些垂头丧气的,很显然他不明白自己是何处惹了母妃动怒。
当赵太医再次来请平安脉的时候,秦艳见他眼神闪烁,似乎有些话想单独对自己说,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云梦一人伺候着。
“赵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贵妃娘娘,正如娘娘所料,娘娘的脉案一直都是微臣在记录的,今日微臣发现,娘娘的脉案似乎有翻过的痕迹,昨日晚上当值的太医是两个年轻的太医,刚进太医院不久的,不敢动微臣的东西。”
秦艳顿了顿,说道:“所以,赵太医的意思是有人在太医院安插了人手,故意挑了你不在的时候翻看本宫的脉案?既然不是新进太医院的,那就是老人了,想必赵太医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那就有劳赵太医继续帮本宫伪造脉案,有这本脉案在,就不愁背后那人不会动手,本宫等着她。”
赵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娘娘所求之事,必定会有所回应的,只是,微臣还有一事要回禀。贤妃娘娘身边的芳菲最近来往太医院过密,并且大皇子并无生病,听说贤妃所求之事,与娘娘所求之事是一样的。”
秦艳嘴角上扬,赵太医不愧是千年的狐狸,她的确想再要一个孩子,不过赵太医又是怎么能知道的呢?
“赵太医倒是说说,本宫所求何事?”
“娘娘所求之事唯有一件,娘娘此时虽然是万人之上,但是终究不是皇后。三皇子日后大了,免不了要争一争太子之位,娘娘若是顺利登上皇后之位,那么三皇子的太子之位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
秦艳突然笑出了声来,“编排本宫,这罪责可不小。”
赵太医也是个大胆的,他说道:“微臣所说,皆是娘娘心中所想的,当然,娘娘的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子,将来再为陛下生个皇子才是正理。”
“行了,这事儿本宫知道了,若是旁人问起,你就说本宫只是胃寒而已,并非有孕。”
其实贤妃想再要个孩子,这件事儿秦艳也能够理解,毕竟光光有一个皇子还不稳妥,为求稳妥,手里多个皇子,就多一份夺嫡的希望。不过子嗣这种事儿,秦艳却是不会强求的,这种事,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顺其自然的好。
再过些日子就是中秋家宴了,秦艳这些日子虽然看似清闲,但是也要忙着选秀的事儿,如今又要操办中秋家宴,这中秋家宴比起选秀来,也可以称得上是忙里偷闲了。
秦艳决定把选秀的事情先放一放,先过了中秋再说,更重要的一点,是中秋家宴上恐怕有人会忍不住出手了。她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躲懒装病不肯出门的,再结合赵太医填写的脉案,就更加叫人捉摸不透了,若是有性子急一些的,恐怕中秋那一日就会戳破。
中秋的那天晚上,嫔妃们都出席了这次家宴,就连刚刚小产过的丽充仪也不例外,只不过丽充仪面色憔悴,看得出来这次孩子没了对她的影响很大,这些日子都没有听说丽充仪作妖的消息了,想来是开始偃旗息鼓了。
这歌舞刚过一半,董宝林却突然起身给皇帝敬酒。
“今日是团圆之夜,臣妾敬陛下一杯。另外,臣妾今日还有一件喜事要和陛下说呢。”
秦艳挑眉,这董宝林都八百年没有侍寝了,自从她挪出钟粹宫之后,皇帝就一次也没有去过,真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竟然说有喜事。
显然秦艳是没有将董宝林所说的喜事往自己身上想,董宝林这人说她蠢笨吧,的确不聪明,说她聪明吧,又看不清形势,她若是能老实本分的在一旁呆着,皇帝看在她生了儿子的份上,也不会刻意为难她,偏偏她又是这么个性子的,要强,但是又没本事留住恩宠。
皇帝说道:“今日有何喜事?”
若是这董宝林识相的话,就不会说出今日有喜事这句话了,很显然这个喜事和她是不沾边的,既然是别人的喜事,那又为何要她来说呢?
董宝林一脸高兴的说道:“陛下,宫中许久不曾出过喜讯了,臣妾听闻贵妃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不知为何,赵太医并没有将此事告知陛下。臣妾那日途径太医院,正巧看到赵太医在写脉案,其中有几种药材,正是有孕之人需要进补的药材。”
贤妃一听说秦艳有孕,脸色顿时就垮了,若是贵妃再生个儿子,那么这个宫里岂不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董宝林又不是太医,贵妃娘娘最近胃寒,吃不下东西,赵太医难免就会开一些开胃的药材进去,董宝林莫不是弄错了?”
谁料董宝林一脸笃定的说道:“臣妾闲来无事,喜欢读医书,这几种药材臣妾在医书上看过,断然不会有错的。”
张昭容也出来打圆场,“好了,不如叫太医来瞧瞧吧。”
秦艳脸色一变,方才董宝林跳出来说她有孕的时候,她倒是还没有这么激动,直到张昭容出来说要请太医,她才笃定张昭容就是给她下药之人。
张昭容主动提出要请太医来瞧,她这些日子喝的药都是去除那头油药效的,现在请太医诊脉,必定是没有喜脉的,若是按照张昭容的想法,她今日必定会诊出喜脉。谁这么着急请太医,谁就是幕后之人,这一点很明确了。
秦艳起身说道:“陛下,臣妾并无身孕,臣妾只是前些日子贪凉,吃坏了东西,并无大碍。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多请几位太医一同把脉,至于董宝林所说的,不知是道听途说还是怎么的,臣妾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董宝林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