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邵娇的家里,邵娇的爸爸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日子过得很滋润类型,给人一种比较挑剔的感觉,而确实是如此。
阿姨看了邵娇家的情况,很满意,女方家里条件不错,对小亦来说是好事。
程亦羡在李阿姨的示意下,上前礼貌地问候,“叔叔好,阿姨好。”手里的礼品是李阿姨张罗的,他进门正打算找个地方放下来。
邵爸上下打量了程亦羡一番,目光挑剔,语气冷淡,“嗯。”
反观邵阿姨就热情多了,她责怪了邵爸一句,“别吓跑了人家小伙子。”随机脸上笑开了花,伸手接过程亦羡手中的东西,说:“都尽快进来,坐到客厅沙发去,小娇,快去给客人倒茶。”
“好,”邵娇进了家里,开始倒茶,大家在邵阿姨的热情招呼下,在客厅的沙发落座,邵娇上茶给各位,邵阿姨从厨房端出早就装盘好的水果、坚果饼干类,放到大家面前的茶几上。
邵叔叔坐在程亦羡的对面,他冷眼盯着程亦羡的一举一动,半响才说一句话,“听说你刚从北京回来?”
程亦羡回答很诚恳,“之前在北京,前些时候去了浙江,在浙江呆了一段时间,才回来。”
“你以后打算在家呆着?还是出去工作?打算做什么工作?”
作为女方这边的父亲,总是喜欢将男方的工作、经济情况问的一清二楚。
之前李阿姨特别叮嘱过,千万不能将之前做的工作说出来,对于踏踏实实的家庭,那种工作性质,就是做白日梦,这样不利于过岳父这关。程亦羡在犹豫了一两秒之后,按照李阿姨给的剧本说:“就是在外面做些零工,以后想在县里开个批发店。”
邵叔叔点了点头,这工作还算是靠谱的,而且也是在县里,离得近。他说:“那资金方面到位了吗?”
程亦羡脸红了红,摇头:“还差些。”
李阿姨抢着回答,“小亦这孩子乖,又是我的干儿子,打算等他们两个定下来,我这边有些积蓄,就先借给他,等店子赚钱了,再合着银行的利息还,开店绝对没有问题。”
程亦羡看着李阿姨替自己讲话,不由抿了抿唇。
邵叔叔点了点头,说:“行,要是这小子跟我家闺女成了,我家还有些存款,也可以赞助一些,前提,是这小子要对我家闺女好。”
“那是一定的。”李阿姨笑道,拍了拍程亦羡的胳膊,程亦羡看了眼李阿姨,然后点了点头,说:“一定的。”
话说到这里,还能不明白邵家爸爸的意思,不就是除了经济方面,其他的都很满意,邵叔叔接着说,“我要求也不高,也不强人所难,小娇是我家的独生女儿,你们第一个男孩子出生,一定要姓邵,后来生的,随你姓。”
“那又有什么关系,瞧我们家小亦,身强力壮,生十七八个,保准没问题。”李阿姨抚掌笑道,程亦羡陪着笑,但是无法说服自己,心却一点点的凉了下去,他望了眼,乖巧坐在父母身边的邵娇,长长的睫毛轻颤,劝解自己道,上天已经很厚待自己了,自己应该感恩才对。
“那礼金呢?小娇是我家的独身女,礼金方面可不能委屈了她。”邵叔叔直接说,李阿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也不知道花大嫂有没有跟你说过小亦家的情况,他从小无父无母的,奶奶带着长大,也每个人给他操持,礼金方面自然是要给的,就是能稍微的,合理一点吗?”李阿姨说的很委婉。
那邵叔叔立马冷了脸,倒是邵阿姨给了他一个胳膊肘,代替他说道,“礼金方面好说,婚后,小亦是住我们家,都是一家人了,哪里讲究这么多,只要以后,小亦对小娇好,孝顺我们两老,就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合计下黄历,看什么时候下这个聘礼呢?”李阿姨说。
邵阿姨笑道,“我家有黄历,在楼上,你随我来吧,上楼去看。”
于是,两个长辈一起上楼了,邵叔叔则坐在沙发上,继续对程亦羡问东问西,比如抽烟吗?喝酒吗?以前交过男朋友吗?读了多少书?喜欢什么他家女儿什么?等等一些关于程亦羡的问题。程亦羡一一作答,倒是小娇觉得她爸丢人,喊着她爸不要再问了,这厢也正好的她爸来了电话,就外面接电话去了。
留下程亦羡和邵娇,还有李峥在,这回,李峥就是一个彻底的隐形人,心里光着急,也不能说些什么,因为出门前,李阿姨三申五令,不许乱说话,否则收拾东西滚出去。
这下长辈们都走了,李峥立马打开了话匣子,他瞪了一眼邵娇,说:“程亦羡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程亦羡被李峥拉了出去,两人站在一丛绿叶葱葱地迎春花旁,李峥急躁地说:“怎么我妈说什么,你都应着好,你是不是傻?难道就真的答应了,娶了那个丑八怪,在这个小地方,呆一辈子,你昨天还没有被嘲讽醒吗?以前高中,他们处处不如你,但你现在呢?已经不如他们了,你再这样顺从我妈下去,你连人家踩在脚底下的尘土都不如。”
程亦羡表情很淡,眼光中透露出一种认命的眼光,说:“你别这样说邵娇,她是一个好姑娘,没有你说的那样。”
“我晕了,大哥,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娶谁我不管,但是你能不能先闯出些名堂,再娶亲生子,你娶亲生子之后,要生活照顾家里,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也没有了,哥在这里求你了,跟哥走,离开这里,现在就走,别管我妈了。”
“怎么能这样,我们走了,阿姨怎么办?而且……我不想再出去了,不想再去以前那些呆过的地方,你要去,你去吧,我会帮你跟阿姨说的,她会同意的。”
李峥怒了,“你以为我不想去,我也得有这个资本。”
两个人相顾无言,李峥该说的都说了,但是程亦羡已经认定了,要呆在家里,不再出去了。
李峥叹气,这辈子,大概也就做个农夫,过去了,什么梦想?都成奢望了。
“哎呀,听说了没,邵财家的女儿找对象了,今天来他家****了,花大嫂介绍的。”有人靠近了过来,在树丛的另外一边,边走边说话。
“咦,他女儿不是自己谈了个对象吗?怎么还要相亲,上个月末,还瞧见他女儿跟对象亲亲我我来着,也不避讳着。”
“哈哈,你就不知道了吧,那谈的对象,是个混小子,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就跑了,又不是我们村的,找都找不到了,这不,前些个时候听一在医院工作的亲戚说,他老婆陪女儿去医院里打胎,但是子宫薄,打不了,只能生下来,只好着急找对象,在肚子显出来的之前嫁了,那娶他女儿的小子,只能自认倒霉了。这一家人,真是精得狠。”
说话的两个人渐渐走远,谈话声也听不见了。
程亦羡震惊于自己听到的话,李峥先是一愣,然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说:“这都什么跟什么,程亦羡,我真是服了你的运气,幸好听见了,不然你头顶上这顶绿帽子是戴定了,我妈这下没话说了吧,我现在就进去揭穿他们一家的真面目。”
说着,李峥要走近屋去,程亦羡拽住李峥的胳膊,喊道:“等一下。”
“你干嘛拦着我?你该不会是想善心泛滥,就戴了这顶绿帽子吧?”李峥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