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沈娴表情诚恳地握住赵云的手:“你看我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实在是腾不出手来送倩姐去看病,我看你是个很可靠的人,这样吧,我先把倩姐托付给你,等我和奉孝把东西放下了,再去找你们,好吗?”
沈娴回头看了郭嘉一眼,郭嘉十分默契地扶着甘倩走到了赵云的面前,然后还没等赵云开口拒绝或是答应,沈娴拽着郭嘉抱起扔在一边的东西,两人一阵风般地撤离了赵云和甘倩的视线。
赵云呆呆地望着沈娴的背影:“……刘大人我还没告诉你要带倩姑娘去哪里看病。”
“主公她……大概并不关心这个,”甘倩慢慢地抬起头,对着赵云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她跟郭先生还有事情要忙,能劳烦将军把我送回州牧府吗?”
赵云皱眉看着甘倩。因为郭嘉和沈娴走了,甘倩没人扶着,而她也没有去扶赵云的意思,全凭自己咬牙勉强站着。虽然甘倩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但赵云可以看见她的脸色还是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
“倩姑娘,得罪了。”赵云思考片刻后对甘倩认真地说道,然后他在甘倩惊愕的目光中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这样走快一点,我带先你去看大夫,然后再回州牧府。”
“……谢谢。”窝在赵云的怀里,甘倩低声说道。
走了没几步,赵云和甘倩遇到了在大街上以巡逻为名实际乱逛的甘宁。
甘宁的目光如雷达一般从赵云身上扫过,赵云十分坦然,甘倩有些尴尬。
“哥……”甘倩张了张嘴,低声叫到。
甘宁神色不虞地问道:“赵将军,你抱着我妹妹做什么?”
“倩姑娘受伤了,我去送她医治。”赵云认真地回答道:“兴霸,她是你妹妹?”
甘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怎么回事?谁干的!”
“没什么大事,”甘倩赶忙安抚道:“我和主公、郭先生在逛街,有辆马车失控了从后面冲过来,主公拽了我们一把,但是躲得太急了,就不小心崴了脚。”
甘宁听得晕头转向的,完全不理解为什么甘倩、沈娴和郭嘉这三人会凑在一起,尤其是那个画风不对的郭嘉。他想了想问道:“那主公人呢?”
甘倩回答:“主公有事,就先跟郭先生走了。”
“什么?”甘宁一听就怒了:“她就把你扔在这里不管了?!”
“我去找她!”
甘宁说完,带着几个手下一边卷袖子一边怒气冲冲地走了。
甘倩:“……”
赵云:“……”
兴霸兄,就这么走了吗?你的重点不太对吧!
看着甘宁远去的背影,赵云感叹道:“兴霸兄当真是个性情中人。”
甘倩低声笑道:“将军……直接说不靠谱就行了。”
“怎可在背后议论他人。”赵云先是义正言辞地说道,随后他看见甘倩有点发愣的脸,咳嗽几声补充了一句:“嗯……兴霸兄其实在某些方面和刘大人挺像的。”
说好了不在背后议论别人呢?
沈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眼泪汪汪地揉着脸,郭嘉摸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谢谢啊。”沈娴擦了擦,把手帕叠好放进袖子里:“洗干净了还给你。”
“主公你不如送我块新的好了。”郭嘉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就这么把倩姑娘扔在那里真的好吗?”
“回去找块绸缎给你裁一个。”沈娴用挑剔的目光看了看怀里抱着的数匹绸缎,觉得怎么能裁出一块手帕来。然后她随口揶揄了郭嘉一句:“怎么,你心疼了?心疼也没戏了,死心吧。”
“主公你真浪费。”沈娴抱着的都是上好的用来做衣服的绸缎,少一尺都做不成,然而她却想着裁出块手帕来。郭嘉耸耸肩膀继续说道:“我知道,但倩姑娘看赵子龙的眼神很难过,就像是在看一件明知道自己得不到配不上但还是很喜欢很喜欢的珍宝。”
对于郭嘉忽然的文艺,沈娴表示一点儿都不适应,她连双线话题中的第一个都忘记回答了。愣了好一会儿沈娴才问道:“有那么严重吗?”
“你说呢。”郭嘉慢悠悠地说道:“倩姑娘自觉无父无母,前来投奔亲戚还差点儿被卖了,要不是主公你出手相救……”
郭嘉话不点透,但沈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
“我记得子龙也是无父无母吧?”沈娴认真地分析道:“而且也是远离家乡来到了益州,家里估计也没多少存款……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世道这么乱,到处都在打仗,谁知道自己能活得了多久?趁着还年轻,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至少别留下遗憾嘛。”沈娴轻轻地叹了口气:“倩姐想得太多了,说到底,最重要的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他对你是否认可啊。”
“他觉得你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不就行了么?”
沈娴说完后郭嘉很久都没有吭声,就在沈娴以为郭嘉是不是走丢了,转头去看他的时候,郭嘉忽然说道:“主公我觉得你说的对!”
“哪个?”沈娴眨眨眼睛。
“谁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趁着年轻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郭嘉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娴:“所以主公,我想喝酒了。”
沈娴:“……你走开。”
“主公你得做到一视同仁啊!”郭嘉愤愤不平地嚷嚷:“你不能区别对待!”
“……我就喜欢区别对待你。”
沈娴跟郭嘉一路斗嘴回到州牧府后,果然不管是荀攸蔡琰还是赵云甘倩,一对都没回来。沈娴在院子里面把自己买来的东西做好分类后,分别送去了甘倩和蔡琰的房间。
甘倩和蔡琰买的东西大多都是些珠宝首饰、文房四宝、绫罗绸缎一类的,而到了沈娴这里就只剩下了零嘴零嘴和零嘴……
“主公,手帕。”郭嘉义正言辞地说道:“你答应了送我一块新做的。”
“你要求还挺高,我买一块不行吗?非得做。”沈娴一边嘟哝着,一边把送进蔡琰房间里的绸缎又抱了一匹出来。路过郭嘉身边的时候沈娴的目光落在了郭嘉佩戴的荷包上,她挑起眉毛,伸手捞了一把:“呦,这荷包绣的不错啊,哪个小姑娘送的?”
郭嘉惊讶地看着沈娴:“主公你真的觉得绣的不错?”
沈娴嫌弃地瞥了郭嘉一眼:“有荷包带就不错了,你自己都不会做还挑三拣四的。”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沈娴虚心问道:“这荷包上为什么要绣高粱啊?”
郭嘉:“……”
“主公这不是高粱,”郭嘉婉转地说道:“这是祥云纹。”
“……手帕你要多大的?什么我自己看着办?好的好的你可以走了,再见!”
沈娴无情地把郭嘉推出了州牧府的后院。
晚些时候怒气冲冲的甘宁跑过来找沈娴算账,结果却发现了一件让人惊悚的事情,那就是沈娴竟然左手持剪刀右手持绣花针,正对着放在桌案上的一块布比比划划。
甘宁:我竟然被打脸了!
“主公你在做什么?”甘宁立刻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他一脸木然地看着沈娴:“绣花?”
“谁会干那玩意。”沈娴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剪块手帕出来。”
甘宁敏感地问道:“你要送给谁?”
“郭奉孝。”沈娴张开剪子对准布,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我用了他的手帕,还他一块。”
“你直接买一块不行吗?”甘宁十分疑惑:“非要自己做?你会做吗?”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沈娴愤怒地说道,然后她手一抖,剪歪了。
沈娴把剪刀扔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甘宁默默地抖了抖,他听见沈娴嘀咕:“对呀我买一块不就行了我为什么非要自己做?”
瞬间想明白了的沈娴欢欢喜喜地把绣花针和剪刀都推到了一边,觉得这个世界瞬间就明媚了不少。
“主公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件事。”甘宁挠挠头:“最近成都没什么大事,不是很忙,我想回趟绵竹。”
“去找你家妹子?”沈娴瞥了甘宁一眼,见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问道:“你要去提亲?需要我给你添点嫁妆吗?”
“我出的叫聘礼不叫嫁妆……”甘宁满头黑线,他叹了口气:“我想先把事情定下来,要不然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
“乌鸦嘴!”沈娴举起剪刀威胁,她看着甘宁蹲在回廊下有些颓废的样子,忽然说道:“我问问你,自从那年我在王老板的店遇上你,到今天为止,你见过那王家妹子几次?送过她东西没?跟她说过话没?”
对于神秘的王家妹子,沈娴一直是身不能至心向往之,她特想知道这个令甘宁神魂颠倒的女孩子究竟张了一副怎样美丽的面孔。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王老板家的闺女养在深闺人未识,反正这么多年了沈娴一次都没见到过。
甘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沈娴:“……统统没有?”
甘宁一点儿都不想搭理沈娴了。
“哥,当初你那话说的豪气冲天啊!什么‘老子喜欢的人就一定会喜欢老子,否则老子就不喜欢她了’!”沈娴诚恳地看着甘宁:“可是现在呢?人家这么多年连托人给你带句话都没有,这态度早就明了了吧?你还揪着不放干啥呀!潇洒点拉倒吧!咱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你不懂!我第一眼看见她时,她正坐在树梢上啃李子,看见我了还给我扔了好几个李子下来。”甘宁烦躁地打断了沈娴的话,他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虽然那李子酸的我牙疼,但我也得谢谢人家吧?可我刚说完那小姑娘脸色就变了,她扇了我一巴掌转身就走,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你是不是在言语上调戏人家了,人家才扇你?”
甘宁一脸委屈:“没有啊!我就是说‘姑娘,谢谢你的李子’,这话有问题吗?”
沈娴绞尽脑汁把甘宁这句只有八个字的话拆筋剥皮揉碎了使劲儿解析再排列组合,愣是没发现哪里会导致甘宁被打,最后只得解释为一定是甘宁的表情太猥琐了。
“瞎说!”甘宁一脸不屑:“哥哥我小时候可是县里长得最帅的!多少小姑娘排着队当我媳妇!”
然后你就挑了一个对你最不感冒还扇你一巴掌的人。沈娴默默地吐槽,她觉得甘宁上辈子大概是霸道总裁转世,就喜欢磨人的小妖精。
“你喜欢别人扇你巴掌早说啊!”沈娴面无表情地看着甘宁,她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手:“我天天扇你好不好?”
“能一样吗!”甘宁翻了个白眼:“人家的手又小又软,打在脸上也不疼,主公你要是一巴掌下去……”
“变|态!”沈娴毫不客气地评价:“行了你走吧,我已经不想听你和你家妹子的破事了,赶紧去绵竹把这事了了省得天天惦记!到时候娶也好不娶也罢,给自己一个结果!”
甘宁走的时候有点犹豫,沈娴没好气儿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确实有点事,”甘宁纠结地挠挠头:“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
甘倩和蔡琰都不在,手帕也不用做了,沈娴一时没事儿可干,干脆跑回屋里面去睡觉。但当沈娴爬上床把枕头挪过来抱在怀里时,她发现枕头下面压着一封轻飘飘的信。
这是谁放在这里的?沈娴莫名其妙地把信拆开,上面先是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胡扯,沈娴看得直打哈欠,然而她越看脸越黑,越看睡意全无,最后还差点儿把枕头掼到地上去。
“袁公路……”沈娴压低声音吼道:“你还真敢扣下我的人!”
虽说今天休沐大部分人都放假了,但书房好歹还有个值班的守着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这个倒霉蛋就是贾诩。
沈娴跨进书房的时候贾诩正老老实实地靠在窗边读书。同样属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类型,贾诩就不像郭嘉那样经常翘班偷溜去喝酒,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很安静地待在自己该待的地方,要么看书要么睡觉,存在感极低,有时候沈娴甚至会忘了麾下还有这么一个人。其实按照贾诩投奔前送给沈娴的那两件礼物——在告知沈娴耐心等待的同时把貂蝉派去斜峪关打破僵局,把张济的西凉铁骑要回来还给张绣——他完全可以拥有很高的话语权。不过可能是明哲保身惯了,反正贾诩就是一个锯嘴葫芦,该开口时才开口,平时你问他他也不见得说。
贾诩把竹简放下来,疑惑地看着沈娴:“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沈娴没说话,她直接把孙策的信递了过去。
贾诩看完后点点头:“主公你不用担心,伯符都说了他自己能摆平的。”
但沈娴根本不能放心:“在别人的地盘上无兵无将还被困住了他怎么摆平啊!”
而且还有一点沈娴是没有告诉贾诩的,她觉得袁术之所以把孙策和周瑜扣在寿春,是怀疑传国玉玺就在孙策的手里,但是他没证据,只能先把人留下来。
沈娴并非胡乱猜测,从其他地区传来的消息上说明袁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正在大肆寻找传国玉玺,闹得人尽皆知,所有人都觉得他跟疯了一样。传国玉玺自从洛阳城破后便下落不明,长安城那边早已明确放出消息说玉玺并不在皇帝手中(沈娴十分怀疑建议放出这个消息在各方诸侯中搅混水的人就是贾诩),而洛阳城也被各方诸侯们掘地三尺挖了个遍,所以现在玉玺最可能的下落就是在参加过讨董的人手里。
这些人中,曹操和孙坚是最先进入洛阳城的两方势力,自然就变成了大家最怀疑的对象。据说袁绍也曾经对曹操旁敲侧击过,不过曹操毕竟不是孙策这种丧父又无依无靠的小可怜,袁绍也比袁术会做人得多,所以在没问出什么结果的情况下曹操和袁绍依旧哥俩好——至少表面上哥俩好。可袁术和孙策就不同了,反正袁术没把孙策放在眼里,他就是认定了玉玺在孙策手里,除非孙策交出来,否则就跟家人一起在寿春被关到地老天荒吧。
看袁术这不死不休的架势,沈娴觉得可能是孙坚不小心把自己得到玉玺的消息给漏出去了,袁术才会这样。
沈娴还在烦恼怎么才能在不透露玉玺存在的情况下对贾诩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贾诩忽然问道:“主公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面对贾诩那双深邃如黑渊般的眼睛,沈娴漫不经心地挪开了视线:“我就是担心他们俩人啊!”
“有公瑾在,应该可以全身而退。”见沈娴不愿意明说,贾诩也没深究,他淡淡地说道:“比起担心他们的安危,主公,我觉得你应该在意一下这个。”
贾诩一边说一边把信笺放在桌案上朝沈娴推了过去,他指着前半段乱七八糟明显是孙策写的句子说道:“伯符在这里藏了个消息,他说他在绵竹的宅子里给你留了件事物,让你有空了把那东西取回来。”
沈娴再次把那段话读了一遍,完全没发现有这意思,她敬佩地看向贾诩:“你是怎么知道的?”
“藏头藏尾。”贾诩把每句话的首尾两字以某种规律拼合出来指给沈娴看,果然前言不搭后语的句子立马就练成了一句通顺整齐的话。
……沈娴拒绝相信这么高大上的传信办法是孙策想出来的,肯定是周瑜!
“藏了个东西,他能藏什么呢……”沈娴轻声呢喃,回想起袁术最近的动作,她慢慢呆住了。
卧槽不是吧!孙策你把传国玉玺藏在绵竹了?!
沈娴简直要疯了,如果孙策真的把玉玺放在了绵竹,那地方安全不安全啊?万一有人住进去发现了怎么办?玉玺这玩意儿谁都找不到也就算了,可一旦现身会引来腥风血雨的。
沈娴猛地蹦了起来,她匆匆告别贾诩,去找甘宁调兵回绵竹挖玉玺去了。
沈娴走后,贾诩继续拿起那本他看了一半的书仔细研究,丝毫没有受到沈娴的影响。
沈娴在校场揪住了正跟张绣过招的甘宁,把甘宁扯到一边后,沈娴拽着他说悄悄话:“带点人跟我回绵竹!大哥可能把传国玉玺藏在那里了。”
“哦。”甘宁点点头,他转身去调兵,走了没两步忽然停下来,转过头呆呆地看着沈娴:“你说什么?!”
“你不要喊那么大声!”沈娴的余光瞥见张绣正奇怪地看过来,她一把捂住甘宁的嘴:“找几个可信的人,越快越好,别声张,我们一会儿就走!”
“大哥怎么这么会给我添乱呢……”
其实沈娴也不确定孙策藏起来的东西就是玉玺,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的是玉玺出了事谁都担当不起,要不是玉玺……不是玉玺也完蛋,这说明玉玺应该正被孙策带在身边,而孙策却在袁术的地盘上,搞不好玉玺被袁术搜出来,再给按上一个私藏玉玺图谋不轨的大罪,孙策和周瑜就呵呵了。
烦躁地沈娴只在州牧府留了封信,通知了贾诩一声,便带着甘宁夤夜狂奔往绵竹赶去。
于是等甘倩和蔡琰回府后,才发现沈娴竟然不在了!
“她人呢?”蔡琰挽着袖子坐在贾诩面前:“堂堂益州牧,二话不说带人就跑,这算怎么个事儿啊?出了事情谁负责?文和你也不拦她一把。”
“我哪里拦得住。”贾诩无奈道:“伯符来信说给主公在绵竹留了件东西,主公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就跑了。”
“绵竹?东西?”蔡琰沉吟道:“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主公脸色大变?”
“不知道,不过一定很重要。”贾诩重新拿了一卷竹简,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绵竹是自家地盘,她还带着甘兴霸,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这件事情很蹊跷啊。”蔡琰微微蹙眉:“总觉得……不太好。”
贾诩低头说道:“主公若是愿意说,回来自然会告诉我们,若是不愿意,问了也白问。”
“但愿别再闹什么大事了……”蔡琰叹口气:“要不派点人去接应她?”
贾诩摇摇头:“城中就剩下维佑一位将领了,最好不要妄动。”
蔡琰狡黠地一笑,她屈指扣扣桌面:“文和你忘记了,还新来了两个人呢。”
赶了一夜的路,来到绵竹城门下的时候,沈娴困得都快睁不开眼睛了。在把州牧印亮给守城的小兵们看过后,沈娴没理会那些诚惶诚恐的人们,直接带着甘宁朝孙策居住过的宅子跑去。
这宅子就靠在以前的州牧府旁边,沈娴盘下来当个客房用,来招待朋友来使们之类的,她在州牧府的院子里开了道门直接通过去,算是合成了一家。
沈娴走进去时,留守在这里的丫鬟仆人们都呆住了,甘宁的手下们上来清场,很快就把人都赶出去了。只剩下沈娴和甘宁站在院子里面四处张望。
甘宁抱着胳膊问道:“藏哪儿了?”
“不知道。”沈娴摇摇头,她抡起铁锹在墙根下选了一个看的顺眼的位置:“挖吧。”
“这得挖到什么时候去啊……”甘宁脸都黑了,然而主公身先士卒,他也不能站在一边干看着,只得陪沈娴一起挖。
挖了一下午,不大的院子被啃成了地球表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甘宁坐在回廊下面喘气,看沈娴完全不知疲倦地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铲土。
这次好像有门,沈娴挖着挖着,忽然觉得铁锹触到了什么东西,她招手把甘宁叫过来,两人一同将泥土清理干净,然后从坑里捧出了一个……小酒坛子。
沈娴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酒坛子:大哥你大费周折还弄什么神秘的藏头藏尾,搞得那么严重,就是为了让我来给你挖出个酒坛子吗?!
这时甘宁忽然转头:“谁!”
房檐上有黑影一闪而过,甘宁把铁锹一扔,吩咐手下保护好沈娴,自己带了几个人追了出去。
沈娴抱着满是泥土的酒坛子看了好半天,然后她一把拍开泥封伸手进去。在坛里捞了几把后,沈娴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十分熟悉的触感。
沈娴撕下裙摆把酒坛子重新封口,她盯着甘宁远去的方向心中不安。那些黑影要么是跟着他们一路追过来的,要么就是提前在绵竹埋伏好了,就等着沈娴把东西挖出来的那一刻再动手抢,只是没想到沈娴挖出来的不是玉玺而是酒坛,那些人便觉得任务失败,所以撤退了。
虽然现在那帮人没一个反应过来,可谁知道过后会不会有人想明白玉玺可能被藏在了坛子里呢?毕竟孙策费了这么大劲儿,总不会是真的只让沈娴挖坛酒。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半分消息都不能透露出去!绝对不能让那些人活着离开益州!