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跟白合并不熟,甚至之前还有一些冲突,但是听完徐淡定的讲述,我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贲张,有种想要拎刀子去砍人的冲动,然而还没有等我真正动手,就已经有人做了。
不但做了,而且还做得如此坚决,透着一股锋利蜇人的戾气。
什么叫做“血债血还”?
仔细琢磨这四个字,让我有一种大夏天里吃冰淇淋的畅快感,同时也疑惑起了干这事儿的人,到底是谁?
徐淡定也显得十分惊讶。
他刚才还断言青城山没落了,不会有人来为酒陵禅师的弟子出头。
然而消息来得是如此的突兀,不但有人帮她出了头,而且还用了这般嚣张跋扈的方式,实在是太迅猛了。
抛开被关禁闭的那个家伙他本身的实力,单说在宗教总局戒备森严的禁闭室里杀人,这得有多强悍的实力,和同样强悍的内心,方才能够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这相当于老虎屁股摸一把,不但图爽,而且还图刺激。
这是**裸的挑衅,甚至有点儿作死的意思。
那是什么地方?
任何人都是有脾气的,而宗教总局的,可就不仅仅只是脾气,而且还是傲气了,惹到这么一帮人,那接下来的报复,必将是很恐怖的,我相信颜面无存的宗教总局,必将精锐尽出,不管事情的是非对错,一定要将那个嚣张的凶手给找出来。
只是……
那人到底是谁呢?
谁会干这种无脑的事情呢?
是的,虽然这件事情干得漂亮,大快人心,但从根本上来说,只是简单的泄愤,并没有任何实质的结果出现。
那个下令开枪射杀白合的家伙到底该不该死?
该死。
这个家伙绝对是心怀叵测,将某些私人怨恨或者别的因素加诸于此事上来,这才让本来已经打算束手待擒的白合被爆头而死,只不过他身边的那些人如此配合,而且事后还有那么多人为他喊冤,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了。
如果能够从他的嘴里挖出是谁在背后指使,并且拿此人当做证据,远比碎尸万段要来得明智许多。
而且还能够通过这件事情,将那帮家伙的气焰一举打压下来,从而给其余人争取一个更好的宽松环境和结果。
但动手的那个人,明明一把好牌,却给打得稀烂。
徐淡定皱起了眉头来,摸着下巴,说是谁呢?
他看向了旁边的孤狼吴盛,显然想要听一听他的判断,而吴盛并没有藏拙,而是在沉吟了几秒钟之后,迅速做出了判断来:“这件事情需要从两个角度来思考——如果是杀人灭口,转移注意力,自然就是他们内部狗咬狗,真凶是谁,并不重要;而如果不是,纯粹是报复的话,那么我能够想到五个人。”
啊?
徐淡定点头,说你讲来听一听。
吴盛伸出左手,竖起了第一根指头:“第一个就是大师兄,白合毕竟是他最亲近的手下之一,而且还是他多年培养的人才,情同手足,此番遭到黑幕待遇,惨遭爆头而死,而且死得极不光彩,照当前这趋势凶手还将逍遥法外,他若是没有被邪佛黑舍利控制,应该会出手。”
“第二人,便是新晋的天下十大,青城山平沙子。青城虽已没落,但高手并未断绝,虽然他与百合素不相识,但平沙子的性格无常,他倘若想要将青城山的旗子扛起来,做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三个人,是西北局的李腾飞——此人出自于青城山老君阁,据说与白合有旧,一直心生仰慕,现如今女神惨死,他愤然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四人,我有点儿妄自揣度了……”
徐淡定说你直说便是,我们参考而已,用不着担心。
吴盛点头,说当年青城一战,众人皆说青城三老守山,力战而亡,但实际上那位重瞳子只是跌落了山崖,生死不知,我在想他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听到老友酒陵禅师的爱徒惨死,方才出手。
“至于第五人……”
他说了一半,看向了徐淡定,说那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
徐淡定说今天凌晨。
吴盛看向了我和屈胖三,说京都之内,能够有这般能力的人不多,有那种执行力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恰巧我们面前,正好有两位……
呃?
他说的第五种可能,原来是我和屈胖三。
这家伙,想问题还真的是周到,难怪徐淡定会想要听一听他的意见,仅仅凭着这点儿信息,他居然就整理出了这么多的结论来,的确是一个搞情报的好材料,难怪会成为京都这儿的总联络人。
我耸了耸肩膀,说第五个可能排除,我和屈胖三昨天在古二爷那儿待着的,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真的搀和不进这事儿来。
徐淡定点头,然后说道:“大师兄谋虑深远,不可能干出这种蠢事来的;李腾飞虽然有这本事,但人在西北局……”
他话还没有说完,吴盛便举手打断,提醒道:“西南局的王朋已经将李腾飞要回了锦官城,现如今他正代表西南局来京都叙职,参加总结会议,我这才将他算入嫌疑人行列的。”
啊?
徐淡定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重瞳子之事,过于缥缈,应该也不太可能。”
我说也就是说,目前最有可能干这事儿的,就有两人,一个是平沙子,另外一个,则是李腾飞,对吧?
徐淡定说应该是。
吴盛说既然我们能够想到,宗教总局的那帮专业人士,自然更是心知肚明。这事儿用不着我们来追查,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想着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比如朱雪婷的安全,以及被关在白城子的那三位安全,以及其余被控制起来旧部的人生安全……
徐淡定说朱雪婷是白云观的弟子,她极有可能已经被白云观庇护起来了。
吴盛点头,说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的清洗到底怎么回事,白云观虽然没有站起来搀和的意思,但保护一下自己门下弟子的勇气,还是足够的。
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屈胖三突然开了口,说当务之急,不是这些,而是把那帮胡乱动手、肆意牵连的家伙给弄服了。
啊?
众人都有些意外,而徐淡定则看向了他,说屈兄弟你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屈胖三问道:“打压黑手的旧部,主导这件事情的人,到底是谁?”
徐淡定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现在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如果真正直接对抗的话,我们其实胜算并不大……”
哦?
屈胖三似笑非笑地说道:“听你这么说,那帮家伙的来头还真的挺大的——咱闲着逗乐子,你说来听一听嘛。”
瞧见屈胖三如此执着和强硬的态度,徐淡定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主导这件事情的人,最终其实有两个,一个是总局政委、副局长阎建设,而另外一个,只是刚刚顶替大师兄,被任命为副局长的武卫东。”
屈胖三说那位阎副局长就不要跟我介绍了,谈谈那位武副局长吧。
徐淡定说你们可曾听说过龙脉家族这事儿?
屈胖三点头,说知道,金木水火土嘛,历朝历代都有,不过那是封建糟粕,怎么着,现如今还有不成?
徐淡定说你们知道便好——龙脉家族的强大,你们应该是都有知道的,曾经被人称之为天下第一高手的王红旗,便是出自于龙脉家族,另外黄天望、王明等人,皆是如此;这位武副局长也是,他进局里面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是在2013年左右,而且与他一般出身的人,在那个时候突然间增多,据说是因为之前王明截断了龙脉,归为己用,使得这帮人没有了修行之地,这才出仕……
听到这话儿,屈胖三笑了,说也就是说,这帮人本来高高兴兴,挂一个皇家供奉的名头,什么事儿都不干,就享受着全天下最好的修行之地,结果现在没办法了,只有出来干活儿了?
徐淡定点头,说对,这帮人,组成了现如今最庞大的新贵组织,开始成为了朝堂之上另外的一股新兴势力,而且极具攻击性。
呃……
我有点儿无语,说这是当然,这帮人的心里,估计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吧?
徐淡定看向了我,说我听说这一次的天下十大评选,王明也有现身,而且跟你们走得很近,在你看来,他到底有没有将那龙脉给截断,吸走了所有的气息?
我耸了耸肩膀,说王明的修为高深莫测,我没办法妄自猜度。
徐淡定叹了一口气,说王明我也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挺熟悉,人是真不错,但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么他还真得来背这锅——若不是他急功近利,将那龙脉截断,断了人家修行的根基,又怎么会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呢?
屈胖三冷哼一声,说本来就是一帮贪吃混死的米虫,现如今也只不过是回归正常而已——正常修行又如何,哪来这么多的怨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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