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末夏初又恰逢梅雨时期,使得这个常年都处于温和干燥中的城市也免不了染上了一层湿意。
梅雨季节的雨水最是烦人,不仅仅是因为那与热带雨林的降雨所不同的绵软细密,更是因为降雨的持续时间。
仿佛是要一口气完成一整年份的降雨量似的,淅淅沥沥的雨水连绵不断地刷洗着所有能够浸润的事物——
泥土、沥青、草植、夏花、玻璃、砖墙、禽鸟、以及顶着令人烦躁的细雨匆匆而行的路人。
莫名其妙地就被系统流放到这个城市的舟涧玟并没有打伞,早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在这样的雨势之下就算是撑了伞,其实也是无济于事。
毕竟那雨水实在是太过的轻柔,只需微风拂过便会肆意地在空气中飘散,最终沾染得到处都是。
这么想着,一直徐徐而行于细雨中的她停下了脚步,垂下了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西裤。黑色的西装面料在并不算好的光线中反射着一层浅浅的亮光,那显然是被雨水——准确的说是空气中的湿气浸染之后的结果。
这种并没有全都湿透、但是贴在身上却又是潮湿黏腻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不过舟涧玟却也没有因此要折返而回的打算,她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被雨伞遮蔽视野之后的天空,没有丝毫阳光普照的天空中是白茫茫的一片,先不说只是立于地面都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厚重与压抑的问题。
这苍白的天空,实在是晃眼得很。
觉得双眼从另一种意义上快被晃瞎了的舟涧玟无声地叹息着,而后再度先前前行。
和身旁疾步而行的陌生人完全不同的步调,舟涧玟这番慢条斯理的举动看上去实在是和都市——尤其是处于雨季中的都市所不符,倒更像是在乡间享受闲云野鹤的生活的隐居人。
如此反常到了异类的姿态倒也引来了些许还算是有闲心的人的注意。
舟涧玟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们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在上一个世界里待了百年,又经历了九千多场战斗;就算舟涧玟从前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会变得敏锐。
再说她从来就不是迟钝的人。
不过舟涧玟也没有特别的去在意他们,只是依着自己的步调慢悠悠地走在这座高度现代化——甚至现代化到了都让她产生了某些错觉的城市里。
她在上一个世界停留了百年,可在那一百年多中她为了避开各式各样的问题,最终只去过现世三次——而且每一次都是为了救人而来去匆匆,甚至来不及好好地观察现世的情况。
当然了,空座町本身就是一个大部分都是居民区的小镇,就算她有心想要看些什么,最多也只能看见各式各样的民宅。
所以她上一次站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似乎还是在第一个地图的时候。
可笑的是即使是在那个世界,她也没有机会来好好观摩城市的样子——因为她不是在忙着逃命,就是在忙着算计该如何斩杀boss,压根就没有那个闲暇时间来回味都市人的生活节奏。
如今睽违多年地再度站在了现代化的城市中,舟涧玟却惊异地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开始无法适应城市生活的快节奏了。
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现象。
尤其这一章的地图还是以这个城市为背景的前提下。
所以舟涧玟才会在系统将她转移到这个世界之后顺势像这般地在玉木中行走,目的便是为了能够在短时间里掌握这个情况,以便于更快更好地重新融入到城市的生活中。
只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的动静,原本还在街上慢悠悠地行走——甚至是左顾右盼看着橱窗内的商品、以及自己在玻璃上的倒影的舟涧玟忽然加快了脚步,随后一个转弯便拐进了一条小巷。
看见原本还不慌不乱、徐徐而行的人忽然就跑了个没影,尾||随在穿着西装的女性身后的人先是一愣,不过待他看清女性拐进的小巷是哪一个之后,对方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个夸张的、以及充斥着恶意的笑容。
于是他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那是一个颇为深的死胡同,位于两座林立的高楼之间,由于平时人迹罕至又常年见不得光的缘故,这条逼仄的小巷内虽没有什么垃圾却也是阴冷潮湿。
倘若是想要做一些隐秘的事情,那么这里绝对是一个好位置。
但是对于逃跑的人而言实,这里在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尾随在舟涧玟身后已有一段时间的男人从本就没有什么光线的大道拐进了更加昏暗的小巷,随后就看见穿着西装的年轻女性的背影。
女人身材高挑,虽说是穿着一双看着并不怎么潮流的黑色的方根皮鞋,却更是显得她双腿修长;她黑色的长发被发绳高高地束起,平日里保养得极佳的发丝因为雨水的关系而染上了一层薄薄地湿意。
男人见状,便露出了露骨的笑容,见小巷内除了他们之外再无第三人在场,便主动开口冲着那背影说道。
“这位小姐是在等人么,”那是再俗套不过的开场白,但是放在这种场合却是无比的好用。
毕竟说了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大约是已经发现了他的跟||踪、试图绕进小巷将他甩开,却不想闯进了一个死胡同,“看你等的人似乎没有来,不如先和大哥哥我……”
“我等的人没有来?”
自打拐入小巷起就没有出过声的舟涧玟突然开口,打断了男人那拙劣的、又夹杂着显而易见的卑劣心思的勾搭,她嘲讽实地勾起了嘴角,随后缓缓地转过了身。
或许是那清亮的女声颇有一番吸引力的关系,男人甚至下意识地忽略了她语气中的嘲弄,正当他打算借助并不怎么明亮的光线在近距离的位置好好观察一番这个颇为引人注目的女人容貌、甚至已经朝她迈出了罪恶的第一步时——
下一秒,他就觉得自己后颈传来了一阵剧痛,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在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前,她听到那个容貌姣好的女性这么说道:
“不,你错了,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陷入了昏迷中的男人双腿一软,旋即便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用以脸抢地的姿势扑倒在了潮湿的地面上。而因为他倒下的关系,也显露出了不知从何时起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穿着西装、拥有着银发红眸的娇小女性。
这位娇小到让人一眼看去险些就要错认为是小姑娘的女性气场十足,看着男人缓缓倒下的身影的赤色双瞳写满了漠然,在小巷里没有出现第四个的人的情况下,这位女性很显然就是将男人打晕的罪魁祸首。
银发的女性扯了一下自己戴着的那副黑色手套,而后便不知道从哪儿取出了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一边将伞撑开一边向着舟涧玟走去,这期间她甚至没有再看那个倒下的男人一眼。
“您这样会感冒的,”银发女性一手握着伞的末端,踮起了双脚将手中的雨伞高高地送到了她的头顶,“iraglio。”
娇小的女孩踮着脚的场景让舟涧玟既觉得暖心,同时却又那么些许的好笑。只是考虑到自己信赖着的秘书舰的自尊心,舟涧玟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笑意给悉数地吞了回去。
她接过了维内托手中的伞,在对方有些不满的视线中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将伞撑在了她们两人之间,“指挥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在她们从上一章地图转移到这个地图的时候,指挥所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间转移的缘故发生了小幅度的震荡,虽然不似地震那般的严重,倒也出现了一些说大不大却也麻烦的问题。
这也就是维内托为什么没有和她一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缘故。
因为她需要负责统计指挥所内的受灾情况。
“现指挥所内的二十二名舰娘的情况良好,无人因为震荡的关系受伤,财物方面除了部分瓷器因为坠落被摔坏之外倒也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
维内托罕见地表现出了迟疑的样子,这也让已经重新迈开脚步向着小巷外走去的舟涧玟感到奇怪,“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舟涧玟都亲口发问了,维内托在短暂的迟疑过后,还是下定决心要将那件事进行汇报——就算现在不说,舟涧玟迟早也会发现。
“是的iraglio,白兰他……失踪了。”
白兰失踪了?
这对于舟涧玟而言倒真的是一桩新奇事。
毕竟指挥所在发生震荡的时候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整理思路,而被震荡冲击之后她也顾不上白兰在什么地方的问题了,然而还没有等她调查完指挥所内的受灾情况就被系统送到了这个城市。
于是也就没有想过白兰为什么始终都没有出现的问题了。
舟涧玟无比确信当自己在上个地图将白兰斩杀之后,他的确也跟着自己一起回到了指挥所,那么现在他没有出现——是不是也是被系统送到了什么地方?
舟涧玟觉得这个可能性还真的不低。
“算了,白兰的问题倒也不急在一时,”舟涧玟撑着黑伞,带着维内托重新返回到了大路上,“现在当务之急的还是弄清楚我们所处在的世界到底是哪里。”
有关白兰失踪的问题,其实根本就没有让舟涧玟纠结太久,因为她相信只要对方还是和自己在同一个世界、执行相同的任务……
那么他们迟早都是会见面的。
所以还是争取时间来调查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比较好,她可不想再重复在上个世界犯下的错误了。
在有了本身是舰娘的维内托的辅助,舟涧玟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了。根据维内托的指引——或者用既符合维内托的舰娘身份、又符合这个现代化都市的时髦词语来说,就是在维内托的导航之下,舟涧玟更加有效率地探索完了这个城市。
或者说,是这个名为「冬木市」的城市的一半。
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前,她们边吃边逛终于转完了大半个城市,最后乘着夜色来到了一座据说是这个城市标志性建筑物的红色大桥前。
由于已经知晓了这个城市的名字,所以在踏上大桥之前,舟涧玟下意识地抬头睨了眼位于大桥入口的标识,上书的「未远川大桥」这几个大字对于在尸魂界生活了百年的她来说并不难辨认。
但是令人难以承认的是「这个世界」的确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个世界」的事实。
一想到即将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事,舟涧玟堵在胸口那大约有大半天的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当着维内托的面叹了出来。
敏锐如维内托其实一早就察觉到了自家指挥官小姐的心情不太好,此刻又听到了她的叹息,维内托连忙抬起头,借着旁边来往车辆的灯光看向了对方的侧颜,“iraglio?”
“不,没什么。”
在从白灰逐渐变成了红黑的天色下,舟涧玟带着维内托走在了位于大桥左侧的行人通道上,隔着雨幕她朝大桥中央的机动车通道望去,便看见红与白的车灯在大桥的中央形成了纽带,在因为积水而反光的桥面上川流不息。
行人通道上除了舟涧玟和维内托这对提着一把湿漉漉的黑色长柄伞、一看就不太好惹的西装组合之外,其实还有不少人存在,有些看起来是匆匆从繁华的都市赶回到位于桥的另一端的家的当地人,但还有不少是手里拿着相机的游客。
至于舟涧玟和维内托,她们看起来既不像是当地人也不太像是游客,除了手里的一把雨伞之外她们便没有携带旁的物品——就连大部分的女性出门必备的包都没有,再加上她们身上的西装、阴沉的脸色、和有些不太妙的气场,一时间倒是有不少路人对她们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比如黑|||手|||党什么的。
这样的话舟涧玟在今天一天里已经听过无数次了,她从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和议论,更何况此时此刻她心里也正乱着。
“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我想iraglio应该是已经有结论了吧。”
看见舟涧玟寻了一处人少的地方眺望起了大桥下那座灯火辉煌的繁华都市留在水面上的倒映,也是许久没有看见过这般场景的维内托率先打破了沉默。
作为舟涧玟最得力的助手,她在非指挥作战期间甚至拥有无需等待自家指挥官回应、便能继续讲话说下去的权利,“很麻烦么?”
舟涧玟对于维内托能够一眼看穿自己苦恼之处这件事并不奇怪,她耸了耸肩,视线在倒映在了河面上的璀璨的灯光上毫无焦点地停留了一会儿,良久之后她才闷声地回应道,“……可能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麻烦,搞不好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无论如何iraglio都不会退缩吧?”
维内托并不是最早就来到港区的舰娘,但是自打成为了舟涧玟的秘书舰起,她和舟涧玟相处的时间就比任何一位舰娘都要长,也自然知道自家指挥官不是轻易就会退缩的怂货。
退缩?嘿,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在她们的世界出了名的“不服正面肛,梯形就是干”的h-bf19港区的指挥官舟涧玟!用如今还处于沉睡中的黎塞留曾经说过的话来讲,那就是所有和「退缩」有关的词从来就不曾在舟涧玟的字典上出现过。
就连当年「深海复仇舰队」杀到指挥所来维内托都不曾见自家指挥官畏惧过,如今这几个连影子都没出现的敌人又怎么可能让舟涧玟不战而降?
维内托相信自家指挥官现在只是因为手头所拥有的信息和情报而感到了迷茫,等到她从这个迷茫中醒悟过来之后……
便是让那些敌人尝尝炸逼大队和大炮队威力的时候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维内托的问话之后舟涧玟只是非常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就露出了一个让维内托觉得熟悉无比的自信笑容——
这是所有指挥所内的舰娘最喜欢看见的笑容了。
“那还用问么?”
她说。
就算最终真的要参加黑泥……不对,「圣杯战争」又怎么样,就算是要同时与六组比自己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对手更加强大、狡猾、难以应付的敌人交锋又怎么样?
“我怎么可能做出「退缩」这种只有怂逼才会干的事。”
——她照样赢给他们看!
其实正如维内托所坚信的那般,舟涧玟从一开始就未曾退缩过,只是乍然得知自己来到了冬木市又即将遭遇什么让她一下子有些茫然与不安。毕竟就和她说的一样,这个世界比先前两个还要危险、甚至可以说是危险的多;但是以舟涧玟的性格她迟早会从这种茫然中醒来,然后精神抖擞地参与到其中。
而维内托的那番话不过是加快了这一个过程,当然,「加速」这件事本身对于舟涧玟而言便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在不知道如今是怎样的一个时间背景的情况下,舟涧玟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进行无谓的迷茫和恐惧了。
毕竟「圣杯战争」一旦开始那么直到决出胜负之前都不会停下,而在多方使用智力与物力进行混战的情况下,甚至鲜少会出现僵持不下的局面。
所以提前进入状态、进行充足的前期工作,以便于在战斗开始后掌控节奏便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维内托方才的提示与激励来得可谓是恰到好处,直接干净果断地将舟涧玟原本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处理好的情绪直接打散——甚至都没有隔夜。
而这也正是舟涧玟让维内托担任自己秘书舰的理由,因为她不仅拥有着一个始终都清醒的头脑、和迅速有效地处理繁杂庶务的技巧,还因为她永远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舟涧玟需要什么。
无论舟涧玟本人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
“rio,”舟涧玟伸手揉了一把维内托那还有些潮湿的银色短发,柔软的质感让舟涧玟觉得颇为的满足,在看见维内托那对待外人时素就来淡漠的脸上此刻也染上了些许的笑意,舟涧玟甚至牵起了她的手就准备原路折返。
既然情绪问题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进入紧张的备战中了。
虽然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时间线,甚至也不是百分百地就确认自己就真的要搅和进那场「黑泥战争」,但舟涧玟觉得在这个被选中成为主战场的城市里,必须得有自保的手段。
在「战争」期间作为一个随时都可能被卷入的人最需要什么?
当然是自己的阵地啊!
倘若连个平时能落脚休息并且安安静静地进行战术准备,而在最危急的关头可以退居坚守的阵地都没有,那还打什么正儿八经的仗?
干脆当个流寇算了。
虚圈里的那些虚当年能被她轻而易举地扫荡,就是因为那些空有力量、没有心智的存在不知道建立阵营的重要性。
至于那个被她和白兰硬生生地给怼死的虚夜宫前主人死亡骷髅,舟涧玟表示那是实力的问题。
呃……或许还有“看脸”这个必要因素的存在。
“而阵营必须符合能攻能守这个条件,攻守兼备才是硬道理,也就是说炮塔和防御塔缺一不可,”将阴郁的情绪一扫而空之后,舟涧玟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港区时的模样,对着维内托越说越起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
究竟是“来说”什么,舟涧玟并没有能完整地说出来。
因为她那兴致勃勃的话语只说到了一半、就仿佛是被人猛地一把掐住了脖子那样戛然而止,而同样停下的还有她的脚步。
一直都在默默地听着自家指挥官的讲解的维内托困惑地抬起了头,随即就看着对方忽然瞪得和铜铃似的双眼、和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什么能够让正处在兴头上的舟涧玟露出这样的表情?
跟着舟涧玟一同停下了步伐的维内托顺着对方的视线向身后望去,只看见被迎面而来的车灯照亮的地方有一个红黑色的挺拔背影,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黝黑的肤色让他在夜色中显得并不是那么的明显,但是白色的头发在车灯的照耀下看起来有些扎眼。
但是比他的那头白发更扎眼的,还是他身上这套怎么看都和这个时代背景有些不搭配的服饰。
黑色的紧身衣和红色外袍倒也说不上是难看——甚至还可以说是非常适合这个拥有着结实肌肉的男人。可是适合是一回事,与这个时代背景是否匹配是另外一回事,维内托在今天一天里已经对「都市生活」已经有了些许概念,所以她并不觉得寻常的都市人会穿这样的服饰。
是的,那就是格格不入。
倒是对于她们这些并不是人类、最初也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背景的舰娘来说,这种服饰或许才是“正常”的装扮,她们对寻常人看来有些奇异的服饰的包容力也更高一些。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仅仅只是从一个背影她就可以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所蕴藏的与寻常人类所不同的气息。
那并不仅仅是杀气,还有更多的她也讲不上来的东西。
在发现了这个已经逐渐远去的男人的异常之处后,维内托也对“自己竟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察觉到这个怎么看都是和她们擦身而过的男人”这件事有些难以理解。
并非是她觉得身为人类的舟涧玟在这方面不如装备了雷达探测仪的舰娘,她仅仅只是单纯地对这件事感觉到了好奇。
因为就方才的情况来看,桥上的路人除了她们之外似乎也没有发现这个男人的存在,那么为什么自家的指挥官小姐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呢?
但是舟涧玟并没有回答维内托的这个问题,或者说此时的她也是满腹的疑惑。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的那个男人的的确确就是到了五战时才会出现的archer——真身是emiya的、来自于未来的英灵。此时他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说……
黑泥战争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
而且还是某种意义上颇为坑爹的五战?
那她来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拆圣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