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才人是第一胎,生的速度就难免有些慢,更何况严才人最近日渐丰腴,怕是生孩子的时候也有点难度,孩子太大出不来也是个问题。不过有皇帝坐镇,倒是没人敢动什么手脚。
皇后劝道:“陛下,您还未用过晚膳,不如叫御膳房送些吃的过来,垫一垫肚子。严才人正在生产,想必也没那么快就生了,您的身子要紧啊。”
孙妃一脸关切的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说的有理,这里有皇后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您就先回建章宫吃点东西吧,严才人这里若是有了动静,您再过来就是了。”
皇帝琢磨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了。已经这个点儿了,不光是皇帝没吃饭,嫔妃们也都是饿着肚子的。皇帝素来就不爱苛待嫔妃,就对着嫔妃们说道:“既然严才人一时半会儿生不下来,那你们就都回去吃饭吧,严才人这儿叫人守着就是了。”
嫔妃们总算是松了口气,还好皇帝还知道天色已晚,她们出来的时候都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早就饿了。
于宝林跟着孙妃走了,皇后也回坤宁宫用膳了。江御女看着于宝林和孙妃远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董御女拍了拍江御女的肩膀,一脸天真的说道:“江姐姐,咱们也回去吧,我出来的时候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可真是饿死了。”
江御女见是董御女,也说道:“那便一起回去吧,吃完晚膳就可以洗洗睡了,陛下今夜应该不会翻牌子了。”
董御女眨了眨眼睛,说道:“姐姐,这么早睡好吗?万一严才人今天晚上就生了呢?”
江御女摇摇头,不管董御女是真的天真还是装的,她都无所谓,左右她们二人现在还没有龌龊,告诉她也无妨,还能卖个好。
“那倒不会,你瞧皇后娘娘就知道了,若是严才人今天能够生,那么皇后必定会守在严才人宫里的。况且严才人是第一胎,她又吃的胖了些,怕是生下来没那么容易的,妹妹,咱们也走吧。”
董御女似懂非懂地说道:“姐姐懂得真多,我日后还要多请教姐姐呢,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到了晚上,皇帝还是没来,秦艳早早地就睡下了,皇帝是不可能来了的,有的时候,皇帝的话,不能全信。在后宫中,若是皇帝说什么喜欢你,对你情有独钟,那都是假的,皇帝后宫中三宫六院,怎么可能为你守身如玉呢?
秦艳有一个优点,就是不喜欢纠结,后宫中有不少嫔妃都是心悦皇帝,为了皇帝的一个承诺要死要活的。秦艳不一样,皇帝来也好,不来也罢,这日子不都是要过下去的吗?
果然到了第二天上午,严才人还是没能生下来,昨儿个晚上张婕妤又陪着严才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头才走的。
等到严才人发动了,那已经是快到傍晚的事情了。严才人果真像皇帝所说的那样,生了一个公主,是二公主。
皇后明显是松了口气,公主好啊,只要不是皇子,就是好事。
稳婆抱着二公主出来,脸上带着笑意,这母女平安就是好事,只可惜严才人生的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那就更加好了。
“奴婢给陛下贺喜了,严才人生了个公主,母女平安。”
皇帝下令赏了严才人宫里所有奴才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并没有说二公主到底交给谁抚养。
皇后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脸色,说道:“陛下,二公主尚未满月,离不开亲娘,不如让严才人抚养公主,直到公主满月?”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照皇后说的办,朕还有些事,先回建章宫了,严才人就有劳皇后照料了。”
皇帝的意思就是别叫严才人遭人毒手了,皇帝留着严才人,还有用的,他想用严才人去制衡张婕妤。但是皇帝今日也没说到底要将二公主交给谁抚养,皇后也不管这些,若是个皇子,说不得皇后还会操心一二,可惜那只是个公主罢了。
严才人生下二公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宫里,秦艳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不过她大门出二门不迈的,也没人同她说呀。
第二日,秦艳就叫人赏了一些东西给严才人,都是中规中矩的东西,是一些补品。秦艳同严才人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况且严才人这次生产,必定伤及了根本,送些补品过去,也好叫她养养身子。
“娘娘,严才人的情况比奴才想象中的还要差劲,看来还是有人忍不住动手了,只是不知为何,却叫严才人活了下来。奴才看严才人脸色苍白,像是强撑着的,说是等出了月子给娘娘谢恩来着。”
秦艳默然,没想到皇帝不过是一个晚上没看住,严才人还是遭人暗算了。不过既然严才人没死,皇帝就也不会追究,毕竟严才人早已失了宠,将来皇帝兴许看她是二公主的生母,后面会抬一抬她的位份也说不准。只不过,严才人注定是和九嫔无缘了。
“哎,严才人也算是个可怜人,若是当初她能够聪明一些,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场。对了,装神弄鬼的人抓到了吗?”
小路子摇头,“娘娘,元宵公公还在排查,想必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了,只是仍在确定幕后真凶。”
……
严才人躺在床上,看着正在熟睡中的二公主,缄默不语。
“主子,这次陛下虽然没有直接晋封您的位份,但是说不定他是想等您出了月子后一并册封呢?”
严才人摇摇头,“罢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一个美人顶天了。陛下可有说过这个孩子交给谁抚养?”
宫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陛下并没说什么,只是皇后娘娘说叫您养着公主,直到公主满月。”
严才人苦笑道:“都怪我当初误信了奸人,才落得如此下场,也怨不得别人。若是当初我头脑清醒,兴许如今也是个婕妤了,就能自己养着孩子呢?罢了,多说无益。”
“主子,您可不能哭呀,月子里落下的毛病,可是要跟着您一辈子的呀。”
“罢了 我自己都不在乎,还有谁会在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