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岛主把目光对向白沉,腰背挺得笔直:“白沉,你可想好了,这丫脾气古怪,向来受不得委屈。你在这站了几日,我也不是要打你退堂鼓,茉荛在我蓬莱岛自幼就受着千宠万爱,你扪心自问将来也能如我一般待她吗?”
白沉一拜,诚恳答道:“晚辈不一定能比岛主更宠茉荛,但晚辈可以承诺将来不论何时、何地、何事,晚辈永远都会站在茉荛身前,护她一世安康无忧,她的快乐是白沉的快乐,她的悲伤是白沉的悲伤,不离不弃。白沉从来都在,若岛主不愿,晚辈可以等,等岛主真心托付。”
话说白沉觉悟还真可以,立马就一口一个晚辈了。
蓬莱岛主继续刁难道:“白沉,你对茉荛的付出我确实都看在眼里,一时之爱可惊天动地,可海枯石烂,但是未来长路漫漫,她与你性子相差千万,终有一日厌了烦了,你可想过?”
蓬莱岛主说:“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师父也一直与我夸你,可是茉荛是我捧在手心如明珠呵护长大,我不求她成龙为凤,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开心,你们青玄宫错综复杂,牵扯的事情太多了,茉荛应付不来。”
白沉又深深一拜,语气严肃真挚:“岛主,晚辈从未想过要让茉荛牵扯其中,白沉所求跟岛主一样,不过希望她平安快乐,也许白沉确实不是茉荛最好的选择,但白沉是幸运的,她选择了晚辈,这份幸运足够让晚辈倾尽所能,包括这条性命,守她、护她、爱她。”
白沉道:“岛主说得对,晚辈心中始终装了太多,但那些太多与珍藏在心中的她并不冲突,她与太多白沉都护得住,白沉也会一直惜命,不论她是否需要,白沉永远都在。岛主,晚辈已经离不开她了,爱她是白沉的本能,她是白沉唯一的选择,望岛主成全。”
天空飘起风雪,可空桑茉荛心中暖似盛阳。
蓬莱岛主抬头看雪看月,就是不看白沉:“哈,今夜的雪还真很美,茉荛你觉得呢?”
蓬莱岛主这话让空桑茉荛懵逼,这是为了不回答白沉的话,所以强行尴尬转移话题吗?
空桑茉荛根本没心思看雪,提醒道:“爹爹,您还没回答师尊呢。”
蓬莱岛主对她的不配合甚是不悦,在她头上一个暴力:“真是女大不中留,跟爹爹进去吧。”
空桑茉荛看看白沉,小声反抗:“孩儿还想再陪陪师尊。”
蓬莱岛主又给她一记侧眼:“嗯?”
空桑茉荛沉默,不敢发言,不过脚步并没有挪动的打算。
白沉轻声劝她:“外面冷,进去吧。”
看了看白沉,又看了看她爹,最终向蓬莱岛主妥协。
空桑茉荛将披风搭回白沉肩上,丝毫不顾及一旁的蓬莱岛主,示意白沉低头,在他额头上一吻:“晚安!”
白沉眉眼弯笑,也在她额头一吻,轻呢:“晚安!”
一旁的蓬莱岛主翻了个白眼,只觉得看到两个显眼包。
空桑茉荛恋恋不舍远离白沉,跟着她爹进门。
蓬莱岛主却朝白沉回头,冷言道:“愣着干嘛?”
白沉不明所以:“什么?”
蓬莱岛主脸上露出想隐但又没隐住的笑意:“刚刚,我不是说了吗?让你们跟着爹进去。”
白沉呆愣住,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过了许久,白沉语气里带了点激动,他回道:“是!”
空桑茉荛和白沉相视一笑。
空桑茉荛伸手牵过他,跟着他们的爹大步进入蓬莱岛。
……
……
……
白沉成功征得老丈人同意,抱得美人归。
青玄宫和蓬莱岛就此结成一家。
各处都充满喜气洋洋氛围。
大家张灯结彩,共同见证有情人终成眷属。
转眼迎来空桑茉荛和白沉婚期。
青玄宫一片嫣红。
空桑茉荛带着忐忑的心任由人替自己梳妆。
喜娘在她身边一直喋喋不休,说着她都听烦了的婚仪注意事项。
空桑茉荛实在烦了,朝花怜和雀雀使了个眼色,花怜和雀雀立即秒懂,拉着喜娘便出去喝酒,耳边终于能有一丝清静。
乌发被梳到头顶盘成杨凤发髻,华冠凤钗,黛眉轻染,朱唇微点,顾盼生辉,令人眼花缭乱。
空桑茉荛向来不爱红妆,但此刻却也觉得美丽极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想到马上就要嫁与白沉,不忍笑出了声。
替她梳妆的娘子,见她满脸春风当即打趣道:“小丫头真是不害臊,人家嫁人都是满脸羞涩,你倒好喜不自胜,就差把恨嫁两字写到脸上了。”
空桑茉荛也毫不隐晦,笑着承认道:“我就是恨嫁呀,我每天做梦都想嫁给师尊。”
娘子被逗笑:“好好好,马上就送你去见师尊!”
红盖头从空桑茉荛头顶盖下,眼前除了嫣红和地面再也看不到其他。
一群人在她身边穿梭,牵引她往前走,缓缓牵至喜堂。
看不到外面的景象,让空桑茉荛有些慌乱,手心也因为紧张戳出汗来。
直到嗅出熟悉的气息,察觉自己的手被柔软的手牵住,心渐渐放松,有白沉在,她就不害怕了。
礼乐激昂,周身都是祝福之语。
白沉牵着空桑茉荛到高堂之下。
一声礼制高呼,一拜天地乾坤福。
她和白沉跪地,朝天一拜。
二拜高堂期颐寿。
她和白沉转身,对着爹爹和青玄宫宫主行拜,隐约听到她爹带着哽咽的声音。
夫妻对拜恩爱久。
空桑茉荛起身,与白沉互拜。
这一刻,师尊,总算拜她了。
随后一声礼成,也宣告着,她和白沉正式结为夫妻。
最后一声,送入洞房千万孙。
空桑茉荛被人搀着往门外走去,堂内的笑声离她渐行渐远。
她被送到婚房的床边坐下,察觉屋内的人渐渐退去,慢慢一片安静。
第一次嫁人,带着些许无措,空桑茉荛紧张到差点自己掀开盖头,想起出门时,喜娘嘱咐盖头得由白沉来掀,寓意长长久久,触碰盖头的手又急忙收回。
她只好耐住好动的性子,静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