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教会的非凡小队越走越远,停留在树上的小松鼠用爪子摸了摸自己蓬松柔软的大尾巴,终于忍无可忍:“索斯德!你杀他们干嘛!”
隔着遥远无比的距离,真理高塔的第七席语气淡淡,声音似有若无:“你别忘了你现在的命握在谁手里。”
小松鼠闻言依然嚣张:“那你杀了我啊?”
“等一下等一下!”一个柔软的声音无比着急地挤了进来,“索斯德爷爷不是那个意思……他是以为你受到威胁了想救你,所以才会准备杀了在场的所有人,毕竟屏障那边我们也不确定是什么情况,连现在的沟通都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而且……”美丽心善的小公主语气小心翼翼,“后来索斯德爷爷不是又救了吗?他特意向文字与知识之神祈求来的力量,不然恐怕还救不下。”
小松鼠:“那也不能……”
没人在乎它没说完的话了。
“屏障那边是什么?哪里?能有人居住……”第七席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最后更是几乎要报出答案了,“——北帝国?”
小松鼠深吸一口气,愤愤道:“不是。”
“那就是了,”索斯德眯了眯眼,“生命教会希望我能为他们收拢卡姆闻斯的信仰,但不希望我做其他的,兼之这份屏障有些特殊……我正在传信给真理高塔,看看有没有人知情,只是现在交流不比以往,至少要两天才能回信。”
“你乖一点,”他说,语气不带威胁,“北帝国是战争之神庇护的国家,人均实力极强,真理高塔内唯一与这里有联系的就是第九席,但我和第九席并不熟悉,现在也没有办法可以立刻联系上他,我只有一句话希望你谨记。”
“那我肯定不会记住的!”
“是吗,”索斯德道,“我希望你明白,现在说这些对你没什么帮助,因为你信仰的存在已没办法再为你提供庇护,你又不肯转投其他存在……也就意味着没有人会救你。”
失去依存形式、失去皮囊的污秽生物要如何存活呢?它的一切都已经寄托在了一张单薄的纸上,而这张纸的归处正被索斯德轻轻拿起。
那是一本中等厚度的书,扉页已被人毫不犹豫的撕下,用来绘出一只嚣张的松鼠。
只要这本书毁掉,扉页便也会失去所有特性,成为一张无能为力的、什么用都没有的、普通的彩纸,寄存在其上的可怜生命也理所应当会死去。
“不要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藏好自己,直到两天后我收到真理高塔的回信,”索斯德道,“否则今天的危险还会再重演上千百遍。你现在对我很重要,我暂时还不想你出事。”
“呜!”
不太清晰的通讯声音里忽而挤进来一个字正腔圆的叫声,第七席似乎觉得无奈,声音渐远,越发模糊起来:“帕托,如果饿了,你可以去自己觅食,别总指望我。手册里写了,这样更有助于你成长。或者……你如果觉得自己成长够了,也可以自行跳进炉子里,我随时欢迎。”
小松鼠即将出口的辱骂顿了顿。
黑心的、黑心的疯子!养了那么久的伙伴都说炼就炼,一点不觉得心疼!一点都不像……不像它信仰的那位美丽善良!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索斯德询问,“墨迹快淡了,下一次交流恐怕要等明天……让墨迹再次浓黑不太容易。”
“……没有。”
传讯断开,小松鼠失神的望向远方,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女童,那分明就是……不对,芙罗拉还在屏障那边呢,那……
它忽而有些后悔没有和索斯德提起这件事,虽然可能提了也没什么用,毕竟相较于世代的宏观尺度,索斯德还很年轻,未必清楚这么久远的事情……但是,也许呢?
也许它本有可能得到帮助,但它拒绝了,因为不喜欢。
可恶。
小松鼠愤愤在树上跺了跺脚,这只能让树上的积雪抖落一些,又或是让它的心情稍微好一点……但这依然没什么用,它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太可恶了!
小松鼠又跺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