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塾大厦最顶层采光最好的一间办公室内,一名年纪约在四五十岁上下,却穿着极为复古衣袍的妇人,盘着头发正站在窗边,双手抱胸的向下张望着。
垂直地面大概八九十米的距离对她来说似乎就像是近在咫尺,她一边微笑着,一边右手食指细微的敲打着左手手臂。
“夜守君,这孩子真是姬昸教出来的吗?我还以为他在看见阿赑与阿屃动起来之后,会下意识的愤怒挥拳呢。”
妇人推了推用作装饰的平面镜,头也不回的说道。
在她身后,土御门夜守正打量着这间空洞的除了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以及一件真皮沙发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的办公室,骤然听见妇人发问,土御门夜守沉吟了片刻: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渡边麻衣才是姬昸婆婆的衣钵者,渡边和人只是从孩提到少年经由姬昸婆婆照顾了一番罢了,并未传授过他任何本领。”
“是吗?”
一听这话,妇人有些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索然无味道:“那不就是一个拥有充足气血的普通人吗?稍微锻炼一下最多也就媲美你们祓妖局的新晋灵将长崎润一罢了。”
“没意思。”
“香子婆婆你别着急呀,我话还未说完呢。”土御门夜守从怀中掏出一份资料,上前放在了妇人的桌上。
妇人转身看来,视线一直放在土御门夜守的身上,看也不看桌上的资料一眼。
她盯着土御门夜守许久,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叫我什么?婆婆?虽然我比你大了六十多岁,但是叫婆婆也不太好吧?”
“你忘记我说过的话了吗?”
土御门夜守脸色一僵,心道女人真是麻烦,年龄永远是她们最在意的,想到这,他急忙改口道:“香子姐,你听我说。”
“亚达哟。”妇人红着脸白了土御门夜守一眼,下意识的说起了倭洲方言:“叫姐还是太夸张了,在阴阳塾叫我塾长就行。”
土御门夜守顿时有些心力交瘁,女人不论年纪多大,果然都是善变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最开始的话题:
“渡边和人很有可能,继承了三十年前姬昸婆婆埋藏在【素鸣神社】中的秘密。”
“嗯?”
妇人,也就是阴阳塾塾长千本香子听见这句话,顿时色变。
......
“真是不好意思和人,昨天忘记告诉你了...”
顺着阴阳塾前厅进入第三号电梯,趁着眼下无人,秋叶瑠夏一个劲的向渡边和人表示歉意。
渡边和人无奈的摆了摆手,安慰道:“这不怪你秋叶,换做是我也会下意识的忽略这件事的,倒是那两座石质赑屃,是妖吗?”
“和人你说它们呀,是塾长大人的现役式神,算是整座阴阳塾的保护神,阻挡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或妖,潜入阴阳塾捣乱的最强结界。”秋叶瑠夏一脸羡慕的说道:“就连我们狮子王机关都想要拥有两座,可惜塾长大人多年不出手了。”
“秋叶你是指,这两座石质赑屃,是阴阳塾的塾长制造出来的?”渡边和人一脸惊讶,虽然不知道这两座石质赑屃的实力如何,但既然能够充当保护阴阳塾的结界,想必也不会比那日遇见的人鱼妖差。
最为关键的是,按照一般的套路,能够制造出这玩意的阴阳塾塾长,一定是个实力强悍的高手。
再怎么也要比土御门夜守那个名家之后要强吧?不然土御门夜守也不会只是荣誉副校长这样的职位了。
因为对新兴事物的好奇,倒是让渡边和人无意间忽视了,秋叶瑠夏那句他们狮子王机关也想要这句话。
显然此时的渡边和人并不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因为在阴阳塾门前耽搁了不少时间的缘故,此时的过道上早已看不见了人影,原本不想特殊,也不想开学就闹出动静的渡边和人最终还是没能如意,想也不用想他也明白,上学第一天的他就要被迫迟到了,还连累了秋叶瑠夏。
希望不会因为第一天就迟到,给阴阳塾的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渡边和人虽不会严以待己到必须在阴阳塾成为学霸,毕竟不会阴阳术的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但他还是不希望会在接下来两年的时间里,被阴阳塾的老师因为今天的事情偶尔记怀在心中,认定他是一个不尊师大的人,鄙夷他甚至给他穿小鞋。
不过还在秋叶瑠夏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她一边与渡边和人微笑,一边带着他来到了位于阴阳塾大厦第七层,标有实战一级C班的教室门口。
在秋叶瑠夏的示意下,渡边和人深吸一口,缓缓推开了大门。
一道平和的光亮照亮而出,渡边和人眯眼适应了几息的同时,数十道夹杂着疑惑、不解、讶然的视线汇集于他的身上。
呈梯形的课堂上,身着黑色制服的男女同学们看见渡边和人后,瞬间议论纷纷。
内容大多大差不差,基本上都是在互相揣测渡边和人的来意,或猜测渡边和人有可能是插班生的话题。
而有一小部分却无视了渡边和人,而是引申到秋叶瑠夏的身上,猜测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应该不是同为狮子王机关的交换生吧?没听说过啊!”
“卧槽,他长这么帅,难道是秋叶同学的男朋友?”
“不可能,比他帅的又不会没有,A班B班的那两位也不差啊!也没见秋叶同学对他们刮目相看。”
“说的很有道理,但无论如何,他的到来一定会影响到我们在班上的地位的,没看见那些花痴女都目不转睛了吗?”
“还真是......”
“......”
“安静。”
讲桌前,正拿着一个奇怪仪器的地中海中年老师皱眉呵斥了一番,随后平静的看向渡边和人,向其微微颔首:
“进来吧,渡边同学,你的到来土御门副塾长已经提前通知过我了。”
“你的位置就坐在...最后一排吧。”
没有要求他做自我介绍,也没有过多的赘述,就像是课堂里进来了一只没有存在感的野猫一样,这位地中海老师说完这句话后,就忽视了渡边和人,转身操纵着手中的仪器,继续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