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变得艰难,灵力依旧往外释放,似乎在与空桑茉荛做什么结契,整个人在不受控制地打冷战。
外面是一片厮杀声,白沉玄符之术修炼已经到了精深地步,那些血符又被他灵力加持,很难攻破。
空桑茉荛眼泪迸出,紧紧拽住他的手,无助又无能:“我不要,我不要这些,我只要你,我要你活着。白沉,你说话不算话,你又骗我!”
白沉吐出一口血,几道法光冲入空桑茉荛额间,她与白沉结契已成。
空桑茉荛的眉心留下一个类似魔血蔷薇花钿的痕迹,痕迹很淡,淡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白沉满意抚摸她额间的痕迹,反复磨蹭着,眼皮沉重几乎睁不开: “茉荛,回蓬莱岛吧。”
“拿走!我不要,你拿走!”空桑茉荛总算不再被他的灵力压制,她试图将额间的封印解开,却无能为力。“白沉,你又做了什么?我的灵力又释放不出来,你放开我,让我陪你。”
他收回手,转身背对她,道歉道:“对不起,我又失言了。我愿意让你陪我,是我有十足自信能保护好你的前提下,可是这一次对手实在太多了,所以...你依我一次好不好?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白沉,别逼我!”空桑茉荛警告道,身体里有股力量已经跃跃欲试,她试图操控它。
外泄的灵力始终没有停止,白沉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空桑茉荛察觉自己身体被往外一推,她伸手想抓住白沉,却离他越来越远。
叹息幽幽传来:“茉荛,我......”
他终究止住后话。
我爱你!但,我知道就好了。
………
天空烈焰,冲下一团烈火,熊熊燃烧,落地后对面的人皆被弹飞。
白沉外泄的灵气被那团烈火打回体内,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强盛的灵气飞向他,替他疗伤养命。
空桑茉荛和白沉从空中下坠,被那团烈火接住。
“主人!”雀雀出现在她们面前。
雀雀目光落在空桑茉荛和白沉身上,变得凶狠:“伤成这样。”
雀雀冷冷转身,再也没有往日玩闹的气息:“主人,剩下的交给我!”
“不要!”空桑茉荛猜出雀雀的想法,试图阻止雀雀。
空桑茉荛知道雀雀很厉害,只是它现在还是雏鸟,神力根本没有凝聚,以她现在的能力想帮她只能靠涅盘。
可火凤凰一生三次涅盘,三次涅盘之后等于身死,再渡轮回。所以,往日战斗中她甚少带雀雀。
空桑茉荛还是未阻止得了雀雀,抬头浴火飞腾的凤凰已经盘旋在空中。
凤凰带着一声空灵,冲天而下,所到之处一片寂静。
“雀雀,不要杀他们!”
寂静的空间划过空桑茉荛略带喘息的声音。凤凰以人身涅盘不造杀孽,这是规矩,否则必将受天雷之刑,难过命劫。
凤凰停顿,但还是听了少女的话。
只听见对面杂乱无章的兵器断裂的声音,并不带血腥之气,反倒悦耳。
凤凰盘旋在小妖灵身边一个环身,又飞到空桑茉荛和白沉身边,冲天又是一声空灵的啼叫,天墉城已经不再拥有他们的身影。
空桑茉荛落地时已经回到落松峰。
雀雀放下她们,又是一声啼叫,往天边飞去,头也不回。
“雀雀,雀雀!” 空桑茉荛哭着,几乎连滚带爬在外追,可是雀雀已入云端,她如何能追上。
空桑茉荛几乎崩溃,仿佛自己死了一般,摔倒在地上不断哭泣。
“茉荛!”白沉扶起她,眉目全是担忧。
空桑茉荛哭得无法喘息,语字断断续续:“师,师尊,我,我不能没有雀雀,她,她不要我了!”
空桑茉荛趴在白沉心口撕心裂肺哭着,连带鼻涕也一并擦在他身上。
一旁的小妖灵亦是红了双眼。
小花妖本蒙在鼓里,但是从空桑茉荛断断续续的话里大概了明白什么情况,然后也开始哭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要跟她比赛谁哭得更大声一样。
就这样落松峰一时全是被哭声环绕,不知道还以为落松峰在奔丧。
背后蓦然响起一道不满声:“哭什么哭,搞得我死了一样!”
空桑茉荛不敢转身害怕是幻听。
“雀雀回来了!”白沉在空桑茉荛耳边柔和提醒。
空桑茉荛将信从白沉怀里爬起,跌跌撞撞跑到雀雀面前,捏了捏她的脸保证是真的后又扑到雀雀身上哭:“雀雀啊。”
雀雀嫌弃躲过她,然后把人丢向白沉,好在白沉反应快接住了空桑茉荛。
雀雀绷着脸道:“回去洗洗再碰我。”
小妖灵起身走近雀雀,红肿的眼里有很多情绪,又不敢看雀雀。
雀雀用着一贯的语气朝他道:“干嘛?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连句谢谢都不会?”
“谢谢!”小妖灵说完就陷入无端黑暗。
他的妖灵大受损耗,能强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靠小妖灵最近的雀雀捞住了他,用神力探了探小妖灵,松了口气:“还好,还有救。”
说完便伸手给他渡下一股力量,妖灵逐渐恢复血色,而雀雀却变得惨白。
雀雀扶着妖灵的手明显颤抖,但还是强装不满道:“真是便宜他了,我的神力对他们这种妖灵来说可是上好的补品,他们历届妖王没几个能有福享受,就是给我做一辈子菜,他都还不回来。”
雀雀收住功法,任由人将小妖灵搀扶回房,还一边朝空桑茉荛道:“主人,我得大补。”
“知道了!”她和白沉跟在身后,看着白沉染血的白衣,这才想起关心他。
这搞得,好像就自己无伤而返。
“师尊,你伤得很重!”嫣红的血让空桑茉荛觉得刺目。
白沉清冷而立,几抹鲜红沾在他脸上渲染出一份战损的破碎感:“无事,皮外之伤,不必担心。”
空桑茉荛上前想扶住白沉:“师尊,我带你去见药师!”
“不必!”
白沉不许她跟着去见药师,可他走路摇摇欲坠,分明像是在她面前强撑。
空桑茉荛步履跟着他,他却停下,面对空桑茉荛的脸色异常严肃。
白沉从未这般看她,空桑茉荛不敢再上前任由他离去。
空桑茉荛觉得白沉一定骗了自己什么,可是白沉始终没说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