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吐出七个字来：“我也不能告诉你。”
许湘帘声音平淡道：“那就这样好了。”
她似乎是真的不怎么感兴趣。
两个女人，藏着两个秘密，现在，她们表面上却是亲昵的姐妹。
其实就像叶霜雪所想的是一样的，地球文明的人类，总是做着表里不一的事情。
叶霜雪说道：“姐姐，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原本过来，也没有什么必要的，就是来看看你。”
“我也是，这几天来看到你似乎是很憔悴的样子，心里面也很着急，今天看到妹妹的气色稍微好了一些，便也就放心了。”许湘帘道。
叶霜雪掩嘴笑。
笑着笑着，她就走了。
云飘过去，遮下一片阴影。
许湘帘的这里，似乎都暗了下来。
她俏脸上的微笑也是缓缓消失，换上了几分阴霾。
她想到了也是十五六天前的事情。
她离开南阳已经很久很久了，但是也是很怀念那里的时光，在那里，她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也难得的感觉到一种宁静祥和的生活。
在那些人之中，有一个孩子，叫做小田。
小田是一个很可怜的孩子，但是他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可怜，他有着自己的生活，并且虽然艰难，但是却生活得有声有色的。
一直到那一天，小田作为罪魁祸首之一，被杀死了。
她一直都感觉到悲痛欲绝，刚开始也不得不认同这一个事实。
但是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感觉到这其中另有隐情。
在长久时间的旁敲侧击以及诸多手段之下，她发现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和叶霜雪有什么关系。
叶霜雪一直对她并没有真正的善意，但是最起码在这一件事情之上，小田的死，终究还是为了她许湘帘的安危。
可许湘帘并不这么想。
她一直都只是在怀疑，而怀疑的程度也是越来越深。
到了十五六天前，也就是叶霜雪确认汉尼拔被抓捕的差不多的时间，她也确认了这一件事情。
原本的这件事情，叶霜雪也并非针对的她许湘帘，似乎她并没有理由要去对抗这个一旦决裂便对于她来说很危险的女人。
但是她还是不能够原谅叶霜雪对于小田所做的事情，并且，因为这件事情，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再次灵敏起来。
她渐渐觉得叶霜雪并不一定是真的对自己抱有善意。
那种感觉越来越深。
但是她不表现出来。
当仅仅只是怀疑而没有确认的时候，她变得非常冷淡，然而现在，安详宁静的表情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恍惚之间，她又变回了从前的那个许湘帘。
现在，她不可以对叶霜雪抱有敌意。
她一定要让自己抑制住恶心的情绪，做作地和对方说着“姐姐”“妹妹”的称呼。
她要做一些帮助叶霜雪的事情，但是帮助不能够太大，防止因为叶霜雪觉得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而解决掉。
暂时四面八方都是叶霜雪的人，她没有离开的机会，但是必须一直在寻找。
她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心想：那么假如我还能够活着离开这里呢，那么应该去哪里？
去寻找叶茂吗？
也许吧。
他会因为知道一些自己帮助叶霜雪做的事情，而不肯原谅自己吗？
也许吧。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到他的身边去，哪怕他以大王的威严和愤怒，绞死自己。
她忽然微微一笑，笑得美丽动人。
……
……
旗帜在流动。
军队往西方撤去。
这一边的人数并不算多，大概只有三千多人的样子。
而在更远的地方，旌旗招展，浩浩荡荡，烟尘滚滚，大军绵延。
依稀可以看见旗帜上，一个大大的“齐”字！
这里原本是卫国更东面的一些小国地界，不管是这些小国是亲周还是对抗周，在卫国全境沦陷之后，铁军的大军继续推进，已经占据了这里，足有半年的时间了。
那些时候，齐国、燕国等极少数国家还没有表态，动向不明，当然周的那些智囊们也一直都在努力、努力着说服他们，让他们知道跟着周天子混，才有肉吃，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需要劳民伤财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表态。
现在，他们表态了——用军队。
铁军知道敌人来势汹汹，还是像以前一样分兵防守的话，只会被一破百破千万破，所以只能够狠下心来放弃已经占据的土地，收缩兵力。
但是以铁军的能耐，即使是收缩兵力，也并不是那么简简单单直接大撤退，那样的话，他也很确信齐国等势力也会很高兴地一路追击过来，让他们的撤退真的变成溃败的。
所以他不断作出各方面的调动，混淆敌人的视听。
他将大部分军队回撤，却又有新的军队派出去，摆出一副要和他们作战的架势，一时之间，倒是让齐国有些摸不清头脑。
就这样，有着一些零散的部队来到了前线，和齐军作了初步的交锋，却不深入，交手很短，就边打便走。
这些部队都是绝度的精锐，在混淆视听掩护大多数军队回撤的过程之中，一边打一边退，虽然有些小败，却怎么也形不成真正的溃败。
他们是最后一批接近铁军的大部队的。
远方，齐国也很明显是名将统帅，并没有急急地追赶，也并没有因为投鼠忌器担心他们有阴谋诡计而放弃追赶，给予铁军最最充分的部署的机会。
他们就这样不远不近、不急不缓地撵着走，最终接近了铁军本人所在的地方。
现在，这里，是在昔日卫国的边境往外五十里地，铁军完成了他的部署——他暂时最多只能够这样部署了。
双方隔着大概有三四十里地，虽然斥候到处游走，但是却并不能够彻底知晓对方的部署。
谜一样的对手，谜一样的结局。
铁军走出营帐，看向远方的天空。
头顶上依然有着太阳，淡金色的光芒照亮着世界，但是往东面望过去，却是看到一片阴云推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