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过来。”邵灵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迅速打了个车赶去了人民医院。
IcU外面围满了人,邵婉怡还有袁承煊,家里的亲戚,公司的同事几乎都在这里了。
邵灵眼见着挤不进去,就没有再挤了,找了个走廊的椅子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医生的结果。
二十分钟以后,医生从IcU里走出来,面色沉重但看上去还不算太糟糕,“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患者的病情在这半年里随时可能复发,时间不多了,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邵灵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她仿佛置身于这些人之外,冷静的,淡漠的,无所谓的。
从IcU转出来,躺在病房里的那个男人,第一件事竟然是把她喊进去了。
邵灵有些惊讶,再多的就没有了,只剩下惊讶,
父亲跟她说了很多,有对她疏忽这么多年的悔过,也有对她妈妈的道歉,还有追忆曾经拥有的一切。
邵灵甚至有些听不进去,却还是强撑着听他说完,抿唇点头笑笑。
她习惯了戴个假面去处理自己并不擅长的事情。
他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妈妈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活了大半辈子,他知道邵灵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
哪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希望邵灵可以原谅他。
可是没有,邵灵心里找不到一丝一毫需要用原谅来命名的柔和情感,她觉得自己冷静的像是刚刚从IcU走出来的那个医生。
邵灵听得昏昏欲睡,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病房。
邵婉怡哭得梨花带,跪在男人床边。
邵灵长舒一口气,盯着天花板良久都没有说话。
没过多久,邵灵又被叫了进去,男人已经坐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
邵灵盯着他,“还有事吗?”
“我要转去A市的医院,你能经常去看看我吗?”
沉默。
邵灵低着头很认真地思考着,除去上课跟非必要的活动,她抬头看着他,“一周最多两次。”
男人忽然笑起来,“你跟你妈妈很像。”
邵灵:“谢谢?”
“……”
春节是在邵家的别墅过的,因为父亲身体不好,大家都喊着她一起回来过年,她拗不过就被拉了过来。
邵灵从来没那么多人一起过过春节,哪怕是小时候也没有,她局促不安,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悄悄给景川打了个电话。
景川很快就接了,“喂。”
“新年快乐,我想你了。”邵灵听见他的声音,焦虑的心思平静了些许。
“新年快乐,我也想你。”景川轻轻说着。
两个人异常默契地没有触碰留学那个话题,聊了很久才挂断了电话。
“姐,过来吃饭。”邵婉怡对她招了招手,咧嘴一笑,“我们今天吃鲜虾饺子,还有其他海鲜的,里面有包硬币的,都是消过毒的,吃到硬币可以带来一整年的好运呢!”
一整年的好运么?
邵灵若有所思,在桌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