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戈想劈了无刀:“先贤的文章全被你背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刀笑眯眯地道:“我突然觉得十个铜板都多了,我去城郊砍一棵树,亲手给你做棺材,结实又省钱。”
无戈这一次是真的拔了刀,无刀哈哈一笑,施展轻功跑远了。
无戈在心里狂骂无刀不讲义气,他叹了一口气,反正跟着夜君扉,这几年比这更难完成的事情他都做到了。
他不怕!
无刀离开后,范西楼收到一封信,他看完信之后,沉默了一瞬,便去向林云志辞行。
他见到林云志后行了个礼:“我来渝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药材早就收购好了,腿伤也已经养好。”
“家里等着我把药材送回去,还有急用。”
“这段时间多谢林老爷的照顾,感激不尽!”
林云志忙将他扶起来道:“都是自己人,真不需要这么客气。”
“你要回家,我就不留你了,往后有空来渝城,就到家里来玩。”
范西楼点头应下,这一次他和林府众人经历了几番生死,感情自然和之前不同。
这一次的渝城之行,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记忆,以后若是有机会,他还会来渝城。
范西楼的药材虽然早就买好了,但是等打包后好,已经是下午。
林岫烟便让他明天一早再走,毕竟这么晚了,只怕出了城就得找地方歇脚,不差这一时半会。
范西楼也觉得她的话有道理,便同意了。
当天晚上,林岫烟让厨房做了几个好菜,再把徐千霆等人也喊来,一起为范西楼饯行。
这样的场合,自然是要喝酒的,林岫烟让厨房把林云志珍藏的好酒取了出来。
她给所有人各倒了一杯酒后,她举起杯子对范西楼道:“范公子,往后山高水长,万望珍重!”
范西楼微笑:“多谢林姑娘。”
两人一饮而尽。
林岫烟看着他这样子,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抱他的大腿应该是抱稳了。
他这一辈子,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大概都不会变成周成阳的走狗。
只是她想到他前世的变化,还是忍不住道:“范公子,若你往后有任何难处,都可以来渝城找我。”
她这话一说完,夜君扉和徐千霆两双眼睛齐刷刷地朝她看了过来。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干脆拿起酒盏再敬范西楼:“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范西楼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好,友谊地久天长!”
徐千霆在旁道:“小范,虽然我觉得你挺菜的,但是烟烟把你当成是朋友,那么以后你也就是我的朋友。”
范西楼莞尔,笑道:“小徐,其实我觉得你也挺菜的。”
“毕竟你打不过世子也打不过夜公子,有时候还有些拎不清。”
“但是我很喜欢你的真性情,你有一颗赤子之心,你这个朋友我也愿意交。”
徐千霆一脸鄙视地道:“就你这菜鸡样,还敢嫌弃我!”
无刀在旁:“只有菜鸡才会嫌别人是菜鸡。”
徐千霆一直看他不顺眼:“你找打吗?”
无刀十分嫌弃地道:“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你再出言无状,我打爆你的狗头。”
眼见得两人又要吵起来,林岫烟嫌烦,淡声道:“哇,你们好厉害啊!”
“打自己人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去城主府剁了周尘阳啊!”
两人互相瞪了一眼,然后乖乖坐了下来。
夜君扉看着他们吵架,昨夜林岫烟同意嫁给他了,他今天心情好,看到两个二傻吵架,觉得还挺有趣的。
他轻声问林岫烟:“我们的事,你跟伯父伯母说了吗?”
林岫烟立即单手撑着脑袋道:“酒喝得多了,有点晕,我是谁?我在哪?”
夜君扉:“……”
她可真能装!
不过没事,反正她答应了,这事就算她不去说,平南王来提亲的时候,林云志和曲霜月也都会知道。
林岫烟其实是有些后悔答应他,由她去跟林云志和曲霜月说他们的事的。
只是这事如果由夜君扉去提,万一林云志当场反对,她怕他拎起刀就把林云志砍了。
但是让她去跟林云志说这件事,她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毕竟她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她不会嫁人,要陪他们终老。
林云志从旁经过,闻到酒香就要凑过去蹭酒喝。
只是他还没有走过去,一只手就拧上他的耳朵,他立即小声道:“疼疼疼!”
曲霜月冷声道:“你又想去喝酒?是嫌昨晚还不够丢人吗?”
林云志忙道:“不是,我就是想去跟小范说几句话。”
曲霜月完全不听他的,拧着他的耳朵走了。
林云志:“……”
这酒是喝不成了!
夜君扉眼尖地看到这对夫妻的互动,轻掀了一下眉,眼里有笑意漫出。
他在林府住了这一段时间后,早就完全弄清楚林府一家三口的家庭地位。
不用怀疑,林云志绝对是最低的。
这一夜,众人没有闹得很晚,范西楼也没有喝多。
众人开分的时候,范西楼的心里莫名生出了惆怅。
他取出笛子吹了一曲《长相思》。
一曲终罢,旁边传来掌声。
范西楼愣了一下,扭头就看见夜轻晚戴着纱帽站在廊下。
他忙拱手行礼:“见过郡主。”
夜轻晚轻抬了一下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她淡声问:“你的笛音里满是不舍之意,还未分离,就已相思,你舍不得谁?”
范西楼回答:“我也不知道舍不得谁,大概是林府里所有的人都舍不得吧!他们都十分有趣。”
“而这一次来林府经历的一切,是我这一生以前从未经历过的精彩。”
夜轻晚笑了笑:“你不怪林府连累你?”
“这哪是连累?”范西楼回答:“我当初被周尘阳设计,那是我自己贪心,与林府无关。”
夜轻晚听到这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心有所感,淡声道:“这世上的人,又有谁不贪心?”
“只是没有几个有能坦然承认自己犯下的错……”
她说完转身就走。
范西楼看到她这样有些莫名其妙,目送她远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