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爷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惊愕了下,有些犹豫,我的话是跟洪爷说的,声音却不小,院子里的人基本都能听到,立刻就有混子朝我骂骂咧咧,威胁恐吓,洪爷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形,皱了下眉头,道:“那洪某就等着你明天晚上来了。 ”说完,朝着那些混子喊道:“让薛伟和两个女人出去。”
铃铛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扶着寇真朝我喊道:“伟哥,你干什么?”
慕容春拽了下铃铛,轻声道:“相信薛伟。”把扶着的张润放下,铃铛犹豫了下,也放下了寇真,两人走到我身边,我朝洪爷拱手道:“咱们明天晚上见了?”
洪爷哼了声没说话,我带着慕容春和铃铛往外走,几十个混子见我们朝门外走,一个个目露凶光,哥们凛然不惧,昂阔步往外走,手心里暗扣了道雷符,洪爷真敢无耻现在就对付我们,哥们今天晚上就能闹他个天翻地覆。
我都没有回头看洪爷,却知道他心情一定很复杂,犹豫着该不该出手,他犹豫的时间有点长,我们三个平安无事走出了洪府,一出洪府,铃铛急不可耐的问我:“伟哥,慕容春有药粉,再多的混子,也是个被迷晕过去的结果,你肩膀上还有小花,随便整出个幻术来,也够他们喝一壶的,怎么就认怂走了?”
“因为我要打脸,狠狠打洪爷的脸,也让别人知道知道,咱们不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洪爷明天绝不会坐等咱们打上门,他一定会请帮手,慕容春,你把消息传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我闯洪府的事,这个脸,不光要打,还要打的响,打的洪爷没有还手之力,打的洪爷害怕,打的以后没人敢在算计咱们。”
慕容春朝我微微一笑:“只管做你要做的,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办。”
回到巷子,我把三只小狐狸提留出来放到西厢房,吕建中留在了后备箱里,哥们给他贴了张保命符,死不了就行了,回到家,我洗了把脸,冷静了下来到西厢房,坐在床上,看着三个小狐狸道:“洪爷说了,让我把你们处理掉。”
三个狐狸全身都是一颤,不在装死,抬起头看着我,狐狸脸上露出人类的表情,有些凶狠,还有些惊慌,我继续道:“我没答应,因为我知道洪爷肯定用你们干了些事,而且还是不那么光彩的事,老狐狸的死是报应,天雷劈死的,他要没作恶,天雷不会那么凶猛。”
“我不知道你们跟洪爷之间的交易,但他肯定答应了你们好好供养之类的,咱们之间的恩怨,全是洪爷一手导演出来的,你们替他办了事,没有了利用价值,他就只剩下恐惧了,所以设下了圈套,引我们上钩来对付你们,现在老狐狸死了,我却不想杀你们,至于你们跟洪爷之间的龌龊事,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把你们放了,有冤的抱冤,有仇的报仇,你们要是跟我过不去,我也等着。”
我从床上起身,摘掉三个狐狸脑袋上的黄符,三个狐狸眼泪莹莹,显得很悲切,也不说走,在我面前绕起了圈子,过了三分钟左右,最大的狐狸跪在地上朝我磕了三个头,另外两个狐狸有样学样,同样朝我磕了三个头,吱吱……了几声,转身跑出了西厢房。
我跟着走出西厢房,站在院子里,三只狐狸已经没了身影,哥们忍不住冷笑,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这句话形容洪爷当真是再好没有了,就算他能躲过去现在这一劫,三个小狐狸必然会报仇,有了这次的教训,狐狸们会更加精明,洪爷,该倒霉了!
感叹完,回屋睡觉,哥们明天还有大事要办,临睡之前,我让小花值班站岗,有人来了,先给个幻术再叫醒我,小花点头答应,还是守着那盆吊兰痴迷的看着,哥们对小花还是很放心的,起码比寇真着调多了,躺在床上,静心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早早起床,洗漱完了,收拾了个背包,该带的都带了,给慕容春了个微信,问她能不能帮我找一匹能骑的马?要是找到了,来龙苍山找我。
留完言,骑上自行车朝着东面的山上而去,骑了两个小时来到龙苍山,直奔山上的一间小庙。
刚到万世经典的时候,我跟寇真没事经常出来玩,曾经在龙苍山上现过一座早就荒废的小庙,庙宇很小,里面立着个连模样都看不清楚了的神像,旁边是一匹泥塑的马,立着一杆铁枪,残破的没了样子,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小庙里供奉的是岳爷爷。
满清入关,烧杀抢掠,民间百姓期待救星出现,没少盖这样的岳庙偷偷祭祀,岳爷爷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之魂,一个民族的战神,小庙盖的相当结实,虽然有二三百年的历史,却仍然屹立不倒,只是荒废了,没有了香火,跟野庙一样。
我和寇真当时是上了香火的,所以对这座岳庙记忆犹新,我要做的是跟岳爷爷神意相同,借岳爷爷身上的浩然正气,借岳爷爷的精气神直闯洪府,在道家的修炼中,这个办法叫神意,以心合神。
到了山脚下,我把自行车扔在一边,来到小庙,几个月不见,小庙还是原来的样子,我进了小庙,先用微信给慕容春了个定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扫把,仔仔细细把小庙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又掏出个干布,给岳爷爷的神像擦拭了一遍。
这么做表示恭敬,我从背包里取出三个盘子,放上贡品,又插上三株香,恭恭敬敬对着岳爷爷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盘膝坐在岳爷爷对面,双目盯着岳爷爷神像存想,存想当年大破金军,存想岳爷爷的精神。
嘴里轻声念诵那著名的满江红:“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遍一遍的念,当成咒语来念,感受词里的壮怀激烈,开始还有点静不下心来,随着一点点克服,口中念诵满江红已经不会让我分心了,与此同时庙外有清风吹拂,绕着小庙转圈,我处在一个恍恍惚惚的状态中。
存想着神像岳爷爷的模样,口中的满江红,一个字一个字,似刀似枪,出现在脑海,随即我像是看到了一副画面,听到了战马的嘶吼声,四处嘈杂的叫喊声,远处还传来一阵阵古朴至极的歌声,歌声是由许多人唱和而成,无数人的声音汇聚成巨大的声浪,如此多人的齐声唱和,语调之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壮。
我看到一个人从帐篷里出来,此人身高有一米八,穿着朴素的战甲,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身上一股舍我其谁的强大气势,更有一股悲壮,身上的气势有如实质一般,正是绝世的将军,岳飞岳爷爷。
岳爷爷出了大帐,一出来,所有的士兵都霍然而起,双眼之中仍是冒出炙热的眼神,望着他们挚爱的将军,看着属下炙热的眼神,过了许久,岳爷爷厉喝一声:“拿火把来!”
一个战士抄起地上篝火中一根燃烧的木头上前,躬身递给岳爷爷。岳爷爷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身边的篝火。火光映红了夜空也映红了岳爷爷的脸。虎目之中竟然有精光闪动,猛然转身,看着已经列阵好的一百多百战男儿:“此一战,事关国家存亡,大家这一去,不见得再能回来,男人战死沙场,为大宋,为家乡父老而死,也是死的得偿所愿,此战,只向前,决不后退,将士们,随本将冲杀出去。”
杀!杀!杀!战士们举起手中刀枪,低声呼喊,无边的杀气蔓延,岳爷爷翻身上马,一百多敢死队也翻身上马,趁着夜色,一往无前朝着前方无边的军阵冲杀了过去,存想到这里,哥们猛地豁然而起,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更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充斥全身。
旁边慕容春的声音响起:“准备好了?”
我看到了慕容春,看到天已经黑了,沉声问道:“几点了?”
“十点多了,时间刚刚好,我给你借了匹马,在山脚下铃铛看着呢。”慕容春话语轻轻的,看我眼神中,似乎也有些畏惧。
以心合神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听到马已准备好,我内心之中的那份冲动再也压抑不住,轻步走到岳爷爷神像旁边,恭敬行礼,道:“岳爷爷,今天借你神枪一用,杀败宵小,岳爷爷成全。”
伸手抓住岳爷爷手中长枪,轻轻一抖,长枪出嗡……的声响,竟然被我轻易拿在了手中。长枪在手,哥们忍不住壮怀激烈,长啸一声,转身朝庙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