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治露出犹豫的表情。
普智大师的话言犹在耳,素素上次犯病还历历在目。
万一,接回来又犯了病,如何是好?
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素素。
若是做不到,素素肯定又要在他面前哭闹不止。
“母亲,儿子是这么想的。先让素素回来住着,要是再犯病,大不了再搬出去就是了。”
“荒谬!一会住进来,一会搬出来,进进出出,你是不怕丢人还是怎么的。外面的人笑话我们侯府,连个妾室都管不好,你就一点都不在意?”
白静自然不答应顾长治的要求。
就算她不相信普智大师的话,就算她不相信钦天监的批语,她终归是希望侯府太太平平,安安静静。
赵素素一看就是个惹是非的女人,住进来简单,闹得侯府鸡飞狗跳,到时候她这个老太太也不得安宁,三天两头的断官司。
别人累不累,她不知道。
反正她很累。
从始至终,她就不想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偏偏顾长治是个拎不清的,平日里看着还行,一但牵扯上女人的事情,就开始昏头昏脑,被人牵着鼻子走。
瞧他那副怂样,一看就知道赵素素肯定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说不定还闹了一场。否则他不会主动提议将人接回来住。
“母亲见谅。一直让素素住在别院,也不是个事啊!她是儿子的妾,哪有妾室住在外面的道理。又不是外室。”
顾长治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一下,结果一看老太太的眼神,他就心虚了。声音越来越小,越发显得底气不足。
“侯爷也知道她是你的妾。既然是妾,就该听侯爷的吩咐,听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吩咐。什么时候轮到她自作主张,想搬出去就搬出去,想回来就回来。她当侯府是她们赵家开的吗?”
许氏忍不住了,她必须站出来说几句。
否则她这口气咽不下。
“你闭嘴!你听听你说的话,多难听啊。素素怎么了,她没招惹你,你说话干什么这么难听。”
面对许氏,顾长治绝不心虚,且底气十足。
他指着许氏的鼻子痛骂,从头到尾都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貌似也忘了,这个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侯府的当家夫人。
“她怎么没惹我。她让侯爷失了智,让全家不得安宁,还吵着老太太歇息。她罪大恶极,处处都招惹了我。若是在别家,像她这样的妾室,早就被赶了出去。”
“胡说八道!谁敢赶走素素,我饶不了他。”顾长治咬牙切齿,面色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他这番话,分明就是在警告许氏。
许氏冷着一张脸,“行,我不管。老太太的话,你是不是也不听了?”
“谁说我不听。这里没你的事,你别插话。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许氏讥讽一笑,“我果然无知,竟然不知道一个妾和见识还能扯上关系。侯爷要不同我分说分说,怎么个见识长。妾就是妾,你就算说出花来,她也是个妾。”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白静及时制止了夫妻二人的口角纷争。
这么吵下去,吵个三天三夜也吵不出一个结果来。
她语重心长地对顾长治说道:“侯爷啊,不是老身不体谅你的难处,而是普智大师的话我们要听啊。这才过了多久,她就要搬回来,不合适。
知道你心疼她,不好意思开口,你若是为难,老身就让桂嬷嬷替你走一趟,好生劝劝赵姨娘。
做了侯府的姨娘,而且年纪也小了,就不要再使小孩子性子,也该守着规矩才行。
再说了,你大妹妹眼下情况严重,说不定什么时候……老身心里头难受,实在不想看到侯府后院乱糟糟的一片,三天两头的干架。真要惹怒了老身,到时候老身可就顾不上你的面子,直接将人打杀了事。”
“母亲!”顾长治急了。
素素那么好的女人,怎么可能和别人干架。素素那么好的女人,岂能被打杀。
母亲好狠的心肠啊!
“莫要再说,此事就这么定了。你若是不满意,尽管冲着老身来。”
白静一锤定音,直接拿定了主意,不给顾长治反对的机会。
“儿子不敢。”
顾长治底下头,纵然不甘心,也不敢继续争取。
他心头烦躁,又见到许氏嘴角一抹笑,心里头顿时就记恨上了。
“你笑什么笑?你是不是很乐意看本侯的笑话。你看看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气度。心胸狭窄之辈,本侯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回来。”
许氏心口被重重一击,自然难受得想哭。
但她经历了这么多打击,这段时间进步非常大。
她咬着牙,强忍着心头的痛苦和难受,以极其高傲的姿态回击道:“我高兴,当然就要笑。看见侯爷难受,我就是幸灾乐祸。至于我有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侯爷说了不算。还有,我若是心胸狭窄之辈,你的后院能有那么多女人,能有那么多庶子庶女出生?侯爷到外面问问,谁不夸我大方贤惠。不信,你问老太太。”
白静这会正揉着额头,看着两口子又吵起来,暗自叹了一声。
看样子赵素素在一日,这两口子都没法好好说话。
“都少说两句。侯爷,你也是的,这段时间你任性胡闹,许氏高兴一下又怎么样。许氏,你好歹也该遮掩一二,侯爷是要脸的。”
许氏先服了软,“老太太教训的是,下次儿媳一定会注意,绝不当着侯爷的面笑。”
“母亲,你听听她说的话,像话吗?”
“她不像话,你就更不像话。三天两头的折腾,闹得人仰马翻,就为了一个妾室。读了那么多书,全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你赶紧走吧,去安慰你的小妾,别在老身跟前碍眼。”
白静很是嫌弃的挥挥手,没给顾长治留半点脸面。
顾长治气不过,又觉羞愧难堪,脸色极其难看,一张脸拉成了马脸,狠狠瞪了眼许氏,拂袖离去。
许氏本想说几句请罪的话,白静挥挥手,将她也给打发了。
只留桂嬷嬷在身边伺候,“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主,非得累死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