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蹙起了眉头,宫里最忌讳这些,可是皇后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提起这件事,想必是故意的了。可是皇后在这么多嫔妃面前提起,若是他不答应,恐怕会有损皇后的颜面。
“皇后这是何意?宫中禁止使用巫蛊之术,皇后是想说有人在诅咒二皇子?”
皇后一脸痛心的说道:“陛下,臣妾也只是猜测而已,前些日子臣妾的母亲去白马寺上香,白马寺中的住持说了,二皇子兴许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若是不能找出这下巫蛊的人,怕是会危及性命,还请陛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搜宫吧。”
张充仪和周婕妤对视了一眼,皇后如此坚持,就说明一定会有问题的,只是问题出在谁宫里还不知道。
皇帝虽说不信这些,但是皇后的颜面他还是要给的,皇后言辞恳切,若是不答应她,反倒是给了朝臣们把柄。
皇帝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只是今日天色渐晚,要搜宫也是不方便的,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皇后既然执意要搜宫,那就明日吧,今日天色已晚,若是今日搜宫,岂不是都不用睡了?明日一早皇后看着安排就是了,既然二皇子没事,那朕就先回去了,孙妃,一起吧。”
皇帝今日原本去的是孙妃宫里,皇帝虽然被皇后以二皇子身体不适为理由请到了坤宁宫,可是到底还是要去孙妃宫里的。
皇后脸色一僵,随后换上了一个笑容,说道:“天色已晚,陛下和各位妹妹们就先回去吧。”
孙妃走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看了皇后一眼,似乎是在挑衅,又像是别的什么意思,叫人捉摸不透。
第二日一早,秦艳刚起来,承乾宫就有小太监在搜宫了,云梦倒是阻止过了,只可惜那小太监也是铁了心要搜宫,还说不光是承乾宫,每个宫里都是要搜一遍的,即便是贵妃也不能意外。
秦艳看着在自己宫里翻来翻去的宫女太监,心头就一阵烦躁。
皇后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皇帝答应搜宫,也只是不想落了皇后的面子,可是皇后倒好,如此大张旗鼓的搜宫,是想叫人以为她承乾宫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那领头的小太监没有在别处找到东西,就把主意打到秦艳的内殿来了。
“贵妃娘娘,奴才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搜宫,您的寝宫也是要搜的,奴才们搜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弄坏了什么东西,还请您见谅。”
秦艳瞥了一眼这个领头的小太监,她今日眼线上挑,看起来像是要去挑事的,可是实际上她也的确是要挑事的。
“坤宁宫里,你们也是这么当差事的吗?”
那领头的小太监笑了笑,不知为何,总觉得贵妃要发火了,他还是低调些的好。
“贵妃娘娘,奴才也是按规矩办事儿,您别跟奴才们一般见识。您这里翻过的东西,一会儿奴才们给您恢复原样,您放心,奴才们会轻拿轻放的,不会损坏您宫里的东西的。”
那为首的小太监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倒是叫人瞠目结舌。
秦艳冷笑一声,“无妨,既然是要搜宫,下手重一些没什么,只是,若是搜不出什么东西来,就休怪本宫治你的罪了。”
为首的那个小太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早知道就不收碧落的银子了,碧落信誓旦旦的和他说承乾宫里能搜到东西,若是搜不到,只怕贵妃是第一个要扒了他的皮。
“贵妃娘娘,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请您原谅一二。”
云梦上前走了一步,说道:“还不赶紧去搜,若是搜不出来,仔细你们的皮!”
半刻钟后,那为首的小太监在承乾宫内殿的一个匣子里头,发现了两个稻草人,上头还扎着针,写着两个生辰八字。
“贵妃娘娘,劳烦您跟奴才走一趟吧。”
秦艳大致瞥了一眼那稻草人上的生辰八字,正是她和三皇子的,只是这首领太监不识字,以为找到了这稻草人就是万事大吉了。
云梦呵斥道:“放肆!贵妃娘娘也是你可以随意带走盘问的?既然是想要查明真相,就得去请陛下来,你算什么东西?”
小太监一口气憋在心头,从前觉得贵妃脾气也算不上太差,若非是今日走这一遭,他还是真不知道贵妃是这个性子的。
“云梦姑娘,这可是奴才搜出来的,铁证如山啊,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是杀头的大罪啊。”
秦艳也不再和那小太监废话,只是说道:“小路子,小李子,把这个多嘴的奴才绑了,本宫亲自去坤宁宫看看,皇后到底是怎么搜宫的。”
那小太监挣扎了两下,就被堵住了嘴巴,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坤宁宫。
皇后正在大殿内坐着呢,她似乎很有把握,今日因为要搜宫,所以没有多少嫔妃来请安,来的也就一个韩常在。
当贵妃绑了去搜宫的小太监来的时候,皇后明显眼皮跳了一下,贵妃这哪里像是被搜出来东西的样子,这分明是来兴师问罪啊。
“贵妃,你这是何意?这搜宫可是陛下的旨意,你不分青红皂白的绑了去搜宫的奴才,是要造反吗?”
秦艳冷笑一声,见坤宁宫哪里有被搜宫过的痕迹啊,承乾宫搜宫的时候,那些奴才们就差点把去年种在院子里的桂花树给拔了,再看看土里有没有。
“说是搜宫,可是臣妾瞧着这坤宁宫倒是安静得很,莫非皇后口中所说的搜宫,不包括坤宁宫吗?”
皇后脸色铁青,她也顾不得那些仪态了,直接说道:“自然是包括的,只是坤宁宫中已经搜过了,并无任何不妥。”
秦艳露出一个冷笑,说道:“既然如此,那皇后不妨叫臣妾的奴才再搜一次内殿吧,方才来搜宫的奴才把臣妾的内殿翻得乱七八糟的,名画撕毁了好几幅,花瓶也碎了好几个,这是搜宫还是抄家呢?皇后不该给臣妾一个解释吗?”
那个带着人去承乾宫搜宫的小太监心下一惊,他不就是不小心碰掉了一幅山水画,后来已经叫人挂回去了,那花瓶也是不小心碎掉的,根本就没有这么夸张。
皇后脸色阴沉,“贵妃,你真是无法无天了,碧落,去请陛下来坤宁宫。”
韩常在眼见情况不妙,赶紧出来打圆场。
“贵妃娘娘消消气,这兴许是去搜宫的奴才们会错了意,拿着鸡毛当令箭,为了这么点小事去请陛下,到底也是说不过去的,不妨贵妃和皇后各退一步如何?”
皇后脸色铁青,不过到底是她要算计人家,看这样子,怕是已经从承乾宫搜出了点什么,只要是搜出了东西,那就不怕了。
“贵妃,纵然是底下的奴才拿着鸡毛当令箭,可你也不该擅闯坤宁宫,今日之事,本宫会一五一十的说给陛下听。”
眼见皇后不肯退让,韩常在都快气得吐血了,贵妃这次来,显然是不怕的,可偏偏皇后还要把事情捅到皇帝跟前,真是叫人急躁得很。
秦艳冷笑道:“皇后放心,臣妾也会将此事与陛下说清楚的,不过在此之前,这坤宁宫还是得搜,臣妾就在这里看着他们搜。皇后若是不让搜宫,便是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