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咯噔”一声响过,她心下大骇!
这电花火石间的刹那,她张嘴就要喊救命,可还没出声,可怜她的嘴儿就被身后的人捂住了。
“别喊,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湿湿热热地拂在她脖子上,激起的鸡皮疙瘩碎了一地。
呼……
乔宝贝松了一口气。
真的要被吓死了,幸好不是被坏人给掳了。
狂跳的心脏总算落回了实处,她慢慢转过头去,昂起脑袋,看着眼前这张明显化妆易容过的脸。
乔宝贝长长地吁了一大口气,“老板,你吓死我了……”
“这样就吓了?乔宝贝,你真是越活越胆小了。”
靳天司痞气地笑着揶揄,屈指就弹上了她的额头。
乔宝贝撇了嘴儿,伸手摸摸额头,“你怎么来了?还这么一副打扮,星光社有任务?”
他嗤嗤冷哼一声儿,“乔宝贝,少爷我大晚上的不泡妞,不睡觉,跑这儿来救你,容易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惊讶了。
“少爷我本事通天呗!”今晚上的靳天司格外的邪气妖孽,他摸了摸右耳上的那颗钻石耳钉,唇边的笑容极其惊艳。
乔宝贝白了他一眼,“去你的!前几天我被霍帝斯带走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出现?”
男人很无辜,“我这不是回了比斯国,没来得及救你么。”
“话说,你最近频繁出入比斯国……”乔宝贝眉心蹙了一下,有些担心,“老板,你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不说这个了。”靳天司扯了扯嘴角,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先离开这里再说。”
老板转移话题,乔宝贝当然明白,他这是不想提自个儿的病情。认识他这么多年,但凡哮喘病发作病情加重,他都不会告诉她,总是独自一人默默回比斯国治疗。
想到这些年来,老板对她的照顾,一时间,她心忧郁又感动。
“老板……”
得,孕妇多愁善感实在不能伤。
靳天司一皱眉:“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我,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等离开这里,你有的是以身相许的机会。”
他一句话,乔宝贝满心伤感情怀通通被拍地上。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靳天司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
差点儿口吐白沫,乔宝贝望天。
她以为老板做好了万全准备,才敢孤身出现在皇朝酒店。
只看老板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儿咳了咳,说:“这个我也是临时决定的,本来是想晚宴结束了再来救你。”
说到这里,他凝神,“战少尊早认出你了,他在酒店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抓你回去,我也是怕晚宴还没结束,你人就被他带回去了。”
“老板……”乔宝贝抬头看着他,“如果出不去,你也别管我了。”
那个男人太可怕,实在太可怕了,以战少尊的手段和性格,绝对不会放过他。
深邃的眸子沉下,靳天司低沉了声音,“宝贝,别担心我,他不会对我怎样。另外……”
话顿住,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在昏暗的光影下影影绰绰,他瞳仁里的光微微一闪,语气越来越沉。
“我已经查到当年你父母的死因,这件事和战少尊脱不了关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什么意思?
心里一窒,乔宝贝沉寂了好久,老板的话,一字字击在她的心里。
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
这几个字比临终遗言还要严重,短短几秒钟之内,她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四叔……果然隐瞒了她爸妈的死因?难道是因为……
不敢往深处想,她狠狠闭了一下眼睛,终于问:“老板,我爸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因为战少尊?”
靳天司拧紧了双眉,温暖的掌心摸上了她的脸,严肃地说:“确实是因为他,不过,我没有确切的证据,但八九不离十。”
看着他异常严肃的表情,乔宝贝那颗摇摆不定的心脏不听使唤地往下跌,不停往下跌。
沉,很沉重。
沉得她身体摇摇欲坠。
“你的意思是,是他害死了我爸妈……”
昏暗的光线下,她光洁的小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这样儿的表情,看得靳天司喉咙像被人塞了一块铅,难受得要老命,他根本不忍心说出所有的真相。
他查到所有资料显示,九年前,乔展振和战少明以卧底的身份潜入黑鹰组织,结果事情败露,两方枪战的时候,乔展振当场死亡,是战少尊亲自动的手。
至于中间事情原委,过去了那么多年,已经没法儿查清楚。
“乔宝贝……”靳天司双手轻放在她纤弱的双肩上,安抚她,“这件事应该是军事机密,所有档案已经被封存,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害死你爸妈的人,也不一定是战少尊。战家三爷和他是双胞胎兄弟,也许是战少明。”
储物间里,灯光朦胧。
乔宝贝的脑子里嗡嗡嗡地乱叫着。
她哪能听不出老板话里言不由衷的安慰?
如果她爸妈是战少尊害死的,那么,他对她所有的好,是不是带着愧疚和补偿的心思?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男人的宠,男人的哄,男人所有的好和坏。
闭了闭眼睛,她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浅:“对,或许不是他,战家三爷和四叔是双胞胎兄弟……”
不是他……应该不是他。
“我在比斯国找到了当年给你做催眠的陆教授,他能帮你找回记忆,或许你就能知道所有的真相。”
然而,乔宝贝却没有任何惊喜,心尖尖飘来荡去,“真的能恢复记忆?”
靳天司点头,可面色很沉重。
“不过,他说你不能再做催眠,就算你恢复记忆,也很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
她迟疑着,沉默着。
她特别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知道真相。
就算到了这一步,她潜意识里依旧相信战少尊。
静默了片刻,乔宝贝低低地说:“老板,我想试一下。一个没有完整记忆的人,不会有完整的人生,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想知道。我不想总是猜来猜去,与其这样,还不如我自己去面对。”
靳天司皱眉:“你确定?”
乔宝贝勉强挤出一点儿笑,“我确定。”
“好,先离开这里,到了比斯国和陆教授商量再说。”他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晚宴快结束了,他如果找不到你,很有可能封锁皇朝酒店,禁止所有人出入。”
话音刚落,外面突兀地传来一阵阵军靴踏地的声音。
在空旷的过道里,回音阵阵,一记又一记敲在乔宝贝的心尖儿上。
心一凛,她忽然很紧张。
她在宴会上消失得太久,很显然,战少尊已经在找人了。
伴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道低沉冷鸷的嗓音从不远处传过来,“等等,储物间搜过没?”
糟糕!
乔宝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灵的寒战,浑身的汗毛倒竖起来。
她瞪着眼儿看着老板,怎么办?
储物间没有窗户,只有这一个出入口,根本没有其他能逃生的出口……
靳天司也狠狠皱了眉,表情异常凝滞。
脚步声停下,外面有人回答:“老大,没有。”
下一秒,男人冷声迸出:“给我搜!”
“是!”
心下惊了惊,乔宝贝心里慌了,手撑在老板的胸前,小声低呼:“老板,快想办法啊!”
就在外面的人准备砸门的时候,靳天司视线一转,瞄到了角落里那几箱堆满衣物的纸箱子。
一把拉过人,他抱起她,将人塞进了纸箱里。
“别出来!”
“老板!你怎么办?”乔宝贝挣扎着起身,“算了,被他找到也没关系……”
“少废话!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不要了!”靳天司用力按住她,“听话,我现在只是皇朝酒店的侍应生,他不会认出我。我帮你办了护照,明天中午12点,在机场等!”
他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衣物一通乱塞,乔宝贝整个人掩盖在乱七八糟的衣物下面。
然后,他走到门边儿上,定定神后,用力拉开了门。
外面正要砸门的特工战士愣了下,随即皱眉:“在里面干什么?”
靳天司立刻露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我……我只是想……”
话还没完,战少尊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抬脚就进了储物间。
这间储物间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一眼扫过,就能一目了然。
抿着冷唇,战少尊眸色越来越沉,走出储物间的时候,侧脸审视靳天司一眼,看到他右耳上的耳钉,那双黑眸微微眯了起来。
“把他带走!”
命令一下,两名特工战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了人就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听着渐渐走远的脚步声,躲在纸箱里的乔宝贝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她有些担心老板,要是被战少尊认出来,他会怎样对付靳天司?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自责……
大冬天的,她浑身冷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宝贝胡思乱想一通后,咬了咬牙,拨开衣物,爬出纸箱。
酒店的后门已经没人把守,周围静悄悄一片,死寂到诡异。
她不敢掉以轻心,小心翼翼地走出后门,却发现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就连那些JK特工战士都撤了。
难道没找到她的人,战少尊走了?
可她才疑惑了两秒钟,身后就传来男人特有的低沉嗓音,阴恻恻得紧扣着人的心脏。
“乔宝贝,你想逃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