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小的她的脑海中,能讨到吃的,是最幸福的记忆,被扔在床底下,是最安全温暖的地方,她不懂她的爸爸妈妈为什么跟别人的爸爸妈妈不同,为什么爸爸一天到晚在家喝酒,妈妈一天到晚在外面不回家,回来除了骂父亲,就是打她,为什么她不像其他的小孩那样,有热热的饭吃,有好看的裙子,还可以去上学。
一直到她七岁,家的隔壁搬来了一家人,和睦恩爱的一对夫妻,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儿子,比她大了几岁。
被锁在家里的她,可以闻到隔壁屋子传来的饭菜香味,可以听见温柔的说话声音,“儿子,快过来吃饭了,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龙虾。”“儿子,把你爸爸的围棋收起来,别让他再下了。”“哎哟,我的乖儿子,你真聪明,让妈妈亲一个。”然后她就会听见那个儿子说:“妈,我都这么大了,能别总是亲我行不行。”
“好好好,不亲,儿子大了,就嫌弃妈妈了。”
“唉,那你亲吧。”
有一次,在家,她的肚子实在太饿了,就偷偷跑进了隔壁的家里,寻着食物的香味跑去了,客厅的桌子上摆好了饭菜,女主人在厨房收拾,其他人不在,叶芷偷偷的跑过去,用手拿了两个鸡腿,就跑,结果被椅子绊了一脚,摔了门牙,磕了一嘴的血,疼的她当即哭了出来。
女主人来了,男主人带着小男孩也下楼来了,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脏兮兮的野孩子偷了他们的鸡腿,不但没打骂她,女主人还很心急把她抱起来,检查她的牙齿,她的身上很香,很软,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
这一家人就是顾爸爸和顾妈妈,他们的儿子则是顾莘。
顾妈妈给小叶芷洗了澡,干干净净的,她看着叶芷身上的伤痕,漂亮的眸子里尽是惊讶,“小芷,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小叶芷说:“爸爸妈妈打的。”
接着顾妈妈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然后给她拿来了顾莘的衣服穿上,小叶芷看着镜子里干干净净的自己,有点惊讶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顾妈妈在一旁笑道:“小芷,长得可真漂亮。”
“漂亮?”第一次有人夸她漂亮,她经常听见大人夸奖别人家的小孩漂亮,但是她从来没被夸奖过。
洗完澡后,顾妈妈牵着小叶芷下楼,让她一起吃饭,因为摔到牙齿了,还说吃完饭带她去看牙医,顾爸爸也哄着她,而顾莘那个时候俨然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他把自己手边的杯子推了过来,说:“这个牛奶给你喝。”
因为顾家人,叶芷变得干净了,漂亮了,也知道什么叫做幸福,可她的变化,在她父母的眼底就是刺眼和讽刺,终于有一天,叶芷穿着顾妈给她买的漂亮公主裙子回家,赌完回家的母亲看见了,直接把她的衣服剪了个稀巴烂,几个耳光打的她蒙了,倒在地上,只能喘气了。
外头有人喊了声,母亲又出去赌博了,喝醉的父亲回家,看到倒在地上的小叶芷,因为心里不舒畅,踹了两脚,就回屋睡觉了。
要不是听见动静的顾莘跑到叶芷的家里来看,叶芷的这条命就交待在那个时候了。
作为镇上老师的顾家夫妻,介入了这件事情当中,当时闹得很大,叶家这两夫妻难得穿一条裤子,把顾家骂上了天,硬把好不容易救活过来的叶芷带回家,也还是一样的打骂待遇。
顾家是因为工作搬到这里的外来人,想管这事,也管不了,只能让顾莘偷偷的给小叶芷送吃的,也让镇上管事的人时不时到叶家走动一下,劝一劝叶家两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