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茉荛与白沉依旧在灯会闲逛,匆匆一瞥却看见那日与她交手的木家父子。
她拉了拉白沉,沉声道:“上次就是他们!”
木家父子亦在人群里匆匆行走,他们四处张望,似乎对灯会并无兴趣,而是在找人。
此举倒是让她和白沉察觉出异样,难道他们还想在大街上作妖不成?
白沉与空桑茉荛相望一眼,当即领会,隐身跟着他们往里走去。
他们跟了木家父子一路,只见木家父子在几位奇装异服的西域人身边停了脚步。
他们并未上前动作,只是静静看着西域人表演,一直到表演结束,人群散去。
西域人收拾东西打算换另外一个去处时,木家一人拦住西域人,在西域人耳边低语几句,随即西域人神色一变。他们对望有片刻思酌,就开始往无人的空巷走。
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就是这样诞生的。
白沉与空桑茉荛静默跟随,只见西域人将木家父子,带到一破屋子处,从一件极为精致的小箱子里翻出一瓶白玉瓷的瓶罐。
西域人将之递给木家父子,几人甚至说说笑笑,气氛相当融洽。
然后,木家父子从手中掏出一块麻布包着的东西给了西域人,西域人又点头,随手写了张字条还给木家父子。
木家父子将字条细细瞧瞧,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叫来一信使,将字条递给他,说了几句话,信使便立马飞了出去。
自此他们的交易算是完成,木家父子和西域人前后不一退下,融入到灯火阑珊之中。
他们走后空桑茉荛跟白沉也出了无人空巷。走在白沉身边,空桑茉荛忍不住好奇问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白沉低头思量,不过还是留出空隙回答她的话:“西域之人最善炼妖制毒,恐怕跟妖灵有关。”
走了几步白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道:“茉荛,你去劫住他们的信件。”
空桑茉荛没有犹豫点头,虽然不明白白沉想干什么:“好!”
白沉道:“我去会会他们。”
空桑茉荛颔首,叮嘱他道:“你别吃他们给的东西。”
白沉眼底划过冷光:“当然要吃,不然怎么知道他们后面想做什么呢?”
空桑茉荛面上浮出恼意,吃了不就死了。
白沉看出她的担心,安慰道:“放心,这点毒伤不到我,我会警惕。”
见白沉如此,她也只能对他报以信任。
他们分头行动。
空桑茉荛抬步要走,白沉拉住了她,也嘱咐道:“小心点!”
空桑茉荛点头,把手中那串没被咬过的冰糖葫芦递给白沉。
白沉接过冰糖葫芦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给我?”
少女咬下一粒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腮帮子鼓鼓朝他笑道:“我知道你没吃过,很甜的,试试!”
说完,没再看白沉的神情,飞身消失在信使离去的方向。
一路寻着痕迹追了大半夜这才将信使拦下。他主人的功夫不过如此,对付那个信使于空桑茉荛而言绰绰有余。
出手将信使打晕,为了防止他坏事,还给他喂了颗能昏睡五日的套餐。
在信使身上摸索半日,才找出那封信件。
掏出定睛一瞧,发现根本不是什么信件,而是一张特有的西域文符。
空桑茉荛看不懂,只好带回去给白沉。
趁着夜色,空桑茉荛寻了个幽僻的地方将信使藏好,确保不会有人发现他后,就开始往回走。
等藏好信使后天已微亮,晨光柔和,空桑茉荛心情大好,步伐也慢了许多。
只是天公不作美,这个时候居然也能有煞风景的事情发生。
她悠哉漫步,被一个慌乱的身影撞了满怀,拔剑就准备御敌,正眼一看却是那沐泽仙。
空桑茉荛收起剑,拍开身上的尘土问道:“你在此地作甚?”
沐泽仙也从地上爬起,慌乱的面容下露出不自在的别扭:“我......出来寻些药材。”
这么早出来寻药,牛逼!
沐泽仙大概怕她继续深究,于是连忙问:“空桑姑娘,怎么也这么早来此?”
心虚的人各有各的心虚,空桑茉荛随口胡诌道:“师尊管我一向严格,我也只能趁他休憩的时候出来玩咯。”
沐泽仙眉眼弯弯:“听闻描述空桑姑娘活泼好动,就连白公子也毫无办法,看来传言诚不欺我。”
呵,没事打听自己干嘛?
玩味笑容在空桑茉荛唇角勾起,出言是不顾她人死活的嘲讽:“原来像沐泽姑娘这样高洁的性情也跟我们一样喜欢打听闲话。沐泽姑娘见笑了,我比传言可谓有过而无之不及。”
沐泽仙被一说端着温婉礼貌的脸又露出一丝尴尬。
她的表情被空桑茉荛尽收眼底,这点嘲讽就接不住了,还以为多大能耐。
“既然沐泽姑娘还有事要做,空桑就不打扰了。” 空桑茉荛拜礼,正欲告辞。
沐泽仙大步拦住她:“刚好,我的药也采完了,我与空桑姑娘一道吧。”
她的语气不是询问,像是说一件不容滞缓的事情。
“不了!”空桑茉荛头也不回回绝她。
可是沐泽仙根本不听,脚步快速跟着,然后一路还喋喋不休。
空桑茉荛不理她,步伐也加快,任由她一人说话。
“空桑姑娘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
空桑茉荛脚步一顿。
沐泽仙见她总算对自己有反应,追问道:“是因为白公子吗?”
“我对你有敌意吗?” 空桑茉荛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
沐泽仙逼近,直勾勾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空桑姑娘扪心自问,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