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冠被关在最后一辆警用囚车里面,两边坐着三名警员,对面座位上是郭瑞刚,他的手也被反铐在背后,身边也有三名警员看守。
囚车的封闭性很好,两边的窗户都是钢化防弹玻璃,还有高强度合金的隔离栅栏,与驾驶室也是完全分隔的,后车门一关,就像一座钢铁牢笼。
虽然唐冠与黑血双杀一番搏斗损耗了些功力,身上又被橡胶子弹射伤,但他的意识还是敏锐,他能隐隐听到叶文芳的叫喊,扭头也能勉强看到仓库门口的情景。
叶文芳没有被警察带走,竟然交给了庄田汉!唐冠内心充满了怒火,他不能再等了,即使双手被桎梏,功力没恢复,也必须奋起一搏。
警车呼啸着驶出园区,在转弯时车身微晃,看守的警员都不由自主伸手抓住身后的栅栏,唐冠猛地一肩膀撞在右边一名警员胸口,那名警员痛哼一声,登时无力地倒在另一名警员身上。
唐冠毫不停顿,左膝一顶,撞在左边警员下巴处,那名警员后脑一碰车厢栅栏,立时晕厥。
对面看守郭瑞刚的警员大惊失色,齐声喊道:“你干什么?”有的伸手拔枪,有的站起扑了过来。
唐冠对郭瑞刚喊道:“杀手大叔,想活命的话,咱们联手!”边喊边伸腿踢出,踹倒了一名扑上来的警员。
郭瑞刚脑筋也是直转,想到自己手上沾满人血,这回落网恐怕死罪难逃,不如拼个鱼死网破!与这小子的仇,等脱身了再算。
当即双腿左右横扫,踢掉了两名警员的手枪,接着双手撑在座椅上,两腿绞住其中一名警员脖子,使劲一扭,那名警员顿时喘不上气,满脸憋得通红,双手死命地抱住郭瑞刚脚腕子,想要掰开。
本来以郭瑞刚的修为,这一招“盘丝腿”就可以绞断对手的脖子,只是他此刻也是身负重伤,手脚无力,只能勉强制住一人。
另外一名警员急忙按住腰间对讲机,喊道:“犯人暴动,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唐冠纵身一扑,一头撞中那名警员胸口,那人“啊”的一声惨叫,后背砸在驾驶室隔离钢板上,慢慢坐倒,帽子都滑下来盖住他头脸,却是晕了。
剩下一个坐在外侧的警员吓得脸色煞白,转身欲打开车门,这时所有警车都立刻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马队长和其余七八名手下纷纷下车,举枪赶往囚车后门。
唐冠知道机会稍纵即逝,成败在此一举,不等那名警员拧开把手的反锁旋钮,立时一脚将他脚踝勾住,猛地一拉,将他勾倒在地,纵身一压坐在他后腰。
那名警员刚叫了声“哎哟”,便被压得动弹不得,唐冠膝盖死死压住他双臂,后仰着用手去拿他腰间悬挂的手铐钥匙。
这时候马队长和一干手下已经拿枪对准车厢后门,马队长听得里面没有动静,便用对讲机喊了两声,没有应答,当即大声喝道:
“唐冠郭瑞刚,困兽犹斗是没有用的,赶紧悬崖勒马,以免罪上加罪,自找死路!”
唐冠才不理他,努力扯下那个警员的钥匙,摸索着插进手铐的锁孔,这时候郭瑞刚已经把那名警员夹晕了,呼呼喘着气,背着手也去摸索昏迷警员的钥匙。
马队长等了片刻,不见回应,当即叫道:“你们想逃走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把对方制服,我就为他申请戴罪立功,无罪释放!你们两个人只有一人可以豁免,自己想清楚吧!”
唐冠怎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他一心只想立即逃脱,好去解救叶文芳,当下就对郭瑞刚说道:“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自己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郭瑞刚哼了一声,却不说话,只顾去解钥匙,只是他一支手被切断手指,灵活性大打折扣,好不容易才取下钥匙扣,赶紧摸索着对准钥匙孔。
“啪”的一声,唐冠已经打开自己的手铐,登时精神大振,扔掉手铐和钥匙,一手扭住身下警员的胳膊,一手掏出他的佩枪,指着他的太阳穴,喝道:
“打开车门!”
那名警员只好照办,用左手去拧开车门的反锁旋钮,按下把手推开了后车门,颤抖着声音叫道:“不……不要开枪,我是小天……”
马队长和众警察都用枪指着车门,看清了那个叫小天的警员被唐冠挟持,马队长心下暗叫可恨,同时也有点窃喜,嘴里却喝道:
“唐冠,你不要乱来,你把小天放开!既然你把那个杀手干掉了,就是大功一件,我会兑现诺言,放了你的!”
唐冠冷哼一声:“你骗鬼去吧!都给我退后,放下枪,不然我红起眼来,谁都杀!”
马队长看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天,肃然道:“小天,如果你因公殉职,我一定会申请局里给你家双倍抚恤金,追授烈士!你安心吧。”
他转头对其他队员说道:“一旦歹徒行凶,立即给我当场击毙,不要手软!”一众警员轰然答应。
唐冠没想到这些警察如此强硬,当即喊道:“这里面还有几个人质,你们都不管他们的命吗?大叔……”
他正想喊郭瑞刚帮忙再挟持一名警员做人质,突然身后传来“砰”的枪响,暗叫不妙时,后脑已经是一痛,被一颗橡胶子弹击个正着,顿时眼前一黑,仰天摔在车里。
开枪的人正是郭瑞刚,他也已经打开了手铐,一见双方的情势,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脱身,何况自己的妻子杜之雁还落在人家手里,权衡了一下,决定赌一把,于是捡起警员掉落的手枪,偷袭了唐冠。
唐冠一倒下,马队长反应何等之快,立马将小天拉下车来,和众手下围住车门,叫道:“是谁开的枪?报上警号。”他还以为是监视嫌犯的其他警员开的枪。
郭瑞刚急忙扔下手枪,干笑道:“是我是我……马警官,我可是服从您的命令,戴罪立功,收拾了这个小子……您说的话还算数吧?”
马队长一愣,这才看清车厢内的情形,横七竖八晕倒了五六个人,只有郭瑞刚站在中间,一脸谦卑讨好的笑容。
他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这龟孙子怎么没被唐冠打死?脸上却露出放松的神色,示意其他警员都放下手枪,他平心静气地说道:
“原来是郭师傅深明大义,出手相助,真是太好了。我说过的话当然算数,你大可放心。来,先把我们受伤的兄弟帮忙抬出来。”
郭瑞刚心中暗自琢磨,但却不敢迟疑,急忙答应,将车里晕倒的五名警员抱了出去。
马队长让手下把人扶到其他警车里放着,又亲自把晕死的唐冠一支手拷在座椅上,然后关上囚车车门,跟郭瑞刚并排坐在长椅上,满脸堆笑道:
“这次唐冠行凶作恶,幸好有郭师傅大力相助,我们警队才没有造成大的损伤,马某实在感激不尽。
“鉴于你刚才的表现,要放了你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不过……”
说到这儿,马队长打起了官腔,郭瑞刚心里一颤,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马队长淡淡一笑:“你是有立功表现,赦免你的罪名自然不难,不过你的那位师妹娇妻,可也是通缉犯,没有理由放她呀!”
郭瑞刚心里大急,他之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委曲求全,一大半就是考虑到杜之雁的安危,这时听马队长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牙根紧咬。
马队长见他神情,又话锋一转:“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郭师傅照我的话去做,令师妹就可以让你带走。”
郭瑞刚闻言大喜,慌忙陪笑道:“马警官尽管吩咐,我郭某一定照办。”
马队长神秘一笑,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道:“你必须……”
郭瑞刚正俯首贴耳仔细倾听,冷不防小腹上一阵剧痛,顿时大叫一声,一掌拍向马队长。
马队长阴恻恻一笑,一把扭住他断指之处,往外一甩,郭瑞刚浑身力气已然消散得十不存一,更是在毫无防备之下,当即侧身歪倒在车中地板,小腹肚脐处血如泉涌,浑身抽搐。
马队长弯腰掰开昏迷中唐冠的右手,将一把刀刃有十多厘米长沾满血渍的水果刀,放在他的掌中,又捏紧他的手指,制造了唐冠手握刀柄刺杀郭瑞刚的假象。
最后马队长站起身来,脱下沾着鲜血的白手套,嘿嘿轻笑道:“不好意思啦郭师傅,为了你那娇滴滴的美娇娘,你必须去死!嘿嘿,顺便还能让姓唐的小子为你陪葬,你也不亏了,黄泉路上不要喊冤哦!”
他用手套擦干净了手指,放入裤兜,推门下车,然后把门关上,对旁边两个警员说道:“里面的嫌犯十分危险,就不用再派人盯着了,把门锁好就行,等到了局子里再打开。”
两个警员自然答应,马队长当即点点头,下令众人上车,此刻正处在园区出入口不远,路灯昏暗,杳无行人,刚才一番对峙并没有人看到。
几辆警车继续前行,穿梭在无边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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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F16号仓库,庄田汉心情愉悦,想到今夜大功告成,不仅把唐冠送入万劫不复的绝境,还称心如意地将心头好叶文芳拿捏在手心,忍不住想仰天长笑,欢歌一曲。
他不急不徐地走向中央的阁楼,看到铁根和小崔守在门口,便笑着赞许道:“你们两个今晚表现不错,来,这个是奖励你们的,以后跟着我好好办事,保准让你们吃香喝辣。”
他说着从西装口袋摸出两沓千元大钞,各有一万来块,递给了二人。
铁根和小崔感谢着接了过来,表示愿为老板尽心竭力,出生入死。
庄田汉满意地迈步进了房内,只听到叶文芳愤怒的叫骂声:“王八蛋!你们一个个流氓!人渣!禽兽!快放了老娘,不然叫你们一个个被车撞死……”
即便是这样的咒骂声,庄田汉此时听来也是无比的舒畅,他笑吟吟地看着被绑在老板椅上的叶文芳,抓起桌上一个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香茶,笑道:
“芳芳啊芳芳,我早就说你胸大无脑嘛,果然是一点没错。你与其这样徒劳无功的破口大骂,还不如留点力气,好好做些让我开心的事,说不定对你对那个小子,都有好处。”
叶文芳怒目瞪着他,饱满的胸脯剧烈起伏,那架势恨不得咬下他一口肉,庄田汉低头盯着她,心里是又爱又恨,叹道:
“我的小心肝,我不怨你跟那小子勾勾搭搭,只要你回心转意,像以前一样陪在我身边,我就既往不咎,好不好?”
叶文芳像看小丑似的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冷笑道:“你这狗官肥猪,就别做梦了!我以前瞎了眼,现在看清了你的丑恶嘴脸,还会继续跟着你吗?我的一辈子都被你给毁了,我恨不得将你剁个稀巴烂,拿去喂狗!”
庄田汉强压怒火,威胁道:“你不念我们的旧情,难道也不在乎你自己和唐冠的性命?他这次进了监狱,我只要跟里头的人递一句话,他就得死在里面,他的一条命,可握在你的手里。”
叶文芳怔了一怔,眼眶登时就红了,强忍泪水决绝的道:“行啊,你去弄死他啊,我也不活了,我和他一块到阴曹地府再做对夫妻,我求之不得!”
“啪”的一声爆响,庄田汉恨得将保温杯砸在桌子上,水花四溅,茶叶洒了一桌子。
庄田汉怒声道:“小贱人!你别逼我!我之前说过的那种强力迷幻药,可不是吓你的!我最后问你一遍,答不答应离开那小子,乖乖跟着我?”
叶文芳自来也是小暴脾气,宁折不弯的个性,虽然一想到被注射了毒品之后的惨状,就浑身发抖,却也不愿屈服,扭过了头,不说话也不想去看庄田汉。
庄田汉撕下鼻梁上的创可贴,咬一咬牙,转身对铁根说道:“铁根,之前让你准备的m05号试剂在哪里?给我拿过来。”
门口的铁根迟疑了一下,只好答应,走进办公室靠里侧的房间,不久后拿出一盒药品,还有一支小型的注射器。
这时候坐着轮椅的吴良信也和四名打手来到了门口,他笑着说道:“副局,听说这m5号试剂还没有提炼精纯,一不小心就会让人神智癫狂,搞不好变成傻子白痴,你真舍得辣手摧花,让叶大美人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吗?”
叶文芳登时浑身一激灵,寒毛直竖,小嘴动了动,还是咬牙忍着不出声。
庄田汉斜了叶文芳一眼,冷酷地道:“就算是一具行尸走肉,也比移情别恋好!铁根,给这小贱人注射一支20毫升进去。”
铁根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从小盒子里取出一小瓶玻璃药液,用注射器吸走了里面的液体,走向叶文芳。
叶文芳终于忍不住惊恐地大叫:“不!不要!你走开……”
庄田汉盯着她惶恐的眼睛,逼问道:“那你是愿意回心转意了?以后可要绝对的服从我,做我最忠心的女人。”
叶文芳摇了摇头,依然低声而坚决地说:“不!”
庄田汉怒道:“铁根,动手!”
铁根左手拉下叶文芳的短款风衣,她里面就只有一件黑色的一字型抹胸,登时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藕臂。
铁根一只手按住叶文芳的肩膀,防止她挣扎乱动,另一只手握紧针筒,迅速朝她粉嫩的上臂扎了进去。
“啊!”叶文芳尖声惨叫了一声,豆子大的泪珠和冷汗一齐从脸颊上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