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玩得有多欢乐,那边气氛就有多冷。
“是奴家的酒让二位公子不满意了吗?”这两人本来就冷,莫名间变了更加冷,侍酒的女子有些害怕道。
白沉察觉,收住情绪缓声道:“不怪姑娘,是我们不爱喝酒而已。”
侍酒女贴近,将杯中酒递给白沉:“公子,此酒名为‘桑落’,看似是酒,其实只是薄饮,纵是千杯也不醉人的。”
白沉接过酒水,低声道谢,却并未放入口中,而是在桌旁放下。
星如未发一眼,只是死死盯着蓄月的方向,若是眼光能变成冰刀,他已经不知道射过多少刀子给蓄月的侍酒男了。
“二位公子,与那两位姑娘相识?”一旁的人顺着白沉和星如的目光看去,发现却是两位女子。
一位张扬似火一位灿若玫瑰,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即便是在这遍地美人之地却也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白沉看向远方的人,清俊的面容沾染担忧,颔首道:“让九王见笑了,她二人,一位是在下徒弟,一位是在下师姐。二人一向贪玩,不想竟偷溜来此。”
九王爷惊喜,忙道:“哦,既是自己人,何不请来一起相聚?”
一旁冷了许久的星如总算发话,眼尾微挑,神色倨傲:“现在去请,除了被臭骂一顿,指不定还得在这楼里先打一架。”
九王爷道:“何出此言?我看这二位姑娘很是面善呐。”
见着蓄月与那侍酒男推杯换盏,星如脸色又冷了几分,嗓音微沉暗藏他不自觉的酸意:“女子容貌最是欺人,王爷恐怕被外表所骗,老虎都没她们凶猛。”
九王爷已到而立之年经历丰富,又是心有玲珑之人,其中因果他也差不多看明白,不过是当局者迷。
“小王倒觉得这两位姑娘,更有意思了。”
九王爷说着又往蓄月和空桑茉荛的方向看去。
感受到九王爷的目光,空桑茉荛也看去,视线相撞,九王爷朝她点头。
“那人是谁?”空桑茉荛问。
蓄月打量了九王爷一眼:“他们此行的需要保护的人。”
这一说空桑茉荛又忍不住多看他几眼:“能让师尊和冰块脸亲自保护,这人身份不低吧。”
蓄月举杯,轻飘飘道:“当然不低,他可是西临前国主唯一的亲弟弟,也是当今西临唯一的王爷,因为名字里有个九字,被世人称为九王爷。”
西临乃先祖遥知的故国,空桑茉荛也与西临皇室甚有交往,这九王爷她早有耳闻,却还是头一次见。
西临九王爷风流倜傥潇洒随性,最擅长的就是用言语杀人,工于心计,善于巧辩,生得放荡不羁,听说他本是最佳的西临国主人选,因为不想被限制自由,擅自出门游学躲过立储之争,是个在各国都非常具有争议的男子。
空桑茉荛只觉得越来越有意思:“谁胆子那么大,西临九王爷都敢杀?”
蓄月纠正道:“不是某一个人,是一群人,一个国家,一群势力。你往底下看看,就知道谁要杀他了。”
空桑茉荛立即往四周观察,还真发现不一样,这些来玩的客人,看似随意散漫,每一桌都是杀气腾腾,甚至有些人坐的位置连串起来正是七星八卦阵。
“师伯带我来看戏?”
她瞬间感觉被蓄月坑了,城门失火,祸及池鱼,这戏搞不好要搭上小命。
蓄月散漫靠肘桌沿,托腮看向底下中央的歌舞升平:“明日,这里会展出一颗鲛珠。得其者尸不化,灵不灭,可令死者生还,残者康健。”
空桑茉荛惑道:“鲛珠,跟杀西临九王有什么关系,”
蓄月继续道:“西临国主一年前无故病逝,少主战自初继位,听闻这位少主,不过继位一年,三战定天下,骠骑安邦,擒贼寇,止杀伐,西临国运昌盛,山河锦绣。”一声惋惜,“只可惜这国主,才高八斗,少年姿色,却又天妒英才,莫名其妙重病,只怕没几日寿命,西临这才求上鲛珠救人。”
“这也没什么不行,鲛珠既能救人,那么来求也理所应当。”
少女好以整暇欣赏她的表情,不咸不淡开腔:“听闻传言,如今的西临国主乃战戈转世,当年的战戈是怎样一个人?山河令下,威震九天,当初他若想,天下只怕都是西临的国土,好在当时人心归一,世态平和,安好过了三百年。可如今世道不同,分崩离兮各为其利,西临若再出现一位战戈,无人敢战,神不敢侵,这样一种才华,对于西临是佳话,可对于其他国家,不是好事。所以,先不说这鲛珠有多难得,光就这一点,没人希望鲛珠落在九王爷手中。”
空桑茉荛闻言没有说话,她往下看,确实看到北召和东皇的人马,江湖各方势力也集结于此,可想而知明日若真打起来死伤确实不可估量。
叹了口气,调笑道:“哎,江湖已经够弯弯绕绕了,想不到家国之争更加灰暗。”
蓄月笑而不答,朝空桑茉荛敬酒。
二人对饮,各有心思,却也都没有说出口
“师姐,咱们该回去了。” 酒喝了好几轮,空桑茉荛实在觉得乏,提醒道。
蓄月优哉游哉开腔:“回去干嘛?明日才是最有意思的,既然要来看戏自然要看全了,毕竟我们给钱了。”
“那我们今晚住哪?”空桑茉荛哈欠连连。
一旁的侍酒男插嘴,笑意盈盈,语气如同友人一般,显然刚刚都玩得都很开心:“姑娘有所不知,小店已经为姑娘备好上等客房,姑娘若要去,仆立马吩咐人带姑娘去。”
空桑茉荛伸个懒腰,欣然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说着,二人起身离去。
白沉和星如那边将事情谈完,发现她们的位置已经空了。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将九王爷护送到驻守的驿站后,便默契去找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