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照常入宴。
经过昨天晚上那一吵,星如和蓄月本就不好的关系更加不好。
见面水火不容,仿佛随时要干架。
空桑茉荛本挨着白沉坐下,招手示意蓄月坐在自己旁边。
蓄月却径直在旁边的桌子坐下。
“茉荛,过来。”
“啊!”
“我不想跟那种自以为是的假正经坐在一块。”
这话骂谁大家心知肚明,几人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一个方向。
星如涨红脸,下颌紧绷,吐字如冰珠:“正好,我也不想跟那种蛮横无理,朝三暮四的粗鲁人坐一桌。”
空桑茉荛总算知道,没有人是真正的冷漠,即便再惜字如金的人,遇上对手也能变得妙语连珠。
比如这个星如就是,平时听不到他说几个字,可是跟蓄月吵架,那还真是一个毒舌。
空桑茉荛看了看白沉,立马狗腿坐到蓄月那一桌。
白沉见状也不好言语,任由二人。
九王爷昨日便想与两位姑娘相识,今日既然聚集一座,自然不免上去礼貌寒暄一番。
起身,正想劝和:“二位姑娘有礼。”
蓄月头也未抬,“谁跟你有礼了,一边去。”
九王爷的手停在半空中,顿时一脸尴尬。
他突然觉得,昨天星如说的话似乎、可能说的是真话。
三个男人互看一眼,再不敢说什么。
底下乐声突然换了调,大堂中央红绸缓缓升起,一个紫发美男手托一个水晶匣子从红绸中飞出,花瓣漫天飞舞,俊美绝伦。
男子落地随着舞女翩翩起舞,身段柔软,舞姿绝美。
大堂的嘈杂声戛然而止,纷纷向他望去,准确来说是向他手中的匣子望去。
高堂之上出现一位中年男子,带着面纱,气定神若,只光站在那里,便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周身之气,似乎在告诉众人他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强手。
“盛世礼仪邦,千里来相会。在下乃席上锦楼主,邀众英雄齐聚一堂,共观佳人姿色,此番竟宝价高者得,席上锦楼内一切秩序需按规行事,请诸君各执其事,各执其利。”
男子身后跟着一行黑衣人,待他说完话,便隐退暗中,各处自己方位维护秩序。
“吉时已到,竟宝起买!”
一群人纷纷出价。
价格越来越高,只为了抢一个男人,空桑茉荛实在不解:“这男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大家都要抢他?”
蓄月声音闲散:“大家抢的不是他,是他手上那颗鲛珠。”
空桑茉荛看向他手中的水晶匣子:“那为什么不明说是拍卖鲛珠,而要以一位男子作饵。”
九王爷插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男子可不是一般的男子。”
“问你了。”蓄月没好气道,“各聊各的,少插我们这桌的嘴。”
九王爷灰溜溜闭嘴。
空桑茉荛立即趴着围栏仔细往前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啊。”
蓄月凝眉嗤了一声,眼神悠悠停在男子身上:“你不觉得他很美吗?”
空桑茉荛赞同点头,他刚出场自己就觉得美了:“是很美。”
“这是鲛人。”
空桑茉荛大为惊叹:“就是传说中,水居为鱼,落泪成珠,绝世歌姬的鲛人。”
蓄月道:“没错,鲛珠只有修炼极为深厚的鲛人才能提炼,未入体前,需要靠鲛人灵力滋养,否则那也是一颗死珠子。”
说完蓄月又瞟了一眼白沉,问道:“茉荛,你觉得他和阿沉谁更好看?”
空桑茉荛仔仔细细看着鲛人,认真道:“若单论五官姿色当然是师尊更胜一筹,但若论那风流婉转的婀娜之姿,师尊可不急他半分,所以他们各有千秋。”
空桑茉荛自认为这句话,回答得很巧妙,各有千秋,自然都是夸两个人都好。
可是到了白沉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
她是在嫌弃自己身材不好?
“若让你在你师尊和他之间做选择,你选谁?”蓄月继续挑事。
白沉表面不动声色,却又竖起耳朵。
空桑茉荛看了一眼蓄月。
玩呢,当着这么多人面,问她这样的问题,这不是挖坑让她跳吗?
选谁?肯定选鲛人啊。白沉又冷又闷多没意思。
可是这话她能说吗?说出来,白沉脸还要不要了。
“师伯选谁?”空桑茉荛把球踢回去。
蓄月挑眉,这妮子可以啊,反将她一军。
“我选鲛人啊。”
“你喜欢?”
蓄月瞥了一眼星如,高声道:“当然。”
莫名一股冷风刮过。
星如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时已经出现几道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