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身上还很烫,被迫望着林边寒的眼睛那么疼,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宛若尖锐刀刃,在她五脏六腑一通乱绞。手里的匕首没能握住咣当一声掉了下去。
与此同时,林边寒缓缓松开手。
林边寒垂下目,看着顾岑赤脚很用力地并紧了小脚趾,寝衣笼罩着她的削瘦身躯,有一种空荡荡的孤寂感。
他再次伸手,顾岑却怵惕地偏开头,没给他碰。
林边寒顿时面色一沉,强行按住她的腰,顾岑挥起拳头打他,但她毕竟还在生病,浑身力气使不上来,打在林边寒胸膛上的拳头对于他而言就跟棉花似的。
林边寒把人抱了起来,惩罚似的打了两下她屁股,冷声斥道:“好好的床不睡,跑到这儿来睡破箱子,怎么没把自己憋死过去?”
顾岑很气愤地掐着他胸口,却不足以泄恨,她哑声说:“微臣死了不是正合殿下心意?”
“是的,但顾岑你有死的勇气吗?”林边寒口气凉津津地道,低头瞅了一眼怀里不安分地对着他又掐又咬的小野猫,他看到顾岑白皙的额头开始渗出了冷汗,显然是高热之下体力不支了却还逞强乱来导致的。
他很快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微微瑟缩发抖。
“冷了?”
“这会儿知道冷了,顾岑你怎么没被冻死在暗室里?”
“蠢得没救。”
顾岑慢慢闭上眼睛,疲惫地靠在他怀里,折腾不动了,也没有力气跟他打,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烫,好像连脑子都在烧,浑浑然的,可不知怎么的,还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林边寒的每一声讥讽,就在耳边。
林边寒把人带出了暗室,才注意到顾岑趴在他怀里的脸色看起来更白了,他皱了皱眉头,淡淡地叫她名字,“顾岑。”
顾岑听到他的唤叫,条件反射般睫毛细颤了一下,几根手指下意识攥紧。
林边寒见她有反应方才稍稍松了口气,把她抱回床榻扔下,自己拿了条湿帕,抓着她的手擦拭干净血迹了,又给她用纱布包扎上,一边沉声道:“你再敢乱扯伤口,孤不介意再给你划一刀。”
他在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顾岑就坐在床榻上,低着头,眼睫半垂,沉默不语地看着他自己手上还微微张合的伤口,她那一刀捅得很深,血肉都几近翻出来,但林边寒不知道痛似的,也看不出来他神情里有丝毫隐忍。
林边寒给顾岑包扎好手心上的伤口后,又换了条湿帕,握着她冰凉的小脚,擦拭干净了,才把她放回床上。
紧跟着,林边寒自己走到坐榻那边,拿着纱布给他的右手伤口包扎。
太子殿下仿佛是觉得被顾岑捅了一刀子是一件极其丢脸的事情,因此愣是没把苏太医叫过来包扎,但顾岑这个混帐东西偏偏捅的是他右手,这让他自己给自己上药包扎,极度不方便。
林边寒试了好几次都包扎不好,有些烦躁地随手抓起一卷纱布往地上扔,然后冷冷地看向坐在床榻那边的罪魁祸首,但罪魁祸首并不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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