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往好处想是这样。若是风头太盛,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夜里乘凉,我闲着无事,还真的找出天宫诗作大全,一页一页的翻起来。
“薄风捎去满园尘,萧瑟不惊梦里人。最爱暖冬无琐事,一灯一卷到黄昏。”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意境。如果每个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就像诗中所言,与(杜荀鹤的)“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有异曲同工之妙,随心所欲,无所忧,无所愁。
还有这一首诉衷情,落款竟然是师父!
“已无浊酒漫思游。看万里烟舟。千帆影过江岸,月照笼清秋。催泪雨,冷烛幽,抑声流。少年依旧,曾是鸿鹄,志向琼楼。”
师父之前发生了什么,曾是少年的时候,好像有很大的理想,但是先抑后扬,又在为什么而烦忧呢?
有间客栈的时候,无忧偶然提起过,师父来天宫,是因为一个女人?
然后无忧就醉倒了,不知下文,有时间可以再去问问。
“嘶。”我冷吸一口气,看到了令我震惊的文字。
“啥玩意儿,苏禹也写诗?奇了奇了!”
“我笑青春萧瑟去,风过赠我寂寥声。任凭沧海叠新旧,冷世难凉赤子情。”
倒是不错,表达的意思应该是坚守本心,无惧时光的蹉跎,无关新旧,都要坚持自己所做的事。
看到这里,我难免也想赋诗一首。
说是写诗,称之为填诗可能更好。因为诗词有平仄,韵脚。
我翻到最后的附录,随意找了一篇诗词的格律,抄在纸上,合上书本,迎着夜色,开始想此刻最想表达的东西。
是对未来的展望?是安于见状的平静?还是心中隐隐作忧的迷茫?
都不是。这天大地大,我无法一一领略。
我感叹于自己眼界不够,能力微弱,更是抵御不了外来的压力和磨难。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像不像古时候,深闺里的女子一般?
如果我没有出兰台,我的眼光只会局限于兰台之境,和档案文件打交道。
从几个月前,我踏入天宫正殿开始,接触到的事物越来越多,就感觉自己愈发渺小。
还有司命那几句奇怪的话,谁活着不受制约?你遇到的和你不想遇到的,都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不是一个单独的个体,生存在大环境的背景下,谁都没有办法脱离,最多是报团取暖。
真正能够改变的,只有从自己出发,勤于修炼,努力工作,从而实现自己的价值。
有了有了,我现在灵感很多。
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和诗词有缘吧,一时兴起,加上三分钟的热度,我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一首词《如意令·宁作深闺人》。
无事闲思日昼。
有事闭关消瘦。
宁作深闺人,不涉庭门枯朽。
轻叩。
轻叩。
一任心门老旧。
燕雀平生末陋。
怎与鸿鹄同斗?
微义也独行,安分修身自守。
将就。
将就。
何惧畏言左右?
把想表达的意思倾诉出来后,感觉脑子里的脑细胞一个个都在跳跃。
“罢了罢了,是好是坏,还是交给云实定夺吧!浅尝辄止就好!”
我喃喃自语,收拾完毕,躺回床上,熄灯睡去。
第二天,我兴致勃勃的把昨晚的诗作,交给云实看。
他坐在板凳上,细细品读完之后,仿佛看到什么很惊恐的样子一般。
云华也走了过来,和云实一同看。
“云然,这是你昨天回去写的?”云华姐姐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额,是的,怎么,是,不太能看吗?”我心虚得很,毕竟是第一次填词,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水平。
“好,实在是好!云然姐姐,巧就巧在你没有读过太多的诗,所以写出来的与现在流行的一对比,简直是一股清流啊!了不起了不起。
我在心中尬笑,行呗,还是说我书读得少,跟不上现在流行的趋势。
“不过呢,这里可以改一个字。”云实揣摩之后,发现一点问题。
“就是这里,何惧畏言左右,惧和畏意思有些相近,如果是要表达不想受外界干扰,用碎言会比较好,你觉得呢云然姐姐?”
“对哦,怪不得昨天写到这里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还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云实真是有眼力,一语道破天机啊哈哈哈!”
好吧,就当博人一笑。若是让我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去写诗,只能趁着我有兴趣的时候,要不然,我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你信不信?
“云实为青离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云华问道。
“嗯,没什么问题,反正我相信自己的实力,就算是当堂发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云实鼓着腮帮子立誓一般。
“对了对了,今天锦儿是不是要来?”云实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说出来。
“真的假的,我就能看到锦儿了?”
我对锦儿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我们的小云实心不守舍的?
而且锦儿这个名字也很文艺,不知道与云实还有什么共同的兴趣。
不对不对,我越想越觉得不妥,我还是不要去太多干预云实的感情吧!有什么问题,还要他自己学会解决。
正说着,锦儿就来了。
她穿着鹅黄色绉纱镶花边广袖长裙,内着蓝灰色花萝镶边单衣,两种颜色层叠在一起,给人十分柔和,唯美的直观感受。
云鬓如瀑,松松散散的披着,唯独耳后挽了一个小髻,点缀着三两珍珠,少女的活力气息扑面而来。
总而言之,就是十分讨喜。
锦儿一步一步走过来,看得出来是受过礼仪熏陶的。
云实已经十分主动的去搬椅子了,我见状灵机一动,端着茶壶茶杯过去。
有喝的,还怕聊得不长吗?
“阿华,阿实,你们好。”
我走过来的时候,听到锦儿这般称呼,心下也是大惊,这么短的时间里,称呼得已经这么熟络了?
这锦儿有几分能耐啊!
“这位是?”锦儿从没有见过我,开口询问。
“这是我的另一个师姐。”云实解释道。
“阿然,你好!阿实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锦儿的声音细腻悠远,吐词清晰,让人没来由的轻松。
“哦是吗,这小子当面没这么夸过我。”
我放下端着茶壶的木盘,不得不说,经过锦儿的一番话,把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锦儿落落大方,不慌不忙的说明来意,“这次青离宴的诗词会,其实和大家想的都不一样。”
“怎讲?”
“青松和芍药仙子的意思,我也是刚刚得知,他们不想太过招摇,所以主题一定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而且形式也有所变化,规则会很严苛。”锦儿不客气地斟了一杯茶,一饮而下。
“感谢锦儿姑娘的告知。”云华师姐说道。
“不客气,就这些信息了,我还需要到别处去。青离宴上再会。”
锦儿俏皮一笑,又惹得云实脸红扑扑的。
等锦儿走后,我做到云实身边。“看样子,锦儿要比你大一些呢!”
“君生我未生,哎。”云实摇头晃脑颂起诗,一步一顿地叹息离开。
“云华师姐,你觉得锦儿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
“只是挺好的?”
“是啊,就是感觉挺好的。”
我半低着头,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挺好的,也说不清哪里挺好的,还瞧不出任何错处,这往往就是最有问题的地方。
除非是锦儿见惯了场面,无论应对怎样的情况,都做到完美无缺。
但是,这可能吗?
我现在不能完全信任锦儿,所以留下个心眼,帮云实也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