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两个字顿时找在我脑中炸开了,并不是对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留恋,只是觉得很可笑,他要结婚,要我出席。他还能再贱一点吗?
“和李琳吗?那恭喜你们啊,那天我没空。”我冷冷的说。
“叶双,我知道你恨我,其实我们都没有忘记彼此,否则你不会不来,那天,是李琳设计我的,我以为那个人是你,那天之后我想解释,可是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原谅我了,李琳一直纠缠我,她怀孕了,所以我不得不娶她。”学长声音有些无奈,我顿了下。随即冷笑:“是吗?那很好啊,你们两个真是般配。”
“我一直忘不了你,我希望你来参加婚礼。不是恶心你,只是为了让我们之间有一个了结。”斤边讨巴。
“呵,肖明宇,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我怒极反笑,话也说得很不客气了。
“你也忘不了我吧,否则又怎么会有恨?”他轻浅的说,我真是无语了,人至贱则无敌,于是我冷冷的说:“好,后天,我会去。”说完我就挂了电话,我心里其实早就没有这个人了,只是那段初恋的感觉,永远都留了一个伤口。
放下电话,我拿起茶杯站到窗前,看着外面慢慢黑下来。小区里也不再阴森森的,也许很快就会有人下来遛狗散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吧。
抿了一口水,记忆瞬间回到了学生时代,那时的我,对学霸的肖明宇十分钦慕,他的才华在整个t大是出了名的,家境还算不错,加上潇洒帅气的外表,不知道多少女生都疯狂的喜欢他,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
一场跨年舞会,我们相遇了,他居然请我跳舞,我记得那晚我穿着雪白的长裙,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下面是酷帅的皮裤,阳光的笑容迷惑了我的眼,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他就是我的王子,少女的梦幻啊,虽然后面再没有交集,但他毕业时我还是鼓起勇气向他告白了。
他成了我男朋友,那时候我根本没想过会成功,但是他就好像一直在等我去告白一样,我们在一起时,我却失去了激情,因为现实和幻想有很大的距离,首先我发现他会喝酒,然后很虚荣,接着我就开始怀疑我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他毕业进了社会,一个很不错的外企。然后就常常应酬,和不同的女人纠缠,那时候我就已经觉得自己错了,身在校园的我和他联系越来越少,其实分手只是时间问题,却在我毕业的那一天,在我的床上,看见了我的室友李琳和他激情四射,那一刻一种恶心从心底深处传来,也许我的伤疤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玷污了我的初恋和梦想。
叹了口气,我放下茶杯,无可否认这件事让我对爱情,对男人,都产生了排斥,我不再轻易去爱人,因为我怕爱的只是自己的幻想,也不相信爱情,因为背叛一直存在,或许真的要从哪跌倒的再在哪爬起来才能走出阴影,所以我决定去参加他的婚礼,彻底做个了断。
上班下班打工,这两天很平静,没有诡异的恐怖事件,也没有人再死亡,商擎苍也没有出现,甚至顾洛都消失了,莫微笑很平静,见到我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莫妈妈走了,第二天我去打工时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莫微笑说她回到自己的地方继续修行了,我们也不再提这件事,一切好像都回归了正轨。
婚礼当天我依旧是上班,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我想象不出再见到这个男人时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中午吃饭,莫微笑看我扒拉着饭粒却没什么胃口,就问:“小双,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好,又出什么事了吗?”
我看她那紧张的模样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说:“不是,今晚我要去参加一个婚礼,那个男人是我的初恋,女人是我的室友,心情有点复杂。”
“怎么,你也遭遇过绿茶的事情?”莫微笑歪着头看我,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美丽,如果我是一个男人肯定也会为她心动的。
“是啊,不过当时我也有分手的想法了,只是没想到会是那样结束的罢了。”我翻动着饭盒里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哦,你不爱他了吧,那还纠结什么?”莫微笑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弄到我碗里,示意我尝尝,我心不在焉的吃了一口,挺好吃,她做饭能把人养成猪,所以当她再给我时我坚决的拒绝了,我可不想吃成猪
“不知道,我就是心烦意乱的,不知道见了他会是什么心情。”
“你就是想的太多,真的见面就发现原来你什么都不会想,平静得像一面镜子无波无澜的。”莫微笑收拾好饭盒站起来,我忽然想到什么:“微笑,你有男朋友吗?”
她的手顿了下,然后淡淡的说:“我对男人不感冒。”
“切,你难得是蕾丝边啊?那我可要小心了。”
“你神经啊。”她用手敲了我脑门一下,我拉着她说:“和你说正经的,那个高泓渊记得吗,阳光男孩,他好像看上你了,要我给引个线,你知道我不会随便出卖朋友的,自然先问你的意思。”
莫微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和顾洛有关系的人我都讨厌,讨厌死了。”说完她就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和顾洛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啊?
下班换上一条简单却典雅的裙子,挽了个髻,化了淡妆,顿时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其他同事都赞不绝口,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鹅蛋脸,大眼睛,其实挺漂亮的,臭美了一会儿,提着包包就赶去酒店了。
世纪金缘大酒店,是一家五星级酒店,能在这里举办婚礼的都是有钱的主儿,我打车过去,一下车就看见李琳化着大浓妆,还是那么俗艳,肖明宇站在旁边脸上多是一份不耐烦,他也不再是曾经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了,下颌上留了些胡渣,体型也略微胖了点,一脸的商人气息,原来真的是那,你看着他,很熟悉,却已经是陌生人的感觉,我走过去,笑眯眯的说:“恭喜你。”
李琳看见我,先是一顿,然后就不冷不热的说:“原来是叶双啊,没想到你会知道今天我们结婚。”从她那酸溜溜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他们的感情并不好,这样设计强求的婚姻能幸福吗?
我也不计较她的冷言冷语,对肖明宇说:“我祝福你,真心的。”然后把红包递了过去。
肖明宇结果红包,看了我半天,然后语气复杂的说:“谢谢,小双,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李琳脸色一变,用力扯了他一下说:“你看莫总来了。”说着就拉着肖明宇向另一边走去,我抿唇笑了笑,也许真的都已经过去了,我转身准备回去,里面是一群我根本没见过的人,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喝,我觉得很别扭,所以根本没打算进去。
正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我浑身一颤,这种撕心裂肺的叫声我听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让我心惊,我一回头,只见李琳雪白的婚纱上满是鲜血,她捂着唇尖叫不已,四周的人也纷纷散开,这个时候,那些有钱人都怕牵累自己,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命。
人群很快就散开了,我看见肖明宇眼睛大睁的躺在地上,脖子几乎断了,血流了一地,那场景十分恐怖,然而更恐怖的是,他身边站着一个手举镰刀的黑影,就好像死神一样,看着他断气,那黑影缓缓消失在阳光下,就算现在夕阳无限好,照射到身上却是刺骨的冷。
李琳不断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但是肖明宇已经听不到了,他白色的礼服被染成了红色,配合着李琳身上的白色纱裙显得十分刺目。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肖明宇被担架抬走了,李琳则惊恐的不时尖叫,随即也被救护车带走,现场只留下一地血红显示刚才发生过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完全的傻了,肖明宇死了,刚刚还活生生和我说话的人死了,是死神给了他致命的一刀。
“刚才肖明宇走过来要和我握手,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好像脖子被人砍了一刀一样,血喷了出来,然后他就倒在那了,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任何人靠近他。”那个叫莫总的还算镇定,比较是商场上翻滚过的人物,他狠狠吸了几口烟,脸上被喷的血已经洗干净了。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我实在无法解释死者是怎么被杀的。”带头的那个警察看着一地的血喃喃。
“林队,怎么办?死的人是外企高管,今天他结婚请的多是商界名流,如果没个说法,是不能留这些人太久的。”一个稍微年轻点的警察过来说。
看着他们我忽然想起了陈队和小李,他们该不会步上那个后尘吧。
“这些人都不可能是凶手,放了他们吧。”林队捏了捏眉心,忽然他看见了我,脸色一变,对那年轻警察低语一阵后,他径直向我走来。
我看着他有些疑惑,他目不斜视的走到我面前问:“你是不是叶双?”
“你认识我?”我奇怪了,难道我的资料已经被所有警局传阅了吗?
“老陈和我是哥们儿,但是他好像失踪了,他出事前和我说过你的事,我见过你的照片。”林队皱着眉对我说。
“陈队失踪了?”我想起医院的事儿,楚君墨说他解决了陈队,所以其实陈队已经死了吧,只是也许他的亲人或者朋友宁愿相信他是失踪了。
“对,他住的中心医院,那一晚那一层所有的人都失踪了,我们调看了录像,却发现监控被人损坏,什么都看不到,而上面忽然下令封锁消息,安抚家属,至于陈队,特别批示此人已死,但我不信,老陈什么风雨没经历过,不可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沉默,林队叹了口气说:“他接的案子我也听说了,别墅灭门案,悬乎啊,凡是沾到那案子的人全部都死了,甚至那个自首的凶手半路尸变,差点毁了整个刑警队,你却活下来了,老陈说的对,你绝对不简单。”
我苦笑:“我听他们都叫你林队是吧,我想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把。”我转开话题,指了指那淌血。
林队扫了一眼,淡淡的说:“这事儿也不是人干的,你那个录像老陈给我看过,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是的确是存在着某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其实我们做警察的什么没见过,对神神鬼鬼的事情多半是信的,因为你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一栋楼频繁发生自杀案,而选择的都是同一个房间,众目睽睽,没人任何人接近,却被割喉而亡,哼,是人干的,我他妈就不信了。”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那的确不是人干的,我看见了凶手,但是我说不出口。
“说说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林队平静了一下开始问我。
“新郎是我曾经的男朋友,新娘是我的室友。”现在说起这件事我居然是那么的平静。
林队点点头:“当时你离被害者也不远吧,你能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了吗?”
我一愣,他怎么知道我看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但是我也还是不懂声色的说:“没有,当时有一群人围着新郎新娘,而我正准备离开,是新娘忽然的尖叫让我止步的。”
“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林队眯起眼打量我。
“没看见。”我平静的说。
“其实你说你看见什么,我都会相信的。”他的不依不饶让我有些不高兴了:“你凭什么就认为我看见了呢?”
他缓缓的说:“就凭你的眼神,我曾学过犯罪心理学的,一个人的眼神可以表露出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对不起,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我的电话,我希望你觉得可以信任我的时候能给我打过来,我会等你电话。”
“林队,请不要把破案的希望放在我身上。”说完我就站起来作势要走,他在后面说:“你欠老陈一条命,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急匆匆的离开酒店,因为出了命案,那一段路被交通管制了,我只能走一条街才能打到车,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胸口火一样的烧,是那块血玉,我忙拿出来,只见那玉中心的红点又散开来一些,变得越来越大的,我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如果当它完全散开,变成一块血红的玉时,我会怎样?
“姑娘,你印堂发黑,不然来算一卦吧。”忽然有人喊住了我,我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写着神算子的摊子摆在那里,一个长衫老头摇晃着手里的折扇眯着眼看我。
“对不起,我不信这些。”我低低的说着准备走,他却说:“你不想知道血玉的来历吗?”
我一顿,那老头继续说:“你脖子上那块血玉可是大有来头的,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来头?”我迟疑了下,还是走过去问。
“那是商朝陪葬玉,你知道为什么会叫它血玉吗?”老人故作高深的问,我摇摇头,他点着那块血红说:“血玉血玉,玉染血方为血玉,这块红色是那个陪葬死人的血融进去,玉蝉知道吗?古代高贵之人死后就要把一个好像蝉那么大的玉放到嘴里,有镇魂的作用,而人死时喉咙里会留着一口血,那玉蝉堵在血上,慢慢的血就透进玉里,成为血玉。”
“死人的血?”好恶心,又恶心又恐怖,我忙要取下来,那人却用折伞点住我的手说:“玉蝉选中的主人是不能改的,玉会带了好运也会带了噩运,你要是抛弃它,它会弄死你,不只是你,你的家人,亲人都会遭遇,在古时候,被玉害得家破人亡的多了去了,所以你可别随便对待它。”
“那这是个邪物了啊?”我皱眉,老人摇摇头说:“它现在成了你的传家宝了,你外婆给它加持了法术,能护着你,当然还有更深一层意思,只是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要记住,血玉不能养大,那块血不能太大,如果当整块玉都变成血红色时,那么血的主人就会复活。”
“复活?商朝时的人?”我吃惊的问,老头不置可否,我叹了口气拿出十块钱,他却一推说:“有缘人分文不取,你走吧。”
我谢过他后走出没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我忙回头,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影子扯住了老头,我还没回过神来,老头就被撕碎了,血肉内脏喷了一地,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很快那些血肉就被黑暗完全的吞噬了。
“泄露天机者死。”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我一顿,只见顾洛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在裤兜里冷冷的看着我。
“顾洛,你做了什么?”我惊恐的问。
“我什么都没做。”顾洛轻描淡写的说着,转身露出后面的捷达车:“上车。”
“哦。”我惊魂未定的上了车,张嘴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沉重的低气压时又问不出口了。
于是一路走来都是沉默,车子很快就驶入了青云街,我终于忍不住了,问:“顾洛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你不需要知道。”他心情似乎非常的不爽,语气也颇为冷淡,于是我也不敢再多话了,到了青云街中段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下车。”
我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下了车,他理也不理我,径直开走了,我叹了口气,缓缓向家走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好像死神一样的黑影,一刀割喉杀了肖明宇,莫名其妙出现的老头,告诉了我血玉的事儿,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走到小区门口,忽然一阵哀乐隐隐约约的传来,我一顿的工夫,就看见一队送殡的人从我面前走过,这一次我鼓起勇气好好看了那张遗像,居然是肖明宇的,那一对诡异的黑衣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拐角,这时空气里忽然开始飘散起很多白纸来,一时间刚刚变得温馨的小区又阴森森的了。
呼啦呼啦的白纸在空气里飞舞,我顺手扯了一张,果然是白钱,走进小区,单元门下,那个老太婆又在烧纸了,火光闪烁下,她的脸万分诡异。
“米婆婆,又见面了。”我站在她面前淡淡的说。
她抬头看我的眼神很是呆滞,然后又低头继续烧纸,那晚也是她吧,三个晚上其实都是她在烧纸,她的身形和外婆还真的有点像,难怪那晚我会看错了。
“冤有头债有主,退散吧,别来纠缠。”她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理我,我叹了口气,转身要进单元门,她忽然说:“你以后别再去参加婚礼了,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难道你认为是我害死了肖明宇吗?”我皱眉,明明是那个死神,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什么都没有以为,你不听也没办法,但后果自负。”
“米婆婆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认识我外婆对不对?”这个我好早以前就想问了。
“你身边有更高的人保护着,我也放心了。”米婆婆说着叹了口气:“如果你不想嫁给商擎苍,就只能选择嫁给顾洛,只有顾洛敢和那个男人对抗。”
“你说什么啊?”我的脸不自然的红了,随即又说:“我和商擎苍有约定,我必须嫁给他,为了我爸爸。”
“唉,你会后悔的,不会每一次都血染白纱裙,终有一对会颠倒过来,血染礼服。”
“你什么意思?”我再追问时,忽然火苗高窜,等火苗恢复正常后,米婆婆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