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部分拥有瞳术的忍者来说,要他的眼睛就等于要他的命。
瞳术越强的忍者便越是如此。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自从有了血继界限和瞳术这些概念之后,血继界限便一直都是为人所排挤、畏惧、乃至有心之人争夺的对象。
尤其是像瞳术的持有者来说,他们的眼睛就是他们力量和存在的象征,越是强大的瞳术便越是为人所忌惮、但同时却也是更多心怀不轨之人的目标。
所以对于那些瞳术的持有者来说,尽量避免提及对方的眼睛是一个不错的相处之法,而开口就说诸如“要你的眼睛”之类的话语……
在他们听来简直就和要他们的命没有什么区别。
长门而小南在听到舟涧玟的话语之后立刻皱起了眉,一副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心怀不轨的无耻之徒的模样。
而从舟涧玟的这个角度来看,他们的目光其实远比表面上看上去的要复杂得多。
身体虚弱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长门被一个奇怪的器具所固定住,他用那双轮回眼冷冷地睨着面带笑容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的舟涧玟,一副世人皆恶唯我独醒的模样让舟涧玟忍不住笑出了声。
至于站在长门身边的小南,虽然她曾经和舟涧玟打过交道,但她们相处的时间毕竟不算长、并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以如今看着舟涧玟的时候,她也没有露出一副“你怎么变了”的奇怪表情,而是表现出了一副“大国之人果然贪婪”的敌视模样。
舟涧玟就是在他们这样的视线中笑出了声。
“嗯,不错呢,这样的眼神,”她仿佛是真的将他们的表情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而后一边点着头一边在维内托的陪伴下踱步到了长门所在器具的正前方。
虚弱的长门和作为长门护卫的小南因为她的这一举动,而缓缓地转过了头。
操纵着佩恩六道和鸣人战斗的长门此刻已经分不出多余的查克拉来对付舟涧玟了——尤其是他先前刚刚使用了大招没多久;所以如今能够护住长门性命的,也就只有站在长门身边的小南了。
也就是说,如果舟涧玟打倒了小南,那么……
长门和佩恩六道都会不战而败。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了,”舟涧玟语带笑意,但是那声音在此刻的长门听来却是刺耳无比。
毕竟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够在他操纵着佩恩六道袭击木叶的时候,直接找到他隐藏的地点。而她的眼神和举动都没有丝毫的迷茫,仿佛一早就知道佩恩六道的秘密、以及他身在此处的事实一样。
这样的猜测让原本就因为舟涧玟的到来而感到不妙的长门顿时就有些毛骨悚然。
长门用他的那双轮回眼死死地盯着舟涧玟,在查克拉被分散的当口、在佩恩六道已经找到了漩涡鸣人并且与之交战的当下,他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来对付舟涧玟。
毕竟此刻对付舟涧玟、便等于浪费了木叶那边那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好不容易毁了木叶、而九尾又亲自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趁着这个时候抓住九尾那才叫脑袋被门给挤了。
但就这么放任舟涧玟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倘若他被舟涧玟击倒,那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意识到了成败在此一举的长门直接朝着小南看去,而就在他打算用眼神示意小南动手的一刹那,却又再次听见舟涧玟的声音响起,“你是打算在这里解决我么?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就在舟涧玟说着这番话的同时,维内托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了一张沙发椅,直接搬到了舟涧玟的身后。
舟涧玟看了眼维内托特意从指挥所内搬出来的那张古朴又简单的欧式沙发椅——当然,是相对于指挥所内的其他家具而言,放在这个世界这个场合,这张红色的椅子看起来便是要多招摇就有多么招摇、要多拉仇恨就有多么拉仇恨了。
不过舟涧玟今日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来给长门找不痛快的,自然也不用顾及对方的心情。
毕竟对方都胆大包天敢操纵着佩恩六道打到木叶来了,舟涧玟觉得自己让对方不痛快些也没什么——难不成哄着他让他心里舒坦他就会对鸣人、对木叶手下留情么?
答案不用说也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舟涧玟觉得自己何必要顾及着对方的情绪反而让自己不痛快呢?
所以在长门和小南那含带着警惕的目光中,舟涧玟就那么坐到了那张光是看着就颇为招摇的红色的矮脚沙发椅上,她的右腿笔直地伸向了前方、而左腿则是在她坐下的同时便漫不经心地压到她的右腿之上。
她的左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扶手上,而右手手肘则是往扶手上那么一支,同时五指微曲着抵在了她的侧脸上。
维内托看着自家指挥官小姐的这番举动,心中也判断不出她这究竟是习惯成自然、还是刻意地在对面前的那两人挑衅——不过她却是知道了自家指挥官小姐会在这几日都刻意换上那件白色海||军军||装的原因了。
虽然自家的指挥官小姐偏爱西装更胜于这套制服,但不得不说只有换上这套白色军||装的时候,自家指挥官小姐的气势会达到顶峰。
此时她哪怕不说话、也无需动用一切武力,只需静静地坐在那儿,也足以让她的敌人胆战心惊。
且看长门和小南此刻的表情便知道了。
“别那么紧张呀,”舟涧玟依旧是在笑着,但是配合着她的这番举动和姿态,她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带丝毫的温度——同时也让站在她面前的敌人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对于自己什么都不做、便能够对「晓」组织的首领和元老产生震慑这一点,舟涧玟本人倒是颇有自觉;可她偏偏就是不进入正体、只以自己的存在感和一些看似是闲聊的话语消磨着对方的耐心——同时也消磨着他们的精神。
“瞧你,都急得冒汗了,可我又没说要对你们做什么。”
那微微拉长的尾音和上扬的语调在舟涧玟清冽的嗓音之下,非但没有产生丝毫的旖||旎,甚至让站在她面前的长门和小南产生了一种已经很久都没有产生过的心惊和寒意。
小南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进攻,只是想想多年前与舟涧玟的那场战斗、再想想他们此刻的处境——贸然地朝舟涧玟发起攻击非但不能除去她、没准还会引来木叶村的追查。
但就这么放任她,却让小南和长门都不感到安心,“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几番的思量之后,小南最终还是决定从正面突破、打探一下这个可以说是「晓」组织目前最大的阻碍和威胁的女人的目的。
“这个问题我先前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们了嘛,”对于女性,舟涧玟还是秉持着自己的一贯温柔。
她微微地放缓了语气,虽然长年累月积累下的气势在长门和小南看来依旧惊人,但眼神却是柔和了许多,“我是来和这位长门先生打赌的。”
“赌我的眼睛和性命么,”这一次无需小南再接话,长门已经开口回应,“可笑,你以为你是在……”
“你是想说些诸如‘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你是在和天神说话’这样的话语么。”
舟涧玟那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左手轻叩了一下扶手表面,但是和木头质地的桌面不一样,此刻戴着手套的她指尖在与柔软的真皮沙发的表面相触时,几乎就没有发出什么清脆响亮的声音。
她打断了长门的话,而后在长门的视线中又随意地摆了摆自己的左手,“得了吧,这些都是劳资当年玩剩下的。”
“而且先不说你压根就不是神,就算你真的是,也脆弱不堪到敌不过劳资的一发宝具。”
因为长门没有见识过舟涧玟和飞段角都的对战,所以他也不知道舟涧玟在活||埋飞段之前曾对其说过的有关弑神的话语;而因为长门没有见识过舟涧玟和迪达拉的那场战斗,所以他也不知道舟涧玟曾经说过诸如“天神的爱”这番言语。
同样的,因为长门并不知道舟涧玟在上章地图的经历,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弑神——或者说是弑一个有神格的英灵对于舟涧玟来说,根本就不是任何的难事。
因为她真的做过。
当日舟涧玟没有把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包括吉尔加美什在内的所有英灵放在眼里;如今就更不可能把自称是神、看起来就和中二病没毕业的佩恩和长门当回事。
只不过长门并不知道舟涧玟的这番经历,所以如今在听到舟涧玟的言论之后——能够做的也就只有险些被她的傲慢气得吐血。
事实上他也真的吐了,不过不是因为舟涧玟的傲慢,而是因为木叶村那边的战斗。
在使用了究级版的「神罗天征」之后,他的本体一直都处于虚弱的状态;此刻与鸣人颤抖虽说隐隐约约地占了上风,但这么下去总会过量的消耗查克拉——吐血也是难免的事。
舟涧玟看长门的这番姿态心中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估摸了一下时间又判断了一下鸣人和佩恩六道此刻战斗的大致战况,最后依旧维持着面上的浅笑,对着他继续说道:
“虚张声势的神明游戏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没有过弑神的经验,你若真的想要在此刻把你这条已经没多久好活的命送给我,我也不介意不费吹灰之力地收个人头。”
说着足以让长门气急攻心的话语,舟涧玟在意识到小南那不满的目光之后,又轻笑了一声。
“但倘若你愿意听一听我和你打赌的内容的话,我也愿意和你耗到木叶那边决出胜负再和你动手,”见长门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什么,舟涧玟伸手朝着身后随意地指了指,“但倘若你不愿意的话……”
“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在你和鸣人那边有结果之前,就让佩恩六道随着你一起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舟涧玟换了一个坐姿,在将双手的手肘支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的同时,也将双手十指交叉搁置在了身前,那悠然自得的模样看得长门恨意增生,却又偏偏奈何不了她分毫。
舟涧玟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是什么外界传闻中的柔弱的病怏子。
这个女人狠起来,比s级叛忍都要可怕。
“你到底想赌什么,”在心中衡量了一下眼下的情形,虽说小南的确能够和舟涧玟交手,但是在不知道舟涧玟那边究竟还能召唤出多少拥有超高战斗力的部下的时候,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放心,我这个人公平得很,既然我想赌你的眼睛和你的命,自然也会付出会让你觉得等同的代价。”
如此说着,舟涧玟用右手食指朝自己的太阳穴的方向比划了一下,“倘若你输了,你的眼睛和你的命便交由我处理;但倘若我赢了,我这条命便交给你。”
“你也别说什么鸣人那边若是输了,那么届时「晓」组织便能够完成宏愿、我再怎么阻拦你也没用的蠢话,”舟涧玟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意味极重的笑容,然后拦住了长门即将呼之欲出的话语。
“且不说你是否真的能够战胜鸣人,倘若你真的能赢,我也有的是能够摧毁你们的野心的方法。”
舟涧玟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对方的那双轮回眼,虽然她并没有瞳术,但是她的目光却仍然让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长门感到仿佛是中了瞳术一般的心惊。
“我既能够将你们「晓」组织的成员一一除去,自然也能够让这个由你的挚友弥彦一手建立的组织彻底分崩离析。”
“我说得出,便做得到。”
其实比起舟涧玟的这番豪言壮语,更让长门感到惊讶的是舟涧玟竟然知道「晓」组织建立的始末——舟涧玟会知道弥彦的存在他倒也不惊讶,毕竟舟涧玟是自来也的后辈,和三忍的关系据说都不错,会知道这个也不是什么不能想象的。
但是她知道「晓」组织是弥彦一手建立的,这就让人不得不感到惊讶了。
深不可量,这是长门与舟涧玟正式见面并交谈至今的最大的感受。
如果是面前的这个女人的话,「晓」组织成员之前的屡屡失败、以及如今接二连三地死亡便也是能够理解的事了。
正如舟涧玟所说的一样,如果有她在的话,就算他今日能够捕获九尾的人柱力、「晓」组织面前也横着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即使他对自己那一系列的计划颇具信心。
“我知道你此刻定是想将我碎尸万段,但是碍于我的实力和木叶那边的问题不能下手,”舟涧玟见长门依旧一脸的警惕、但心中仿佛也认同了她先前的话之后,也在他的沉默中继续说下去。
“首领的性命关系着组织的未来和走向,我堵上你我的性命,便是等于在赌「晓」的将来,”虽说舟涧玟的身体比起眼前的长门也就好上那么一点儿,但是她此刻的话语听着却是中气十足,一点儿都不像是久病之人能够说出来的。
“倘若你输了,那么「晓」组织就算功亏一篑;倘若你赢了,那么「晓」组织前方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障碍了。”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是在长门看来,无论是他还是「晓」组织要达成心愿,最大的敌人并非是五大国——而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不得不说他的的确确是被对方的气势震慑到了,与此同时也有些隐隐心动。
正如舟涧玟所言,他们俩的性命关系到了「晓」组织的直接走向:如果他此刻赢了并且得到了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的舟涧玟的性命,那么「晓」组织便再无后顾之忧。
倘若他输了,那么便是直接跌落云霄。
“既然你想通过收集尾兽来达成足以影响整个世界的宏愿,那么自然也要有相对的、敢以命相搏的胆识,”舟涧玟仿佛是冷笑了一声,而后继续说道,“否则你也不过是一个借着自己的瞳术作威作福的胆小鬼罢了。”
这话显然是有些过火了,小南皱着眉、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刚想说什么,却被长门出声拦住。
“你果然就和情报中的一样,是一个能言善辩的女人,”长门在干咳了一声之后,用他那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这个赌||注也的确诱人,那你想赌什么?”
他再度问道。
舟涧玟先后给出了双方的赌||注——虽然是她单方面决定的;而后又尽可能地展现了她的口才说服了他。
不得不承认,长门的确是被她给说动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长门才更想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在「晓」组织内部早就挂上了“传说中”这三字头衔的真舟涧玟究竟想要与他赌什么。
“就赌,你是否会在鸣人说服下使用「轮回天生」之术。”
在长门和小南的注视中,舟涧玟缓缓地说着在他们听来,压根就和疯了无异的话语。
“你在……开什么玩笑?”
在听到舟涧玟的内容之后,在长门的暗示下已经决定不再插手两人的赌||约的小南根本就是愕然不已,就更别提身为当事人的长门了。
“……你疯了吗?”
过了良久,久到长门甚至已经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之后,他这才哑着嗓子缓缓地开口说道,“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想活了?”
这个赌||约对于舟涧玟来说,根本就是弊大于利。
是的,要满足舟涧玟的提出的赌||约的内容,首先鸣人必须要在佩恩六道的攻击中活下来,其次鸣人必须找到长门的面前然后用他的道理来说服长门,最后……
才是由长门本人来判断是否要用「轮回天生」之术。
但是这一系列的条件放在此刻看来,根本就与痴人说梦无疑——且不说鸣人是否能够在佩恩六道的攻击下存活、并且找到这里并且说服他,只要他坚持不使用「轮回天生」之术——
那便是舟涧玟输了。
在这样赌上双方性命的赌||约中,居然把赌||约内容划到对对方有利的那一边——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我这个人惜命得很,”舟涧玟仿佛是很满意长门和小南那惊愕的模样,接着笑嘻嘻地对他们说道,“但同时我也坚信风险越高,收获越大的话。”
如此说着,舟涧玟将双手一摊,随后摆出了有些无奈的模样。
“其实如果你想的话,我倒也不是不能和你在你感兴趣的话题上辩个是非黑白:比如何为疼痛、比如何为和平,”她忽然敛起了笑容,用漠然的神色和语气说着这番一听就有些不大乐意的话语。
“不过我这个人也坚这这么一句话。”
她睨了一眼小南,随后才再度对上了长门的那双轮回眼,而后在两人的注视中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将大约是自己人生格言的话语说出来:
“不与疯子辩长短,不与傻子论高低。”
联想一下舟涧玟之前说过的话,长门和小南不难听出舟涧玟不是把长门归类到了疯子的范畴,就是划到了傻子的范围内。这虽然让长门和小南都有些愤怒,但与此同时……
他们觉得舟涧玟的这番话也没错。
毕竟换做了是他们,可能做得比舟涧玟还要绝——比如直接大开杀戒什么的。
但一想到自己在舟涧玟的心中被当成了疯子或者是傻子,长门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太舒坦,“你不愿与我在这两事上争辩,不过是因为你知道你争不过我罢了。”
他的这番话顿时就让舟涧玟的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不过这一次不是欢喜,而是嘲弄。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我的话,所以我才不愿意和你争论这些东西。”
舟涧玟摇着头叹着气,一副“你是进入不了我的思维领域,而我则是不屑于走入你的逻辑范畴”的模样让长门更为的光火,“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双方思维逻辑不在同一个高度……好吧,为了你那身为boss的自尊心,我在这儿还是用你喜欢的「世界」这个词吧,”舟涧玟摊着手,对面前的长门缓缓地说着足以令他再度气到吐血的话语。
“当争论双方的思维逻辑不在一个世界的情况下,再怎么争论也是无用,因为这终究是让自己降低到和对方的同等高度罢了。”
舟涧玟用自己那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指了指长门,随后又指了指自己,“更何况口舌之争看的也不仅仅是思想的高度和深度,还有嘴皮子功夫。”
“你觉得你的思想境界极高、已经看透了众生百态,但是在之前的交锋中你却从未能辩赢我,甚至几度被我的言语气到胸闷气喘,”舟涧玟此刻无论神态语气,都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这让长门更是感到不满与愤慨。
然而既然是长门率先开口问的,那么无论他是否爱听、又是否真的想要继续听下去,舟涧玟也不会再停止。
“这其中固然是有你的身体因素在,但你也无法否认,我的口才的确是比一口一个‘让世界感受疼痛’的你要好,”思想高度深又怎么样,先不说长门的思维模式究竟如何,倘若口才不好,那么在口舌之争中还不是要吃哑巴亏?
“而若是在你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的情况下,那么辩论这个就等于是一场没有脏话的吵架,因为我再怎么说你也是听不进去的,”舟涧玟看了一眼维内托,而她的秘书舰在注意到她的目光之后,也立刻不知道又是从哪儿变出了一辆小餐车,然后……
在这个阴暗的、气氛紧张的环境中,开始倒起了红茶。
长门和小南为舟涧玟和维内托那煞风景的举动一怔,而舟涧玟的声音也在此刻再度响起,“还是刚才的那句话,就算我此刻真的说服了你,也是因为降低到了你的逻辑之中,就算真的说赢了,也好没意思。”
舟涧玟的言语中处处都带着长门所熟悉的、也是他所痛恨的傲慢。
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的确是被舟涧玟的这一番话说得哑然,然后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其实要辩倒我刚才的那番言论也容易。”
在长门和小南的沉默中,舟涧玟一边拿起了维内托刚刚倒好的现成的红茶,一边冲那两人放缓了语气说道,“比如你可以针对双方思维逻辑的高低来驳斥我,因为刚才我在说那番话的时候,始终都是站在我更胜你一筹的角度上,而非你比我更高一等。”
“当然,你也可以针对口才好和思想境界的确没有关系这点来和我深入讨论,”舟涧玟呷了一口红茶,一边在心中感叹着胡德的红茶果然是港区第一,一边继续随口举出了例子,“比如说一些‘如果口才再好但没有思想的话,也不过和市井泼妇一个等级’这样的言论。”
长门继续沉默,舟涧玟看他的脸色觉得似乎是差不多了,也将手中的茶杯递交给了身边的维内托。
“但是针对我方才的那些话,你却无法做出丝毫的回应。”
舟涧玟冲着早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长门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么,现在究竟是谁争不过谁呢?”
空气在此刻仿佛尽数消失,这个由小南制造出的树洞中安静得就连喘||息声和心跳声都继续快听不见了,而在长时间的沉默——久到一向沉静的小南都有些快忍不住的时候,长门终于有所回应。
他抬起头看着从始至终都气定神闲的舟涧玟,最终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的赌约,我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