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向东说:“大家仔细看看,她是个小丫头,还没有发育成熟呢,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呢……”
“天使”小女孩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她一气之下翻开书包,抖出了两件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衣裤,顺带胸罩内裤什么的,一股脑扔在了鲁向东的面前,
内裤上面有血迹,还有一些污秽不堪的玩意儿,只要是过来人一看就大致猜得出是怎么回事,
“天使”小女孩含着委屈的泪水,捂着脸向众人哭诉道:“叔叔阿姨,你们看看,这上面还有他的东西,他还不承认……呜呜,我没脸见人了,我活不下去了。”
鲁向东傻了:这他妈的越说越说不清楚了,
拆迁户和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了叹息的声音,众人纷纷的一阵指指点点,
“这个鲁太岁,打小就喜欢对女孩子动手动脚,哎,没想到他对这么小的女孩也敢下手。”
“是啊,这小子长得倒是蛮清爽的,居然会干这种缺德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他家不是挺有钱的吗,天天跟我们吹夜店泡妞,原来泡的就是这种货色啊,嘿嘿,真他妈丢人。”
……
众人的议论纷纷,鲁向东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该向谁解释才好,
赵秀梅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几眼哭得凄惨无比的“天使”小女孩,又直直地瞪着鲁向东,说:“向东,你没干这种事,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呢。”
她虽然不愿意相信鲁向东,也看不上这哭哭啼啼的“天使”女孩,但她自己也有女儿,年龄和这个“天使”女孩差不多,作为一个女儿的母亲,感情上自然更同情小女孩子,
“我哪知道哇,赵阿姨……你也不相信我。”鲁向东简直快要崩溃了,他气急败坏,糊里糊涂说了一句令赵秀梅倍感羞耻的话:“我,我对天发誓,我就是去搞老母猪,也不会上她这种货色啊。”
这一句话立即让肥胖的赵秀梅黑了脸,她一个大嘴巴子扇在了鲁向东的脸上,骂道:“滚,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鲁向东傻了,
与赵秀梅一同来的几个中年妇女也都纷纷指责鲁向东,有点甚至往地下吐开了口水,
板寸头等人趁机揪住鲁向东的皮衣,推推搡搡地把他往外面拽,
“喂……你们……来人啊……”鲁向东挣扎着叫唤道,但是,原本站在他一边的拆迁户们袖手旁观了,疤眼几个一看板寸头的人多,也不敢上前帮忙,
鲁向东慌了神,只得求饶道:“兄弟,慢点,慢点,有事好商量,好商量啊……”
要说这鲁向东是真他妈的急坏了,他这么一哀求好商量,就等于变相承认了他的罪名,
这么一来,就更没有人搭理他了,
板寸头带来的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地把鲁向东扯出了仪表厂,“天使”小女孩还挺机灵,把扔在地上的衣裤等捡起来塞进了书包,跟在他们的背后,屁颠屁颠地跑了,
说实话,楚天舒给黄天豹出的计谋也是从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借鉴过来的,老套归老套,但是对付像鲁向东这样的花花太岁却非常实用,
这场闹剧,着实让苏幽雨看得挺开心,
不过,楚天舒还开心不起来,虽然叫嚣得凶狠的鲁向东和疤眼等人已经离开了现场,气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但是,李德林和赵秀梅领着不少的拆迁户还围在小楼前,还要找指挥部领导给答复,
楚天舒迈开大步,走到了他们中间,
已经劝解得口干舌燥的上官紫霞,见楚天舒来了,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剔除了蓄意闹事的鲁向东一伙儿,剩下的就是以赵秀梅和李德林为代表的拆迁户了,虽然楚天舒非常理解他们的困境和诉求,但是,他当前也仍然只能停留在同情和理解上,不可能作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他走到人群的面前,向大家挥了挥手,大声地说:“我是指挥部拆迁工作的负责人楚天舒……”
话还没说完,被鲁向东气昏了头的赵秀梅正有气没处撒,她噌地跳了出来,大粗手指头指着楚天舒,叫道:“你算哪一根葱,一边凉快去,让指挥长出来跟我们说。”
申国章久不露面,连手机都打不通了,这事儿要跟拆迁户们说了,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楚天舒与上官紫霞对视了一眼,想想也是无奈,只能使出缓兵之计,先暂时稳住大家再说,
等人群中静下来,楚天舒对赵秀梅说:“阿姨,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指挥长正在向市领导汇报你们的情况,他怕大家着急,就委托我来跟大家先说说。”
这时,李德林扯了扯赵秀梅,示意她不要激动,先听听楚天舒怎么说,
楚天舒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谢谢大家,你们现在的行为也是对拆迁工作的一种支持。”
到市里上访,堵了指挥部的门,这也叫支持,还谢谢我们,这小伙子急昏了头吧,上官紫霞和苏幽雨等人面面相觑,拆迁户门也感到纳闷,赵秀梅与李德林也在低声议论,
楚天舒笑道:“呵呵,我这人喜欢说大实话,不愿意说假话,大家伙儿把呼声反映到市领导那里,我们向市领导汇报你们的困难和问题的时候压力自然就更小一些了,所以,就冲这一点,我是不是要谢谢大家。”
楚天舒这几句话,一下子从心理上拉近了与拆迁户们的距离,也给他们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楚天舒这人很实在,不像其他的干部都是空话和套话,就是不说大实话,
楚天舒一直在观察大家的情绪变化,他才开口又说道:“我还是跟大家说句大实话,你们把事情再闹大了,无非是闹得我们干不下去了,但是,大家想想看,政府决定的事儿能不能改变,拆迁工作还是不是要搞下去,我们不干了,肯定还会换别的人来干,对不对。”
赵秀梅和李德林等人在暗暗点头,
“大家想一想,换了人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呢。”楚天舒设身处地,笑容可掬地说:“新来的人对情况不熟悉,大家的困难和问题是不是又要从头说起,别的人是不是就一定能帮大家把困难和问题反映上去,拆迁拖下去,对大家有没有好处。”
楚天舒一连串的疑问引起了大家的反响,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
“是啊,换了人可能还不如他呢。”
“嗯,这话好像在理。”
“也是的,胳膊总拧不过大腿。”
……
赵秀梅脾气急,还是不依不饶地说:“小楚,说一千道一万,说到底我们要有房子住,拆迁补偿要公平合理,不能欺负我们老实人,做不到这一点,说破了天也没有用。”
楚天舒忽然沉默了下来,久久的注视着大家,目光很沉稳,连赵秀梅都让他看得心里有些发虚了,直到这个时候,楚天舒才又严肃地开了口:“阿姨,你的意思我明白,也理解,但是,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上访堵路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任何事情,满意的结果都是谈出来的,不是闹出来的,仪表厂的张伟大家都应该认识吧,真要是闹出人命来,摊到谁家头上又能接受得了呢。”
一个人,如果开始接受了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突然一下变得很沉重,那么所产生的威慑力,一定会超过一个一直就很严肃的人,
楚天舒的策略无疑是成功的,尤其是他提到了张伟,效果更是事半功倍的,这一番话,气鼓鼓的赵秀梅也被他震慑住了,
既然看到了效果,楚天舒便继续发动攻势,他望着赵秀梅,继续说道:“其实世界上的事,不管大事小事,照我琢磨,都跟两口子过日子是一个道理,有矛盾了可能就要闹离婚,要是铁了心离,那就可劲儿折腾,折腾的越热闹越好,可要是这日子还要接着过,那折腾就不是目的,还是得想办法沟通,坐下来谈,才能把日子过下去,我想,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还是想把日子往好了过,对吧。”
众人的情绪基本上稳定了下来,
临近江边,晚风吹过来,带着一阵阵的凉意,很多人抱紧了胳膊,似乎已经没有继续围堵下去的意愿,但是,就这么离去,似乎又不甘心,
这时,申国章的车子抵达了指挥部,
早有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小跑过去,帮他拉开了车门,申国章神情疲惫脸色憔悴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这会儿,钱坤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抢着跑到申国章面前,关切地问道:“申局,你这是怎么了。”
申国章摆了摆手,被凉风一吹,急促地咳嗽了几声,他看了看小楼门口的阵势,用沙哑的声音对众人说:“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我是指挥部的指挥长申国章,我已经向市领导详细汇报了大家的困难和问题,市领导亲自给我交待,要最大限度地满足大家的合理要求,让大家早日过上安定的生活。”
申国章说的好听,意外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