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退后一下,将空桑茉荛推向白沉,随即飞快逃走。
白沉接住她。
她脱开白沉怀抱,指着面具人消失方向道:“师尊,快追!”
白沉把空桑茉荛抓得很紧,并没有上前追的意思:“算了,我答应他只要他放了你,我就放他走。”
空桑茉荛心急道:“现在让他走了,下次就没那么好追查了。”
白沉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你没事就好。”
说完,白沉嘴角开始渗血,脸色泛白,站也站不稳,瘫软在她肩上,吓得她连忙扶他坐下。
这才想起来,白沉中的火锥还在体内未化,刚刚又强行聚气,此刻他必定是真气紊乱,难受至极。
白沉靠在空桑茉荛肩上,离她很近,微弱的气息让她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师尊,你怎么样?”
“我没事。”白沉虚弱回答。
他的右臂还在渗血,空桑茉荛见状开始撕自己衣服。
白沉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刚刚谢谢你。”
空桑茉荛闷声,懊恼自己的爱莫能助:“我什么都没干,我现在跟个废人一样,不仅帮不了你,还给你添麻烦,有什么好谢的。”
白沉总算汇聚了一丝力气,慢慢从她肩上爬起:“我知道,你刚刚在故意给我拖时间。”
空桑茉荛替白沉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扯出比哭还难看笑容:“师尊,有时候也很聪明嘛。”
白沉眼睛半睁,强撑的身子随时都能倒下,明明这般没有气力,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惨白的笑容,轻轻说道:“你说的那些话,我很高兴。”
空桑茉荛睫毛微微颤动,对上白沉目光,难为情低下头,咕囔道:“都这样了,还高兴,真是的。”
白沉的右臂一直在流血,可是她怎么包它,血依旧外渗。
空桑茉荛开始惶恐,害怕白沉右手真的废了:“怎么办?它一直在流血。师尊,我们不能再等了,我背你去找出口吧。”
说着已经将后背留给白沉,示意他上来。
白沉摇头:“你这么瘦弱,哪里背得动我。”
白沉说着,强撑着身体起身:“扶着走。”
“你都这样了,怎么走,你连站起来都费劲。”
“没事,师父可以的。”
白沉说话期间,他已经站了起来。
眼见他又要倒下,空桑茉荛连忙扶住他,他们的手掌彼此相握:“走吧!”
空桑茉荛扶着白沉一步步前行,慢慢挪动,他的气息比平日沉重一些,明明很能察觉他每走一步都很费力,可是他硬是支撑着,没有一步停歇。
“休息一下吧。” 空桑茉荛实在担心白沉,提醒道。
白沉笑着安慰:“没关系,我还可以再走一会。”
盯着他额上密布的汗水,空桑茉荛不知为什么眼睛泛酸:“是我累了。”
“那就休息一下。”白沉道。
空桑茉荛扶着白沉坐下,本想让白沉靠着自己,他却始终强撑立住身子。
空桑茉荛提醒白沉:“师尊,你不用这么强撑,可以靠着我。”
白沉愣住,随即道:“没事!”
空桑茉荛看着他依旧渗血的右臂忍不住问他:“手臂疼吗?”
“不疼!”
空桑茉荛眼泪再也止不住,他每说一句没事,每说一句不疼,对自己来说都是蚀骨的煎熬:“你别说不疼,它还在流血,你看我们一路都是你血渍,万一真废了怎么办。”
“我好没用,把你害成这样,你说你,天天被我欺负,好不容易让我拜你为师了,结果就被我害成这样了。师尊,你要是死了怎么办?师尊,我还没杀过人呢,你要是死了,是不是我害死的。呜呜呜。”
空桑茉荛哭着,难受极了。
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在意他。
看着这个一向傲娇女子流泪,白沉瞬间慌乱,他没见过女孩子哭,不知惶恐面对她的眼泪,慌乱到想要抬起他那受伤的右手,结果一扯全身都是痛,让他闷哼。
空桑茉荛见状示意他别动,依旧哭着,白沉已经这样了,她想尽力不给白沉添乱,想尽力止住眼泪,可是不论自己怎么忍,反而越忍越悲伤,差点没把自己憋出内伤。
白沉用左手替空桑茉荛擦去眼泪,划过眼睛处停留了一会:“眼泪,是为我流的吗?”
空桑茉荛点头,想了想,又连忙摇头。
她才不能为白沉哭,自己只是被迫成为他徒弟的,怎么可以真的关心他。
白沉笑出声:“点头了,那就是为了我流的。”
他瞎吗?没看到自己又摇头了。
白沉的手不舍从空桑茉荛眼睛处拿开:“放心吧,师父不会死的,我还这么年轻呢,得多活几年。”
空桑茉荛点头:“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傻瓜!”
外面有脚步声,不一会蓄月和星如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自此他们也总算松下一口气。
蓄月看见浑身是血的白沉,跑过来,担忧问:“啊沉,怎么这样了?”
此刻的白沉几乎到了昏迷状态,根本没办法答话。
空桑茉荛哭腔道:“有人想杀师尊。”
星如也走过来,锁着眉头替白沉看伤:“宫主今日去卷阁本想看看你二人历练程度,这才发现虚牌被人调换成实牌,连忙叫我和蓄月进来寻你们。”
“先不说这么多,我们先出去。”蓄月一挥手,他们已经飞出。
白沉被送去治疗,不舍跟在身后。
药师替白沉查看伤势,火锥已经在他体内炼化差不多了,至于右手虽然伤得确实很重,但因为被不舍阻止了第二剑,所以经脉还没断,没有被废。
空桑茉荛提着的心总算放下,白沉伤势过重,被关在落松峰日日养伤,空桑茉荛不去见他,几乎都看不到他身影。
青玄宫宫主和蓄月星如也来时常来看白沉,不过卷轴虚牌调实牌一事事情重大,他们忙着调查事情原由和真凶,所以白沉养伤期间除了药师就是空桑茉荛在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